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完全沒有外界的干擾,我會是誰呢?
我想,我會是風(fēng)經(jīng)過山谷時,某片遲疑的葉子。不急著落下,也不固執(zhí)地緊緊抓住枝頭,只是輕輕顫動著,在陽光與陰影的交界處,等待一個連自己也不清楚的時刻,不怯懦于下墜,又坦然地躺在大地的懷抱。
我會是那半首詩,墨跡在紙上微微暈開,不擔(dān)心未來的樣子,也不憂慮下文的成敗。只是那樣存在著,像一個懸而未決的念頭,安靜地躺在時間的褶皺里,可以隨著時間一同流逝,可以深思熟慮地寫下未完的詩句,亦可以只是簡簡單單地躺著,不畏懼將來也不被筆下的命運束縛。
我會是雨天窗臺上的一粒水珠,沿著玻璃緩慢滑行,沒有固定的軌道,曲折卻自有其道理。不屬于廣闊的天空,不屬于兇猛的暴雨,甚至不屬于這個世界,只是短暫的存在著。不羨慕江河奔涌,也不羞愧于終將蒸發(fā),只折射一瞬間的虹光,在無人注視的角落完成自己的一生。
我不會是一朵凌霄花,攀扶高高的枝頭,炫耀著增加自己的高度;我要做一朵格?;?,置身云霧里,稀薄的空氣幾乎讓我窒息,寒冷的風(fēng)吹過,路過的羚羊也要打個寒顫,可我偏偏直起腰板,絕不彎折。我甚至可以是一株無名的野草,任憑疾風(fēng)驟起或是雷雨橫行,越是被嬉笑踩踏,越要不斷向上生長著。我不會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美麗玩偶,任人擺布:我會是一只任性的候鳥,在惡劣的天氣里叛逆地飛翔,若要遠(yuǎn)行,決不回頭……
或許,在某個不被定義的間隙——當(dāng)黃昏的光斜斜地漫進(jìn)教室,當(dāng)耳機(jī)里的音樂恰好掩蓋了所有議論,當(dāng)我在樓梯轉(zhuǎn)角獨自停留的那三秒——我確實觸碰到了那個未被修剪過的自己。
他不需要思考是否意義地存在著,不需要迎合世俗的目光和指指點點的評判,也不需要被他人口中的命運所束縛,被動地開始遠(yuǎn)航。他也許不耀眼,不圓滿,他也許很普通,甚至不符合任何標(biāo)準(zhǔn)答案。但他真實地存在著,如同土壤里那些看不見的根系,在黑暗里,卻仍肆意生長著。他存在著,就這樣簡單地存在著,如同春天枝丫上源源不斷長出的新芽,任何 都阻擋不了他的生命力。
也許,真正的自由不是逃離世俗的目光,而是在它的注視下,依然能聽見自己內(nèi)心的風(fēng)聲。當(dāng)人潮涌向既定的終點,我愿做那個在路邊蹲下的人——觀察一粒沙的棱角,或是一株野草如何推開石縫。世界如此急切地定義成功,而我只想定義自己的黃昏。
若你問我究竟要成為什么,我想,我正緩慢地成為那個——在喧囂中依然能辨認(rèn)自我的人。
創(chuàng)作說明:
1.植物隱喻(葉子、格桑花、野草)→ 象征不妥協(xié)的生命力
液態(tài)意象(水珠、墨跡)→ 象征流動的、未被固化的自我
飛鳥與風(fēng)(候鳥、風(fēng)聲)→ 象征超越束縛的自由意志
2.存在哲學(xué):
葉子代表「不急于被定義」的從容
半首詩象征「懸而未決」的開放性
格?;ㄅc野草:逆境中野蠻生長
?3.階段
?第一階段(葉子/水珠/半首詩)→ 探討「存在」的本質(zhì):無需目的,只需真實。
第二階段(格?;?野草/候鳥)→ 轉(zhuǎn)向「抵抗」的姿態(tài):越是壓迫,越要生長。
第三階段(黃昏教室/樓梯轉(zhuǎn)角)→ 回歸具體生活場景,將哲學(xué)思考落地為可觸摸的瞬間。
最終宣言:提出「定義自己」的自由。
4.刻意留白
保留「半首詩」「未被修剪的自己」等開放意象,拒絕給出封閉答案,與主題的「不確定性」呼應(yīng)。
?5.語言風(fēng)格
?長短句交錯(如“不怯懦于下墜,又坦然地躺在大地的懷抱”),俗一點就叫像人的呼吸節(jié)奏,與主題的「自由感」呼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