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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古代  BL虐文  民國時期 

舊傷新痕

牡丹銹

晨霧如紗,籠罩著霞飛路盡頭的沈宅。程追憶拎著裝有桂花糕的油紙包,輕車熟路地拐過爬滿常春藤的圍墻。秋露沾濕了他的皮鞋,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腳印。這已是他連續(xù)第三周來為沈然治手傷,往常此時,畫室的燈早已亮起,可今日宅院靜得出奇。

"福伯?"程追憶叩響側(cè)門銅環(huán),回聲在空蕩的庭院里消散。

老管家拉開條門縫,眼下掛著兩輪青黑:"程少爺,老爺昨夜發(fā)病,剛睡下。"他嗓音沙啞,像是整夜未眠,"您改日再來?"

程追憶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藥包緞帶:"我看看。"不等回應(yīng)便側(cè)身擠進門內(nèi)。福伯欲言又止,終究嘆了口氣引他上樓。

主臥門前,程追憶嗅到一絲血腥氣混在沉水香里。門扉虛掩,透過縫隙能看到一個身影蜷縮在雕花大床上,蠶絲被凌亂堆在腰間。沈然穿著月白睡衣,后背衣料被冷汗浸透,黏在嶙峋的脊梁上。床頭柜的煤油燈仍亮著,昏黃光暈里,幾縷散落的黑發(fā)貼在潮紅的頰邊。

"先生?"程追憶輕喚,對方毫無反應(yīng)。

他躡足走近,發(fā)現(xiàn)沈然唇上結(jié)著血痂,枕畔散落著沾血的帕子。伸手觸他前額,燙得嚇人。床頭柜上倒著幾個棕色藥瓶,程追憶拾起一看,全是德文標簽的鎮(zhèn)靜劑,劑量大得驚人。

"這些藥…"他剛開口,床上人突然睜開眼。

沈然的瞳孔在晨光中呈現(xiàn)琥珀色,此刻卻蒙著層霧靄。他茫然望了程追憶片刻,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節(jié)攥緊被單,手背青筋暴起。

"別動。" 程追憶按住他肩膀,從藥包取出體溫計,"含住。"

玻璃管剛抵到唇邊就被推開。"出去…"沈然聲音嘶啞,卻因一陣咳嗽喘失了氣勢。他試圖撐起身子,右手卻突然痙攣,整個人重重跌回枕上。

程追憶不由分說將體溫計塞進他齒間,另一只手扣住他腕脈。指腹下的脈搏快而弱,像受困的雀鳥。體溫計取出時,水銀柱停在39.2度。

"肺熱熾盛。" 程追憶解開沈然領(lǐng)口盤扣,露出大片蒼白的皮膚,"必須物理降溫。"

冰涼的濕毛巾貼上脖頸時,沈然身一顫。 動作不停,從藥箱取出酒精棉,擦拭他滾燙的肘彎與膝窩。當(dāng)毛巾滑至鎖骨時

沈然猛地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滾出去!"

程追憶被他推得踉蹌后退,撞翻了藥箱。玻璃瓶碎裂聲中,他看見沈然伏在床邊咳血,猩紅斑點濺在象牙色睡袍上,觸目驚心。

"肺熱灼傷血絡(luò),再不用藥會轉(zhuǎn)肺炎。" 程追憶沉聲道,聲音是自己都陌生的冷峻,"先生若執(zhí)意諱疾忌醫(yī),我現(xiàn)在就去叫救護車。"

這句話像按下了什么開關(guān)。沈然僵住,隨后緩緩松開攥著床單的手。他別過臉,喉結(jié)滾動:"書桌抽屜里……有藥方。"

程追憶在紅木書桌最下層找到一張泛黃的處方箋。字跡潦草,但能辨出是青霉素注射劑。他冒雨跑遍法租界五家西藥房,終于在德國人開的診所買到最后一支藥劑。

返回時已近晌午。福伯在煎藥,滿屋都是苦杏仁味。主臥窗簾拉開了,陽光照見浮塵,沈然靠在床頭,正望著窗外一株將謝的白菊出神。聽見腳步聲,他睫毛顫了顫,卻沒轉(zhuǎn)頭。

"會有些疼。" 彈了彈針管,酒精按在沈然右臂三角肌上。

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沈然左手攥皺了被單,但一聲不吭。 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極短,甲床泛著不健康的青白色。

程追憶迅速拔出針頭,用棉球按住出血點。兩人距離極近,他聞到沈然呼吸里的血腥氣混著沉水香,看見他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陰影隨著呼吸輕顫。棉球下的肌膚冰涼細膩,像上好的宣紙。

"好了。" 程追憶輕聲道,卻未立即退開。

沈然突然抬眼看他:"你眉眼和你父親……特別像……"

這句話像把鈍刀,猝不及防扎進程追憶心口。他從未想過會從沈 口中聽到關(guān)于父親的評價。正待追問,樓下突然傳來福伯的驚呼和瓷器碎裂聲,打破了思緒。

"我去看看。" 程追憶起身,衣袖卻被拽住。

沈然尖冰涼:"別…"他頓了頓,松開手,"沒什么。"

