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水晶吊燈折射出冷冽的光,王儲倚在鎏金雕花欄桿旁,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紅酒杯。
當(dāng)我踩著珍珠綴飾的裙擺踏入時,他琥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杯壁上蜿蜒的酒漬都忘了擦拭。
"葉小姐果然賞臉。"他將酒杯遞給侍者,軍裝肩章上的寶石在走動間叮當(dāng)作響:"聽說你和葳斯基的婚期定在秋分?"
我攏了攏披肩,淺粉色眼眸倒映著穹頂旋轉(zhuǎn)的燭火:"王儲殿下公務(wù)繁忙,連這種事都記得?"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葳斯基被政要圍住,銀灰色軍裝在人群中如寒星般耀眼,他握著香檳的手卻始終朝著我的方向微微傾斜。
王儲突然逼近,雪松混著龍涎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伸手要觸碰我垂落的發(fā)絲,卻在指尖將及未及時被我側(cè)身避開,他不過是撿了先機。"他的聲音帶著少年意氣的執(zhí)拗:"若不是那次時空穿越......"
"所以王儲殿下特意辦這場宴會,是想重演英雄救美的戲碼?"我輕笑出聲,粉色裙擺掃過他锃亮的軍靴:"可惜葉璃月不是憐美小姐,不會因為幾句甜言蜜語就暈頭轉(zhuǎn)向。"
他臉色瞬間陰沉,腰間的配槍隨著動作輕晃:"你以為他真的完美無缺?當(dāng)年星際海盜突襲時,他私自改變作戰(zhàn)計劃,害得多少士兵......"
"夠了!"我攥緊裙擺,淺粉色眼眸泛起冷霜:"如果王儲殿下只會用莫須有的罪名中傷他人,這場宴會恕我失陪。"轉(zhuǎn)身時發(fā)間的珍珠流蘇掃過他手背,留下一道微紅的印記。
剛邁出三步,后腰突然貼上溫?zé)岬男靥?。王儲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耳畔:"你知道最讓我嫉妒什么嗎?他看你時,連眼底的風(fēng)雪都化了。"他的手掌覆在我交疊的手背上:"而我連觸碰你的資格,都要靠權(quán)力強取。"
宴會廳的音樂不知何時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
我正要掙脫,熟悉的銀灰色身影已經(jīng)穿過人群。
葳斯基扣住王儲的手腕,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王儲殿下若想切磋,隨時奉陪,但請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的未婚妻。"
王儲被甩開時踉蹌了半步,卻突然仰頭大笑。
他抹了把嘴角,盯著葳斯基緊護在我腰側(cè)的手:"好,很好,這場游戲,我不會輕易認(rèn)輸。"
水晶吊燈轟然炸裂,玻璃碎片紛揚如雨。
葳斯基將我嚴(yán)嚴(yán)實實護在懷中,而我透過他肩頭,看見王儲拾起一片帶血的碎玻璃,在月光下折射出偏執(zhí)的光。
我蜷縮在葳斯基懷中,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逐漸平復(fù)。
王儲握著玻璃碎片的手緩緩垂下,猩紅血跡順著指縫滴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暈開一朵朵妖冶的花。
“下次見面,希望你能站在我的對立面。”王儲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目光越過葳斯基的肩膀直直地盯著我:“而不是躲在別人身后?!?/p>
“我從不需要躲?!蔽覓昝撻_葳斯基的懷抱,裙擺掃過滿地狼藉,淺粉色眼眸中燃起倔強的火焰:“王儲殿下以為用這種幼稚的手段就能讓我動搖?抱歉,我只會覺得可笑?!?/p>
王儲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嗎?那你敢不敢接受一個挑戰(zhàn)?”他隨手扯下肩上的紅金色披風(fēng),在地上甩出一道華麗的弧線:“我們來賭一場,三個月后的星際演習(xí),如果你和葳斯基帶領(lǐng)的B隊能贏過我的A隊,我就徹底退出,但若是你們輸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你就跟我走?!?/p>
“葳斯基,別答應(yīng)他!”我還沒開口,就被葳斯基攬住了肩膀。他身上的硝煙味混著淡淡的雪松氣息將我包裹,銀灰色的眼眸中燃燒著熾熱的戰(zhàn)意。
“好,我答應(yīng)你。”葳斯基的聲音沉穩(wěn)而堅定:“但若是我們贏了,你不僅要退出,還要公開向冰瑤道歉?!?/p>
王儲嗤笑一聲,伸手與葳斯基握在一起:“一言為定?!眱扇说氖治盏冒l(fā)白,空氣中仿佛有火花迸濺。
宴會不歡而散。回程的懸浮車上,我氣鼓鼓地別過臉:“誰讓你答應(yīng)他的?萬一輸了怎么辦?”
