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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蝕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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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披著隱形衣，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無聲穿行。作為七年級返校生兼黑魔法防御術(shù)助教，夜間巡邏本不是他的職責，但自從那個黑盒子出現(xiàn)后，他就無法安睡。尤其是今晚——滿月高懸，按照德拉科的說法，盒子會"活躍"起來。

轉(zhuǎn)過拐角時，哈利猛地停住腳步。禁書區(qū)的門口亮著微光，一個修長的身影正用魔杖撬開鎖鏈。即使只看背影，那頭在月光下泛著銀光的鉑金發(fā)也足夠表明身份——德拉科·馬爾福。

哈利的心跳加速。他在干什么？違反校規(guī)對馬爾福來說不算新鮮，但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的這幾個月里，德拉科一直像個影子般低調(diào)行事。哈利悄悄靠近，手指握緊了魔杖。

德拉科順利打開禁書區(qū)的門，閃身進入。哈利緊跟其后，在門關(guān)上的瞬間伸手擋住。透過書架縫隙，他看到德拉科徑直走向黑魔法區(qū)，熟練地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血脈詛咒：理論與解咒》，然后跪坐在地上急切地翻閱起來。

哈利猶豫是否該現(xiàn)身。就在這時，德拉科突然從懷中掏出那個黑盒子，放在地上。盒子上的銀蛇在月光下仿佛活了過來，緩緩蠕動。德拉科魔杖輕點盒子，低聲念了句什么，盒蓋微微開啟，一縷黑煙滲出。

"夠了！"哈利扯下隱形衣，魔杖直指德拉科，"放下它，馬爾福！"

德拉科驚跳起來，書"砰"地合上，盒子也隨即關(guān)閉。"波特！"他臉色慘白，"你——你怎么——"

"跟蹤你？顯然我應(yīng)該早點這么做。"哈利逼近一步，"把盒子交給魔法部，現(xiàn)在。"

德拉科的驚慌迅速被惱怒取代："你以為我在干什么？練習黑魔法？"他譏諷地揚起下巴，"救世主總是這么自以為是。"

"那你在干什么？半夜偷看禁書，擺弄黑魔法物品——"

"研究！"德拉科突然大吼，聲音在寂靜的圖書館里回蕩。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我在研究怎么解除這該死的東西上的詛咒！"

哈利愣住了："什么？"

德拉科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坐下吧，波特。既然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如省去中間環(huán)節(jié)。"他踢了踢身邊的地面，"不過別指望我給你準備坐墊。"

哈利警惕地保持站立，但魔杖稍稍放低："解釋。"

"這個盒子，"德拉科指著地上的黑盒子，"不是普通的黑魔法物品。它是一個詛咒容器，里面封存著黑魔王對馬爾福家族下的最后一個詛咒。"

"什么詛咒？"

"我不知道具體內(nèi)容，"德拉科承認，"但自從它被激活，我就開始做那些噩夢，你也一樣，不是嗎？"他抬頭直視哈利，"地牢、石臺、呼救聲……"

哈利感到傷疤一陣刺痛："你怎么確定是詛咒？"

德拉科翻開書頁，指向一段文字："'血脈詛咒最險惡之處，在于能通過受害者之血蔓延，如同藤蔓纏繞近親與仇敵。'"他抬頭，"我們既是近親——別那副表情，波特，純血家族多少都有些血緣關(guān)系——又是仇敵。完美的詛咒載體。"

哈利終于慢慢坐下："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魔法部？"

"然后讓他們把我父親從阿茲卡班提審出來'協(xié)助調(diào)查'？"德拉科冷笑，"我母親已經(jīng)夠痛苦了。"

"所以你打算自己解決？"

"我別無選擇。"德拉科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疲憊，"你知道被烙上那個標記是什么感覺嗎，波特？知道每天醒來都要面對自己做過的事是什么滋味嗎？"

哈利沒有立即回答。月光透過高窗灑在德拉科臉上，照亮了他眼下的青黑和嘴角的細紋。這個馬爾福與哈利記憶中那個趾高氣揚的斯萊特林判若兩人。

"我知道做噩夢的滋味，"哈利最終說道，"還有……看著人們因你而死的感覺。"

兩人陷入沉默。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月光移動了一寸。

"那個咒語，"德拉科突然說，"在天文塔上……我本該殺了鄧布利多。"

哈利握緊魔杖："為什么提起這個？"