廚房里,福伯正手忙腳亂收拾打翻的藥罐。見程追憶來了,老管家壓低聲音:"程少爺,老爺這病根是十年前落下的。那年冬天有人闖進畫室…"他忽然噤聲,望向程追憶身后。

轉(zhuǎn)身,只見沈然倚在門框上,面色慘白如鬼。他赤著腳,睡袍下擺沾著血跡,右手死死抓著門框才穩(wěn)住身形。

"福伯,話多了。"聲音輕得像嘆息。

程追憶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不要命了?"觸手之處盡是滾燙,沈然掙開他,搖搖晃晃走向樓梯。剛邁兩步就向前栽去,程追憶攔腰抱住,感受到懷中人輕得不可思議。

"放手 … "沈然氣若游絲地掙扎。

程追憶直接將他打橫抱起:"省點力氣。"沈然渾身僵硬,耳尖卻紅了。程追憶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但此刻也顧不得許多。懷里的身體硌得他心頭發(fā)酸,像是抱著一把裹著絲綢的枯骨。

主臥床單已換了新的。安置好病人,程追憶取出銀針包:"針灸退熱效果最好,但需要先生配合。"

沈然閉眼不語,長睫投下的陰影微微顫動。程追憶當(dāng)他默許,取穴大椎、曲池。當(dāng)針尖刺入合谷穴時,沈然突然開口:"那天…他們用裁紙刀…"

程追憶手一抖,銀針偏了半分。窗外一道閃電劃過, 亮沈然蒼白的側(cè)臉。雷聲轟鳴中,他聽見對方繼續(xù)說:"右手筋腱…和肺部.….都傷了…"

針柄在程追憶指間微微發(fā)顫。他無法想象是怎樣的暴行,會讓兇器選擇畫家最珍視的右手。正要追問,沈然卻已陷入昏睡,眉頭緊蹙,像是夢里也逃不開痛楚。

雨下了整日。程追憶守在床邊,每隔兩小時為沈然測一次體溫。黃昏時分,高熱終于退去。他擰了熱毛巾,輕輕擦拭病人額頭的冷汗。沈然睡夢中抓住他手腕,囈語道:"母親…畫稿…燒了…"

"沒事了。"程追憶反握住那只冰涼的手,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疤痕。

夜幕降臨時,沈然短暫清醒。程追憶扶他喝藥,見他右手仍抖得厲害,索性托著藥碗喂他??嗨幦牒恚蛉话櫰鹉?,程追憶鬼使神差地往他嘴里塞了顆桂花糖。

"你 … "沈然含著糖,表情有些懵。

程追憶耳根發(fā)熱:"小時候...家母就這樣哄我吃藥。"

沈然怔了怔,忽然極輕地笑了。這是程追憶第一次見他真心實意的笑容,眼角泛起細紋,像是冰封的湖面裂開一道縫隙。他不由自主跟著笑起來,卻在對方下一句話中僵住。

"程慶棠.…"沈然聲音很輕 "他知道你來這里嗎?"

程追憶搖頭:"家父去南京參加醫(yī)學(xué)會議,下月才回。"他猶豫片刻,"先生與家父….相識?"

沈然望向窗外漸歇的雨幕:"十多年前的事了…在北平醫(yī)學(xué)年會上見過。"他忽劇烈咳嗽起來,程追憶忙扶他躺下,卻聽見一句幾不可聞的,"那時你才…十二歲吧…"

這句話像枚針扎在程追憶心上。他正欲追問,福伯敲門進來,說醫(yī)學(xué)院的人來找。

林郁在客廳踱步,見了他就拽著往外走:"今天解剖學(xué)臨時測驗,全系就缺你了!"

程追憶匆匆寫下醫(yī)囑交給福伯,回頭望了眼二樓窗口。沈然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月光將他身影拉得極長,像幅水墨寫意畫,他揮手作別,對方卻拉上了窗簾。

測驗結(jié)束已是深夜。程追憶繞路到沈宅,見二樓還亮著燈,便在樹下守到燈火熄滅才離開。次日清晨,他帶著新配的藥再來,福伯卻說老爺吩咐不見客。

"老爺凌晨咳血,卻堅持要作畫。"老管家遞來一個素白信封,"讓交給您的。"

程追憶拆開,是幅水墨小品 一枝秋菊,墨色淋漓,題著"酬程君"三字。筆觸因手疾略顯滯澀,但氣韻生動,顯是費了心思。他忽然注意到畫紙邊緣有抹暗紅,像是血跡。

正要詢問,身后傳來手杖敲擊青石板的聲響。 轉(zhuǎn)身,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父親程慶棠一襲黑色西裝站在晨光中,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冷如刀鋒。

"父親怎么…."

"跪下。"程慶棠聲音不大,卻讓庭院瞬間死寂,"解釋一下,為何連續(xù)月余逃課出入這種地方?"

程追憶雙膝剛觸地,二樓窗戶"砰"地打開。沈然披著睡袍站在那里,右手緊握窗框才穩(wěn)住身形:"程醫(yī)生,令郎是在為我診治。"

兩個年歲相仿的男人隔空對視, 莫名感到某種暗流涌動。

"沈… 然。"程慶棠一字一頓,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十年不見,你倒學(xué)會誘拐別人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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