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正批閱軍報,聽完魏朵的稟報,手中狼毫一頓,墨汁在竹簡上暈開一片。
他沉聲道:“派幾個機(jī)靈的,暗中盯緊玉樓夫人一行?!?/p>
魏朵抱拳領(lǐng)命:“是!”
漁陽城內(nèi),鄭楚玉剛與掌柜對完壽宴所需的物品賬目,掀簾而出時險些撞入一人懷中。
她急退兩步,抬眼望去,只見來人錦衣華服,穿金佩玉,只是那雙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透著幾分市儈算計,教人沒來由地生厭。
鄭楚玉側(cè)身欲走,卻被那人橫臂攔住。
“小生初來漁郡,有些路不認(rèn)得,想問女郎尋個方便?!?/p>
鄭楚玉微微蹙眉:“郎君但說無妨?!?/p>
“不知衙署所在,以及去往巍侯府的路,該如何走?”
“你要尋巍侯?不知你是…?”
那男子整了整衣袍,故作姿態(tài)。
身后隨從回答:“回女郎的話,這位郎君是武山國蘇氏的少主,聽聞巍侯府上太夫人過壽,特來慶賀?!?/p>
鄭楚玉聽完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不諂媚也不熱絡(luò),只平靜道:“衙署與巍侯府都在城東最顯眼處,郎君沿此道直行,至第三個路口右轉(zhuǎn)便能看見?!?/p>
蘇子信見面前人不似預(yù)料中那般逢迎討好,心里暗罵探子消息不實(shí)。
他面上笑容一僵,勉強(qiáng)拱手道:“多謝這位女郎指路?!?/p>
“舉手之勞。”
鄭楚玉略一欠身,衣袂輕拂間已從他身側(cè)走過。
武山國蘇氏,可不就是蘇娥皇的弟弟?
蘇子信回到驛館,滿臉不忿:“阿姐,那鄭姝根本不是什么攀龍附鳳之人,今日對我冷淡得很,連個正眼都不給。”
“呵?!碧K娥皇斜倚在軟枕上,指尖輕撫茶盞邊緣,“她追在魏劭身后這些年,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我原以為她至少是個懂得算計的,倒還能高看她一眼,沒想到…”她紅唇微勾,“不過是個癡心妄想的蠢貨罷了。”
蘇子信煩躁地來回踱步:“那現(xiàn)在如何是好?!”
蘇娥皇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眼中寒光一閃:“原本鄭姝不過是一個讓你我手腳都干凈的工具,既然她不識抬舉,那就用我們的人。記住,手腳要利落些?!?/p>
夜色深沉,魏儼來到糧庫門前。
看守的侍衛(wèi)正倚著門柱打盹,忽聞腳步聲近,一個激靈抬頭,見是魏儼,慌忙跪地行禮。
“拜見使君!”
魏儼目光掃過緊閉的糧庫大門:“今日可有異常?”
侍衛(wèi)額頭沁出冷汗:“回使君,一切如常,絕無差池?!?/p>
魏儼微微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聽見腳步聲漸遠(yuǎn),侍衛(wèi)長舒一口氣,又倚回門柱打起瞌睡。
暗處墻角的陰影里,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掠過。
蘇子信匆匆推門而入:“阿姐,事成了!”
蘇娥皇抬眼:“糧庫那邊都辦妥了?確定無人察覺?”
蘇子信揚(yáng)起得意的笑容:“萬無一失,那看守的蠢貨睡得死沉?!?/p>
蘇娥皇唇角緩緩勾起:“甚好。接下來就等外姑祖母過壽了,這么大的壽辰,一定得熱鬧些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