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斜陽夕照,落地窗臺上鋪著厚褥,一貓一狗正悠閑地躺著,木地板每踩一步就吱呀作響,窗外牛乳般的云朵朵相依,橘紅交融,略帶些粉。
憨憨的薩摩耶犬一步跳下窗臺,嘴邊掛著口水,舌頭裸露在外。
花店里售賣反季節(jié)的花,這些花都生長在溫室,開得鮮艷,一經(jīng)移出就必須盡快售賣。
反季節(jié)花朵的保質(zhì)期很短,只有兩周時間,期限一到便會枯萎。
花開花敗,遵循自然規(guī)律。
丁程鑫包好最后一束鮮花后直起腰板,長時間彎腰使舊疾復發(fā),他從抽屜柜里翻出膏藥,嫻熟地撕開包裝后給自己貼上。
濃郁的蝴蝶蘭信息素從后頸飄出,屏蔽貼長時間工作此刻已然失效,等到他重新?lián)Q上后來了客人。
馬嘉祺“你好,請問可以給我一束白玫瑰么?”
男人望著他背影,語氣輕柔平緩,文質(zhì)彬彬,精心打理過的發(fā)型像是要去見重要的人。
丁程鑫抱起身邊剛剛打理好的花束,挑選了條白綢帶一同遞給男人,玫瑰花瓣還沾著水珠,嬌嫩欲滴。
馬嘉祺“加個微信吧,我轉你?!?/p>
不知怎的,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方通過丁程鑫的好友驗證,轉給他一筆錢。
他的朋友圈很干凈,頭像是純黑圖片,微信名是規(guī)矩的“馬嘉祺”三字,看上去應該是真名。
人已經(jīng)走遠,但丁程鑫發(fā)現(xiàn)轉賬多給了,就將多余的錢還給了他。
與此同時,地下車庫里停放著一輛黑色賓利,車主是剛買完花的馬嘉祺,他右手扶額,眉頭微蹙,看上去心情不佳。
腦海里時不時浮現(xiàn)出丁程鑫的面容,白色衛(wèi)衣襯得他青春活力,栗色卷發(fā)增添幾分俏皮。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前幾日在網(wǎng)絡上無意中看到了這張圖片,面容模樣都極像程以清,是本人見過都要驚呼的程度。
只是程以清長相更加清冷,不染世俗,不食煙火。
一年前的車禍奪走了程以清的生命,馬嘉祺趕到醫(yī)院時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初戀被推往太平間,醫(yī)生一遍遍對他說節(jié)哀,心頭的無力感使他憔悴不堪。
所以,當他知道有人長相神似程以清后立刻讓助理查閱了全部信息。
他的腦海中蹦出一個念頭——他要追到丁程鑫。
馬嘉祺每周都會去買花。
太陽懸掛正中,丁程鑫早早包裝好花束等他來取,卻遲遲不見身影,本想發(fā)微信問他什么時候到,沒想剛拿起手機人就來了,手里還提著桂花糕。
馬嘉祺“我來晚了,看見街頭有桂花糕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給你帶了一點?!?/p>
丁程鑫喜愛甜食,但小時候糖吃多了導致蛀牙,牙疼的感受刻骨銘心,但依舊改不掉他愛吃甜食的毛病。
丁程鑫“謝謝?!?/p>
馬嘉祺待人和善,是他悟出的道理。
馬嘉祺彎腰抱起花束,依舊是白玫瑰,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邀請丁程鑫一同共進晚餐,天真的Omega依然爽快的應下。
馬嘉祺“好,那晚上我來接你。”
日落時分,他剛把門鎖好,馬嘉祺的車已經(jīng)停在花店門口,好像是怕他找不著似的,幾天以來都是那款。
鮮花,紅酒,燭光晚餐,浪漫情話,足夠讓一個涉世不深的Omega墜入愛河,淪陷在Alpha給予的溫柔鄉(xiāng)。
他們同居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馬嘉祺家位于市中心,丁程鑫拎包入住時留意了家居裝修,風格簡約,非黑即白,看上去清爽干凈。
