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fēng)裹挾著銀杏葉的碎金撞在練習(xí)室的玻璃上,簌簌聲響里還混著遠處操場傳來的嬉鬧。丁程鑫握著拖把的手頓了頓,目光掠過墻角積灰的音響——那是馬嘉祺總愛用來播放舒緩音樂的舊設(shè)備,旋鈕邊緣還沾著半片干枯的玫瑰花瓣,是去年生日會上拋灑的彩屑。消毒水混著藍月亮洗衣液的味道在空氣中浮動,他突然想起馬嘉祺戴著橡膠手套擦鏡子的模樣,水珠順著那人的袖口滑落,在瓷磚上暈開小小的星河。
宋亞軒跪坐在鋼琴前,螺絲刀在陶瓷人魚公仔的裂縫處輕輕轉(zhuǎn)動。新?lián)Q的銀線在暮色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他卻盯著琴鍵下方的暗格——那里藏著馬嘉祺最后寫的曲譜,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半塊草莓糖,糖紙褶皺里還殘留著淡淡的酸甜氣息。"再調(diào)整三毫米,"他對著虛空呢喃,指尖撫過公仔尾鰭上的星星紋路,"馬哥說過,和聲的銜接要像魚尾劃破水面。"
劉耀文的狼爪手套重重砸在單杠上,金屬護腕與鐵管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仰望著橫梁上斑駁的手印,其中一道明顯比其他人小一圈——那是馬嘉祺化療后期,虛弱得連引體向上都做不完,卻堅持要示范動作時留下的。星際藍圍巾在他頸間獵獵作響,毛線纖維里的白發(fā)在風(fēng)中輕顫,他突然伸手扯下圍巾,在暮色中展開——不知何時,圍巾內(nèi)側(cè)被繡滿了銀色小星星,針腳歪歪扭扭,卻固執(zhí)地排列成七芒星的形狀。
張真源揭開砂鍋的瞬間,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眼鏡。護嗓茶的香氣里混著桂花的甜,他望著杯底漸漸舒展的茉莉花瓣,突然想起馬嘉祺住院時偷偷藏在枕頭下的茶包。那時那人的手指瘦得皮包骨,卻還笑著說:"真源兒哥泡的茶,喝了連夢都是暖的。"他伸手擦拭鏡片,指腹觸到鏡架內(nèi)側(cè)新刻的小字——是馬嘉祺的筆跡,"Z.Z.Y永遠是追光者"。
嚴浩翔的耳機里突然爆發(fā)出尖銳的電流聲,他猛地扯下設(shè)備,黑色磨砂外殼在掌心發(fā)燙。電腦屏幕上,《星芒remix》的工程文件自動跳轉(zhuǎn)至未完成的段落,音頻波形里突然混入了規(guī)律的心跳聲——和記憶中化療室里監(jiān)護儀的節(jié)奏分毫不差。他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顫抖,恍惚看見馬嘉祺戴著毛線帽蜷縮在病床上,輸液管隨著呼吸輕輕搖晃,卻固執(zhí)地用鉛筆在樂譜上畫下音符:"浩翔,這里要加個宇宙回聲的特效。"
賀峻霖對著化妝鏡反復(fù)練習(xí)挑眉,鏡面上密密麻麻的兔子貼紙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他突然停住動作,目光鎖定在角落那張泛黃的便簽——那是馬嘉祺用化療后顫抖的手寫的:"小賀的笑要像跳跳糖,'嘭'地炸開才夠甜"。便簽邊緣被他摩挲得發(fā)毛,此刻卻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像極了那人伸手捏他臉頰時的觸感。他摸出手機,相冊最新一張照片是滿墻的兔子貼紙拼成的星空,配文只有簡單的兩個字:"等你"。
暮色徹底籠罩練習(xí)室時,丁程鑫按下總電源開關(guān)。黑暗中,七芒星印記同時亮起,宋亞軒的人魚公仔尾鰭綻放出幽藍的光,劉耀文的圍巾化作流動的星河,張真源的茶杯升騰起金色霧氣,嚴浩翔的耳機迸發(fā)紫色閃電,賀峻霖的兔子貼紙們集體閃爍。七種光芒在鏡面墻上交織,漸漸勾勒出馬嘉祺的輪廓——那人穿著磨白的牛仔外套,脖子上掛著褪色的星星項鏈,發(fā)梢還沾著舞臺的金粉。
"丁哥,又偷偷加練到這么晚?"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卻在尾音處染上電流的雜音。丁程鑫向前踉蹌半步,指尖堪堪擦過虛影的衣角,記憶中柔軟的棉質(zhì)觸感化作一片冰涼。"嘉祺,"他的聲音沙啞,"這次巡演的服裝設(shè)計圖...你看看還有哪里要改?"說著從背包里抽出圖紙,紙頁邊緣被反復(fù)翻閱得卷起毛邊。
馬嘉祺的虛影伸手虛按圖紙,卻穿透紙張落在丁程鑫手背:"丁哥選的星空元素就很好,"他的目光掃過圖上的七芒星裝飾,"就像我們第一次登臺時,你說要把整個宇宙穿在身上。"宋亞軒突然哽咽出聲,人魚公仔發(fā)出細微的共鳴,銀線星星串聯(lián)成馬嘉祺常哼的旋律。劉耀文握緊狼爪手套,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馬哥,我把狼爪舞改成七人版了,你要不要看看?"
