一天時間匆匆而過,夜晚,空氣極度悶熱,彼有降雨之勢。
三人隨機挑選三樓330宿舍。
寂靜雨夜,大雨傾盆而至,電閃交加。330宿舍有十個床位,只空出兩個位,柳樞三人組占三個床位。其余五個床位,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為四季序閣的辦理人。
幾人相互介紹一番后,很快放松下來。
“這個副本看起來就是小兒科,不就校園大逃殺之類?我在現(xiàn)實世界玩過,”一個而立之年的男人不屑一顧說道。
男人的名叫敖律,據(jù)他自己介紹,他在現(xiàn)實世界的工作是一名貨車司機,一次意外,出了車禍,就來到這里了,妻子兒女在現(xiàn)實世界的境況讓他甚是擔(dān)憂,家里就他一個頂梁柱,上有小,下養(yǎng)老,他非常想快點回去……
看得出敖律是一個【比較顧家】的男人。
“看不出來???敖大哥,不是說坦誠相待?之前你怎么沒跟我講過呢?”
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女人,面帶刻薄之相,黑色的連衣裙襯她的高貴冷艷,她的名叫王婍。
“王婍?你也沒問我???你怎么還趕著怪上我了?”敖律不爽道?!吧洗我皇俏依×四悖阍缍妓懒?,現(xiàn)在怎么可能站在這兒?!”
王婍憤憤不平地咬咬牙,別過了臉。
校園大逃殺?敖律一個中年男人怎么還玩這個?是陪孩子玩的游戲吧?果然,看人不能單看外表啊,人貌不可相。
柳樞看了眼窗外的磅礴大雨,眼神渙散,似乎,躺在醫(yī)院的那些天日,沒有覺得雨下起來的時候,這么熱鬧,這么安心……
還有兩個原本就生活在這里的學(xué)生,他們來的是男生宿舍,這里自然男生多一點,兩個男學(xué)生默默無聞,一言不發(fā),生活用品簡單,麻木洗漱完,便自顧自上了原本的床位,絲毫沒有留意初來乍到的幾人,好像原本就應(yīng)該這般。
意思是說,他們來這里之前,這兩位男同學(xué)一直都是兩人一間宿舍。
左紋萱找了靠窗的床位,這樣好及時查看走廊情況。
艷吉思顫顫巍巍,爬上了左紋萱的床?!凹y萱姐,我怕鬼,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左紋萱瞅了一眼艷吉思那澄澈的雙眼,又皺了皺眉,搞得跟她一起睡了就不會有鬼似的,“小丫頭片子睡覺應(yīng)該不扯被子吧?”
“不會不會,”艷吉思連連擺手,滿臉期望。
左紋萱點點頭,輕嘆一聲:“好吧,”跟別人一起睡,她不習(xí)慣,從小到現(xiàn)在,她都是一人獨占床好吧。
艷吉思頓時眼睛一亮,感激地叫了聲:“謝謝紋萱姐,紋萱最好了,”如魚得水,泥鰍一般,鉆進(jìn)了被窩,蒙上了被子。
左紋萱選的是上床的靠窗處,她投下視線,掃了眼宿舍,宿舍內(nèi)有儀容儀表鏡,老式電風(fēng)扇正在運作,因為是夏季,每一扇窗戶都處于敞開狀態(tài)。
柳樞選了靠近陽臺的下床,王婍和敖律興許是對同伴的信任或是別的原因,選了同一架床,王婍在上鋪,敖律睡下鋪。
這棟樓的宿管阿姨,見時間晚休已到,便利用廣播提醒道:“孩子們,晚休時間到了,趕緊關(guān)燈,我看哪個宿舍不關(guān)燈,我就扣分!”
扣分對于來這里玩代理的人來說,毫無威脅性。睡在下床的男同學(xué),緩緩起身,關(guān)了宿舍內(nèi)的所有燈后,很自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大雨淅淅瀝瀝,幾記悶雷響起,白光瞬間閃過 ,剎那間照亮陽臺。
柳樞沒有任何表情,看道坐在床上發(fā)呆的左紋萱,輕叫了一聲“萱,”左紋萱立馬轉(zhuǎn)過頭,望向他。
“關(guān)窗戶更安全,”柳樞低聲道。
左紋萱點頭,把鎖上了窗戶,雨聲變小。左紋萱也躺在了床上,蓋上被子。旁邊的艷吉思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
這個空間有點奇怪,沒見到有要求的人,如果找不出那個人的話,他們就永遠(yuǎn)別出不去,困死在這里。
想到這里,左紋萱回憶起,今天趙老師講課提到的“拒絕早戀,從我做起,”難不成,這次的主題是關(guān)于處理感情問題的?
