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山下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車窗上,雨刮器來回擺動,卻始終無法完全驅散玻璃上的水霧。林深緊握著方向盤,目光穿過雨幕,望向遠處那座籠罩在黑暗與雨霧中的寂靜山鎮(zhèn)——安山鎮(zhèn)。
警徽在副駕駛座位上泛著冷光,那是他從市局主動申請帶來的,只為調查一樁看似普通卻疑點重重的失蹤案。而這一切,都與他的戀人沈川有關。
三個月前,沈川作為省廳特派的法醫(yī),前往安山鎮(zhèn)調查一起離奇的死亡案件。本以為只是一次常規(guī)任務,然而自那之后,沈川便如人間蒸發(fā)一般,音訊全無。電話打不通,短信石沉大海,所有試圖聯(lián)系他的努力都以失敗告終。林深心急如焚,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后,他毅然決然地接過了這起安山鎮(zhèn)失蹤案的調查工作。
車子緩緩駛入小鎮(zhèn),泥濘的道路讓車輪不時打滑。鎮(zhèn)上的路燈在雨中忽明忽暗,像是隨時都會熄滅。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雨水在路面上匯成溪流,沖刷著歲月的痕跡。林深將車停在安山鎮(zhèn)派出所門口,推門下車,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警服。
走進派出所,屋內彌漫著一股潮濕發(fā)霉的氣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警員坐在辦公桌后,抬頭看著林深,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與好奇。“你就是市局來的林警官?”老警員開口問道,聲音沙啞,仿佛許久未曾與人交談。
林深點點頭,“您好,我是林深,來調查沈川失蹤的案子。他是省廳派來的法醫(yī),三個月前到了這里就失去了聯(lián)系?!?/p>
老警員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從文件柜中翻找出一疊資料,“這案子我們查了很久,一點頭緒都沒有。沈法醫(yī)剛來沒多久,就去調查南山腳下那戶陳老頭的死。那陳老頭無兒無女,平日里就一個人住著,死得也蹊蹺,說是心臟病突發(fā),但總感覺沒那么簡單。沈法醫(yī)去了之后,就再也沒回來?!?/p>
林深接過資料,仔細翻閱著。陳老頭的死亡報告上寫著自然死亡,但沈川在筆記中卻標注了幾個疑點,比如死者指甲縫里提取到了不明纖維,屋內有打斗過的痕跡卻被刻意清理過。這些細節(jié)在最終報告中都未提及,仿佛被人刻意隱瞞了。
“帶我去陳老頭家看看。”林深合上資料,目光堅定地說道。
老警員猶豫了一下,“那地兒偏僻,現在又下著雨,要不明天再去?”
“不用,現在就去?!绷稚顖猿值?。
兩人驅車前往南山腳下。一路上,老警員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小鎮(zhèn)的一些傳聞。據說安山鎮(zhèn)多年前發(fā)生過一起邪教祭祀事件,死了不少人,從那之后,鎮(zhèn)上就時常發(fā)生一些怪事。有人在半夜聽到過詭異的 chanting(吟唱聲),還有人說在山林里看到過穿著黑袍的人影。林深聽著這些傳聞,心中愈發(fā)覺得沈川的失蹤不簡單。
陳老頭的家是一座破舊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山腳下。周圍雜草叢生,院子里的木門早已破敗不堪,在風中吱呀作響。林深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屋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家具上落滿了灰塵。
他仔細搜索著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沈川留下的線索。在臥室的床底下,他發(fā)現了一個筆記本,翻開一看,正是沈川的字跡。上面詳細記錄了他對陳老頭死亡案件的調查過程,以及他對鎮(zhèn)上一些人的懷疑。其中一個名字反復出現——周德,安山鎮(zhèn)的鎮(zhèn)長。
就在林深專注地看著筆記本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警覺地抬起頭,只見一個黑影從窗前一閃而過。林深迅速追了出去,然而外面只有風雨交加的黑夜,那個黑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到派出所,林深將筆記本收好。他決定明天就去找周德談談,同時繼續(xù)在鎮(zhèn)上打聽關于沈川的消息。深夜,林深躺在派出所簡陋的宿舍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沈川的身影,想象著他在這里經歷了什么,是否遭遇了危險。
第二天一早,林深來到了鎮(zhèn)政府。周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微胖,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熱情地將林深迎進辦公室。“林警官大老遠跑來,辛苦了。沈法醫(yī)的事我們也很著急,一直在配合調查?!敝艿抡f道。
林深直截了當地問道:“周鎮(zhèn)長,沈川在調查陳老頭死亡案件時,發(fā)現了一些疑點,而這些疑點似乎都與您有關。您能解釋一下嗎?”