他并沒有命人收拾客臥,而是直接讓丁程鑫和自己住在一間房。
狹小逼仄的空間里水汽氤氳,發(fā)梢部分的水珠順著鎖骨淌進衣服里,他整個人充斥著蝴蝶蘭混雜著百合的氣息,不算難聞,久了還很上癮。
浴室打開的瞬間,水汽奪門而出,繚繞在腳邊。
剛洗完澡的丁程鑫很軟,瞳仁霧蒙蒙的,踩著毛茸茸的拖鞋鉆進被窩,只探出半個頭。
Alpha釋放出安撫信息素,好讓他安然入睡,煙草味的信息素縈繞在鼻尖,馬嘉祺將丁程鑫環(huán)住,在發(fā)頂落下輕輕一吻:
馬嘉祺“晚安。”
Alpha給予的溫柔鄉(xiāng)使他難以抗拒,他認為自己找到了世間最寶貴的珍物。
月色朦朧,均勻地鋪滿整間臥房。
丁程鑫過得很幸福,在他沒有發(fā)現(xiàn)日記之前。
馬嘉祺交代,千萬不要碰自己書桌的柜子,只是好奇心驅使下,他還是拉開了柜門,里面堆放著各種文件書籍,丁程鑫在角落發(fā)現(xiàn)一本積灰的日記。
筆鋒凌厲,與馬嘉祺的字體完全吻合。
日記的后幾頁掉出一張照片,四角仍舊鋒利尖銳,只是照片中的人臉模糊不清,丁程鑫總覺得這張臉有種熟悉感,像是在哪兒見過。
他翻過照片背面,黑色水筆在純白背景上留下痕跡。
——致吾愛程以清。
照片中的人臉幾乎與丁程鑫重合,他不相信地翻看日記,指尖發(fā)抖導致好幾次都沒能翻開。
一字一句都不離阿程,但卻不是指丁程鑫,而是馬嘉祺出車禍意外死亡的初戀程以清。
丁程鑫望著照片上捧著一束百合的人不禁發(fā)抖,程以清笑不露齒,他穿著衛(wèi)衣,和自己當初發(fā)在網(wǎng)絡的照片一樣。
原來他是替代品。
丁程鑫搬走了,離開這個傷心之地,花店已經(jīng)被他轉讓給別人,拉黑了馬嘉祺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杳無音信。
等到馬嘉祺回家后發(fā)現(xiàn)Omega不在,心里有些慌張,急匆匆進了書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日記平攤在地,桌面上留著一張字條——
騙子,永遠不見。
他走得很決絕,若不提旁人絕對不會知曉這個家里住過Omega。
Alpha想要和小Omega解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躺進黑名單里。
出門去找,翻遍整座城都沒有丁程鑫的身影,最后還是在一座偏遠的小城找到了人。
一個被徹底標記過的Omega離不了自己的Alpha,丁程鑫能走這么遠著實是被傷透了心。
丁程鑫蹲在街頭,黑色行李箱停在身旁,他已經(jīng)足夠隱忍,可濕紅的眼眶證明剛才流了太多眼淚。
馬嘉祺想要帶他回家,可一靠近,Omega就像炸毛的兔子般近不了身。
丁程鑫“你怎么不去找你的阿程呢!”
馬嘉祺被這番話噎住了,如鯁在喉,到嘴邊的話就是怎么也開不了口。
他對丁程鑫說了無數(shù)次對不起,自己不該騙他。
可丁程鑫有骨氣,他不愿成為替身,永遠活在別人的陰影下。
丁程鑫“我是個體,我不想成為別人的影子,我也說過永遠不見了,騙子?!?/p>
眼看丁程鑫就要離開,馬嘉祺牽著手腕不讓他走,雙目猩紅,淚水下秒就要奪眶而出,丁程鑫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丁程鑫“就一次,下次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原諒你。”
馬嘉祺“阿程,對不起。”
丁程鑫晃神間覺得自己中指上多了冰涼的觸感,垂眸一看,是一枚戒指,內(nèi)部雕刻著蝴蝶蘭的印花圖案。
親愛的,對不起。
精心挑選的對戒,贈予我最親愛的。
——fin——
補檔,原文在LOFTER@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