虛影笑著點頭,劉耀文立刻起身,星際藍圍巾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他的動作比以往更加利落,每個騰躍都帶著破風(fēng)的氣勢,卻在托舉動作時特意放緩——那是馬嘉祺總說他"太急"的地方。張真源捧著護嗓茶走近,茶湯表面倒映著虛影蒼白的臉:"嘉祺,這次加了雙倍桂花,你嘗嘗?"馬嘉祺做出舉杯的動作,霧氣卻穿過他的手指,在空氣中凝成細小的水珠。
嚴浩翔突然打開電腦,新制作的remix轟然響起。馬嘉祺的和聲片段從音響中流淌出來,與他的rap完美契合,電流雜音反而增添了滄桑的質(zhì)感。"馬哥,我加了真實的心跳采樣,"他的聲音帶著顫抖,"是你最后一次錄音時的..."賀峻霖再也忍不住,撲向虛影卻只抱住一團星光:"馬嘉祺!你什么時候回來聽我的新段子?"鏡中的兔子貼紙們集體閃爍,仿佛在應(yīng)和他的呼喚。
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云層,馬嘉祺的虛影開始變得透明。他依次望向六人,目光里盛滿眷戀:"我會變成場館的聚光燈,變成你們樂譜上的音符,"他的聲音漸漸消散,"記住,七芒星的光芒..."話音未落,七道星光突然沖天而起,在練習(xí)室上空匯聚成巨大的星圖。丁程鑫伸手觸碰光束,掌心傳來溫?zé)岬挠|感,仿佛握住了馬嘉祺最后一次擊掌時的溫度。
練習(xí)室外,銀杏葉在風(fēng)中翻涌,每片葉子的脈絡(luò)都鍍上了金邊。宋亞軒將人魚公仔抱在胸前,發(fā)現(xiàn)銀線星星不知何時拼成了馬嘉祺的名字。劉耀文的圍巾上,那些歪扭的刺繡星星正在晨光中微微發(fā)燙。張真源的茶杯底,星星貼紙背面浮現(xiàn)出新的字跡:"真源兒哥泡的茶,是我永遠的歸宿"。嚴浩翔的電腦自動保存了新的remix,文件名赫然是《星河永續(xù)》。賀峻霖的手機彈出新消息,是七人合照被自動設(shè)為壁紙,照片里馬嘉祺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他們走出練習(xí)室,肩并著肩走向初升的太陽。丁程鑫回頭望去,練習(xí)室的窗戶上,七芒星的光影依舊清晰,像一個永恒的約定。宋亞軒哼起馬嘉祺寫的歌,劉耀文的狼爪手套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張真源的護嗓茶熱氣裊裊,嚴浩翔的耳機里循環(huán)著新曲,賀峻霖的兔子貼紙在口袋里沙沙作響。
遠處的廣播突然響起熟悉的旋律,是他們共同演唱的《星芒永不落》。七個人同時駐足,望著天空中逐漸隱去的星光。丁程鑫知道,馬嘉祺從未真正離開,他的聲音藏在風(fēng)聲里,他的笑容融在陽光中,他的愛化作他們腳下的舞臺,化作他們眼中的星河。而七顆星星的故事,將在時光的長河里,永遠閃耀著獨一無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