周德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林警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與陳老頭的死沒有任何關系,沈法醫(yī)失蹤我也很遺憾,但請不要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頭上?!?/p>
談話陷入僵局,林深從周德辦公室出來后,決定去鎮(zhèn)上的居民家走訪。他發(fā)現,鎮(zhèn)上的居民似乎都對他有所忌憚,問起沈川和陳老頭的事,要么搖頭說不知道,要么匆匆躲開。只有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太偷偷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教堂,秘密”。
按照紙條上的指引,林深找到了位于小鎮(zhèn)邊緣的一座廢棄教堂。教堂的大門緊閉,銹跡斑斑的鐵鎖仿佛訴說著這里多年無人問津。林深用力推了推,門竟然吱呀一聲開了。
教堂內昏暗陰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林深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突然,他的腳踢到了一個硬物,低頭一看,是一個十字架,上面沾滿了血跡。林深心中一驚,順著血跡向前尋找,在教堂的地下室門口,他發(fā)現了一扇虛掩著的門。
地下室里傳來隱隱約約的呻吟聲,林深握緊手中的槍,緩緩走下樓梯?;璋档臒艄庀拢吹搅肆钏耐吹囊荒弧虼ū唤壴谥由?,身上傷痕累累,臉色蒼白如紙。
“沈川!”林深沖上前去,解開繩索,將沈川緊緊抱在懷里。沈川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林深,嘴角露出一絲微弱的笑容,“你終于來了……”
還沒等林深說什么,地下室的門突然被重重關上,緊接著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傲志伲热粊砹?,就別想走了?!笔侵艿碌穆曇簟?/p>
林深將沈川放在一旁,警惕地看著四周。只見周德帶著幾個穿著黑袍的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澳銈兊降自诟闶裁垂??”林深怒聲問道。
周德冷笑一聲,“既然你都找到了這里,我也沒必要再瞞著你了。多年前,我們安山鎮(zhèn)信奉的是一個古老的邪教,通過祭祀來換取所謂的‘庇護’。陳老頭發(fā)現了我們的秘密,所以必須死。沈法醫(yī)來調查,自然也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你們就不怕法律制裁嗎?”林深憤怒地說。
“法律?在這安山鎮(zhèn),我說的話就是法律?!敝艿驴裢卮笮ζ饋恚安贿^,我倒是很欣賞你,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們,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p>
林深握緊拳頭,“做夢!”說著,他舉起槍,對準周德。然而,他的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一個黑袍人用棍子偷襲了他。林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林深悠悠醒來。他發(fā)現自己和沈川被關在一個鐵籠子里,周圍點著詭異的蠟燭,黑袍人在一旁念念有詞,似乎正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林深掙扎著坐起來,查看沈川的傷勢。沈川雖然虛弱,但意識還算清醒。
“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绷稚畹吐曊f道。
沈川點點頭,“我之前聽到他們說,儀式在午夜開始,到時候會有更多人來。我們必須在那之前離開。”
林深環(huán)顧四周,尋找可以逃生的機會。他發(fā)現鐵籠子的鎖有些松動,或許可以想辦法撬開。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打斗聲。林深和沈川對視一眼,心中充滿疑惑。
過了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是老警員。老警員快速打開鐵籠,“快走,我已經報警了,支援馬上就到。其實我一直在暗中調查周德他們的邪教組織,只是一直沒有證據?!?/p>
三人在老警員的帶領下,避開黑袍人的視線,向教堂外跑去。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沖出教堂大門時,周德帶人追了上來。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斗。林深和老警員奮力抵抗,沈川雖然身體虛弱,但也在一旁幫忙。
就在局勢僵持不下時,警笛聲由遠及近傳來。周德等人見狀,慌亂地想要逃跑。林深等人乘勝追擊,配合趕到的支援警力,將邪教組織成員一網打盡。
案件終于告破,安山鎮(zhèn)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林深和沈川也回到了市局,繼續(xù)他們的偵探生涯。經歷了這次生死考驗,兩人的感情更加深厚,他們約定,無論遇到什么危險,都要一起面對,共同守護正義。
在寂靜山下發(fā)生的這一切,成為了他們記憶中一段驚心動魄卻又刻骨銘心的經歷,也讓他們更加堅定了作為偵探的使命與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