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南被那負責偷渡的“蛇頭”安排著坐進了船艙里。他犯下的案子實在太大,大到即便有十條命也不足以抵償……每一條生命都似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在這逼仄的船艙中更感窒息,仿佛四周的空氣都在無聲地譴責著他所犯下的罪孽。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冰冷的河水上,心中涌起一抹難以言說的惆悵,不知此生是否還能有機會歸來……
林向南拉開隨身攜帶的背包,指尖觸碰到一個熟悉的物件。他緩緩將其取出,那是一個紅色封皮的日記本,仿佛還殘留著歲月的溫度。這是姐姐林鑫佳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也是她存在過的最后痕跡。每一次觸碰,都像是一場與過去無聲的對話,承載著無法言說的情感與記憶的重量。
和林向南這個在所有人眼中聲名狼藉的“壞種”截然不同,他的姐姐林鑫佳卻是一位純粹的理想主義“斗士”。她的存在仿佛是為了與這個世界所有的不公對抗,如同黑夜中一簇不肯熄滅的火焰,燃燒著自己的信念與倔強。
1983年…
老會計將十八塊五毛半的工資遞到林鑫佳手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萬能龍?zhí)?/a>“哎......你說你這孩子咋就這么犟呢?逞啥能啊?!你跟誰較勁不好,非得跟新來的劉廠長過不去!這下可好,工作丟了,你們一家人以后指著什么吃飯吶?”
林鑫佳才安排我到廠里面看大門,給了我一口飯吃!他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過,咱們廠就是他的‘家’!我答應過他,肯定幫他看好這個‘家’!”
老會計痛心疾首地說道:
萬能龍?zhí)?/a>你??!你?。韽S里偷東西的是劉廠長的小舅子!你敢抓他,劉廠長能不給你小鞋穿嗎?!”
林鑫佳呵......那我也認了!都像他們這么監(jiān)守自盜,咱們廠子不就完了
說完林鑫佳便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會計室。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她的心里卻是拔涼拔涼的......
英雄的光環(huán)并非如想象中那般耀眼,這一次,她雖拼盡全力護住了廠子的利益,為眾人贏得了喘息的機會,但卻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失去了那份賴以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往后的日子如同一團迷霧,前路未卜,每一天的柴米油鹽都將化作壓在肩上的無形重擔??杉幢闳绱?,她依舊咬緊牙關,不愿讓眼底的倔強輕易坍塌,仿佛內心深處還藏著一抹微弱卻執(zhí)拗的光,等待點燃新的希望。
林鑫佳“我回來了!”
林志峰姐,你回來了
見林鑫佳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林志峰趕忙問道:
林志峰“咋啦姐?是不是在單位有人欺負你了?你帶我去,我?guī)湍懔R他!”
林鑫佳:“哎......小峰,我工作丟了?!?/p>
林志峰沒事的,反正我也十三歲了,也不愛上學
林鑫佳“嘖!消停點兒吧!還嫌不夠亂是吧?這錢你拿著,工作的事兒我再想辦法?!?/p>
林志峰沒事的姐,工作丟了再找一個,實在不行弟弟幫你一起
“嘩啦!”
林鑫佳尚未來得及沉浸在這短暫的溫情之中,一陣刺耳的玻璃碎裂聲便從院外猝不及防地闖入耳中。那聲音尖銳而突兀,仿佛一把利刃劃破了片刻的寧靜。幾乎是在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倉房的玻璃,恐怕已經難逃被砸碎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