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成功,無論如何……
睡在上鋪的男同學(xué)突然開口:“喂,兄弟們,你們知道嗎?”
他下鋪的男生有些煩躁,撓了撓頭,“沙幣,又要嗶嗶什么恐怖傳說?!”
他上面的男生頓了好一會,才道:“我這次講的可是真的,愛聽不聽,不聽就滾一邊去,別的兄弟還要聽!”
“得得得,”另一個男生敷衍道。
上鋪的男生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嗎?我們前幾屆有個學(xué)姐,在這棟樓跳樓過?!?/p>
“這棟樓原來是女生宿舍,那個學(xué)姐一跳,學(xué)校就給我們換到女生樓了 。我聽學(xué)長說,當(dāng)時,地面上都是一灘血水,那個學(xué)姐腦漿啊,什么的,都撒了一地,”男生繼續(xù)說道。
“哦,對了!那個學(xué)姐好像還著懷孕,那個孩子直接爛在肚子里了,糊糊的,特別惡心?!?/p>
“那孩子他爸呢?怎么回事?”王婍道。
“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個男的,早就跑路了,都沒人認(rèn)那個孩子。”上鋪的男生道。
“真丟男人的丟臉!”下鋪的男生有些憤恨。
上鋪:“哎?兄弟,你不是說你不聽的?”
下鋪:“我說過?你肯定記錯了。”
上鋪繼續(xù)道:“還有啊,那個學(xué)姐當(dāng)時是人首分離的,那天還下大雨打雷,,后面就有個傳聞?wù)f,晚上下雨打雷的時候,最好不要出去。容易見到學(xué)姐。”
下鋪:“哈?你越來越離譜了?!?/p>
上鋪:“都講了,傳聞!”
下鋪:“得得得?!?/p>
有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棒棒棒”幾聲,有人用衣砸門。那兩個男生立刻閉上了嘴。
“都幾點了,還在聊天,明天不用上課???扣五分!”
原來是宿管阿姨……
左紋萱悄咪咪透過窗戶,瞧到了宿管,那宿管還穿著睡衣,頭發(fā)糟亂。
悠長的走廊上,安全燈的綠光把宿管映得兇神惡煞。
“今晚不管外面誰叫都不要開門,不要老是去陽臺探頭看外面,不要隨便跑出宿舍?!彼薰芙淮?,腳步聲漸遠(yuǎn)。
上鋪:“兄弟們,我就說嘛,連宿管都提醒了,咱們今晚小心一點吧?!?/p>
關(guān)于學(xué)姐的話題戛然而止。
雨欲大,恍恍惚惚中,柳樞聽到了呼救聲,那是一個女人的呼救聲,那聲音不近不遠(yuǎn),好似從陽臺外發(fā)出一般。
“救救我,救命啊”聲音凄慘無比。
“救命啊,嗚嗚嗚……救我……”聲音略沙啞。
“我好痛啊……救我……”那女聲喊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柳樞緊閉雙眼,然而,某處的床板“吱呀”幾聲,有人在翻身,然而翻來覆去,那人好像失眠了。
寂靜雨夜,一切聲音都被放大無數(shù)倍,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人下來了,柳樞瞇眼才看清,那是穿黑色連衣裙的王婍。
王婍雙眼無神,呆若木雞,徑直走向了陽臺。
她要干什么?上廁所?
呼救聲越來越凄涼,柳樞正想拉住走向陽臺的王婍,卻驚奇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僵硬,動彈不得,也發(fā)不出聲音。
于是眼睜睜看著王婍走到陽臺,出來后,徑直打開了宿舍門,滿臉擔(dān)憂,快速走了出去。
王婍走后,宿舍門沒關(guān),半虛掩的門讓人很不安,下鋪的男生迷迷糊糊,看到宿舍門沒關(guān),咒罵一聲,把門關(guān)上,反了鎖,回到床鋪,再次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