葳斯基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扳過我的臉,眼底盛滿溫柔:“怎么,對我沒信心?”他低頭在我額間落下一吻:“而且,這樣強勢又倔強的你,他喜歡也好,嫉妒也罷,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什么事實?”我被他突然變得灼熱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
“你是我的?!彼麑⑽揖o緊擁入懷中,聲音低沉而沙?。骸皬牡谝谎垡姷侥?,我就知道,我的未來里,不能沒有你?!?/p>
窗外,璀璨的星河流轉(zhuǎn)。而我,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漸漸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這場賭局,無論輸贏,我都堅信,我們的未來,一定是攜手同行。
此后的日子里,我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清晨在訓(xùn)練場練習(xí)格斗時,樹梢晃動的葉片后藏著望遠(yuǎn)鏡的反光;傍晚去甜品店買草莓蛋糕,轉(zhuǎn)角處那輛黑色懸浮車的車窗總會降下又匆忙升起;就連深夜在書房整理戰(zhàn)術(shù)資料,抬頭望向窗外,也能看見對面高樓上忽明忽暗的煙頭星火。
這天午后,我抱著戰(zhàn)術(shù)沙盤模型路過指揮中心走廊,忽然聽見拐角處傳來爭執(zhí)聲。
"王儲殿下,您這樣私自調(diào)取監(jiān)控不合規(guī)矩!"年輕士兵的聲音帶著慌亂。
"我說了,這是最高機密任務(wù)。"王儲的聲音冷硬如鐵,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響:"調(diào)出葉璃月這三天的所有行動記錄。"
我攥緊沙盤邊緣,繞過轉(zhuǎn)角直面對上他驚愕的眼神。
陽光穿過穹頂?shù)牟世L玻璃,在他軍裝的勛章上投下破碎的光斑,而他握著平板的手不自然地往身后藏了藏。
"跟蹤狂先生,找我有事?"我將沙盤重重放在一旁的桌上,震得他平板里未關(guān)閉的監(jiān)控畫面彈了出來——正是今早我在花園給受傷白鴿包扎的場景。
王儲耳尖泛紅,卻仍維持著傲慢的姿態(tài):"不過是例行檢查,看看有沒有敵方間諜混入。"他故意湊近,雪松氣息里混著淡淡的煙草味:"畢竟某些人,總能吸引奇怪的關(guān)注。"
我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枚微型定位器,在他眼前晃了晃:"是嗎?那這個在我書包里待了兩天的小玩意兒,也是軍方的例行檢查?"見他臉色驟變,我繼續(xù)道:"王儲殿下與其浪費時間監(jiān)視我,不如多花點心思研究演習(xí)戰(zhàn)術(shù)。"
轉(zhuǎn)身離開時,聽見他煩躁地扯松領(lǐng)帶:"葉璃月!別太得意......"
深夜,我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望著對面樓頂層亮著的燈光。
窗簾半掩間,王儲獨自對著巨大的全息投影踱步,投影上密密麻麻都是我近期的行動軌跡,甚至貼著幾張偷拍的照片——訓(xùn)練時被汗水打濕的側(cè)臉、仰頭喝汽水時晃動的珍珠耳墜、在圖書館專注翻閱古籍的模樣。
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什么,猛地拉開窗簾。月光下,我們隔著兩棟樓遙遙對視。
他舉起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朝著我的方向遙遙一敬,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又偏執(zhí)的笑。
而我只是平靜地拉上窗簾,將那道灼熱的目光隔絕在外。
只是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窗簾邊緣,忽然想起白天在他監(jiān)控畫面里瞥見的細(xì)節(jié)——白鴿翅膀的包扎方式,和我慣用的手法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