"因為那是我人生的轉(zhuǎn)折點，波特。"德拉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下不了手。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適合做食死徒，但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哈利想起鄧布利多墜落的身影，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緒："我們都做了不得不做的事。"

"多么格蘭芬多的說法。"德拉科苦笑，卻不再帶有往日的嘲諷，"斯萊特林們稱之為'別無選擇'。"

哈利突然注意到德拉科手腕上露出的黑色紋路："那是什么？"

德拉科迅速拉下袖子："沒什么。"

"給我看。"哈利抓住他的手腕，強行擼起袖子。在蒼白的手臂上，黑魔標記周圍蔓延出蛛網(wǎng)般的黑色細線，如同某種寄生植物正在蠶食他的皮膚。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哈利感到一陣寒意。

"紀念儀式那天。"德拉科抽回手，"和你的噩夢同步。"

哈利翻開德拉科剛才看的書頁，快速瀏覽內(nèi)容："'詛咒初期表現(xiàn)為噩夢與印記擴散，中期受害者將經(jīng)歷記憶侵蝕，最終……'"他停住了。

"最終什么？"德拉科追問。

"'靈魂溶解'。"哈利抬頭，"這上面說詛咒會逐步吞噬受害者的靈魂，直到只?？諝?。"

德拉科的表情凝固了。哈利繼續(xù)翻閱，突然停在一幅插圖上——那正是馬爾福莊園地牢中的石臺，周圍環(huán)繞著與黑盒子上相同的蛇形符文。

"梅林啊，"哈利倒吸一口冷氣，"這上面說這種詛咒需要'仇敵之血'來激活。那天在地牢，我碰到了石臺，還流血了……"

"所以你無意中激活了它。"德拉科閉上眼睛，"完美的諷刺，不是嗎？黑魔王死后還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們。"

哈利繼續(xù)研讀文字："等等，這里有提到解除方法——'唯真愛之犧牲可破此咒'。這是什么意思？"

"典型的童話式解咒，"德拉科干笑，"真愛之吻？省省吧。"

"不，這里有小字注解……"哈利湊近書頁，"'犧牲必須來自真心愛詛咒對象之人，且需自愿獻出生命本質(zhì)。'這太模糊了。"

德拉科突然搶過書本合上："夠了。我不會讓任何人為了我犧牲什么'生命本質(zhì)'，不管那是什么鬼東西。"

"我們得告訴赫敏，"哈利說，"她比我們更懂這些——"

"不！"德拉科厲聲打斷，"任何人都不行，波特。尤其是你那些格蘭芬多朋友。"他抓住哈利的手臂，"你看到我手上的標記了嗎？如果魔法部知道了，他們會立刻認定我在策劃什么陰謀，而不是被詛咒。"

哈利猶豫了。德拉科說的不無道理，魔法部對前食死徒的監(jiān)視近乎偏執(zhí)。

"就我們兩個，"德拉科的聲音幾乎是懇求了，"至少在我們搞清楚詛咒的具體內(nèi)容前。"

哈利看著德拉科灰眼睛里的絕望，想起他在地牢里說的"盒子在呼喚你"。某種直覺告訴他，這不僅是德拉科的問題，也與他息息相關(guān)。

"好吧，"哈利最終同意，"但我們需要一個計劃，而不是半夜偷偷摸摸看禁書。"

德拉科明顯松了口氣："我已經(jīng)有些線索。盒子上有十二個符文，對應(yīng)著黑魔王的十二個重要魔法實驗。如果我們能解讀它們——"

"哈利？"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書架后傳來。赫敏·格蘭杰舉著魔杖出現(xiàn)，光芒照亮了她驚訝的臉。"還有馬爾福？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德拉科迅速將黑盒子藏進袍子，但赫敏已經(jīng)看到了。"那是黑魔法物品嗎？"她警覺地問，魔杖指向德拉科，"交出來，馬爾福。"

"赫敏，等等，"哈利站起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赫敏質(zhì)問，"你為什么半夜和馬爾福在禁書區(qū)密會？"

德拉科冷笑："告訴他吧，波特。反正你的小女朋友已經(jīng)知道了。"

"金妮與此無關(guān)，"哈利煩躁地說，"赫敏，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能與馬爾福家族有關(guān)的詛咒，正在調(diào)查。"

赫敏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擔憂："哈利，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尤其是涉及黑魔王的詛咒。"她轉(zhuǎn)向德拉科，"馬爾福，如果你真的需要幫助，應(yīng)該去找教授或魔法部。"

"就像他們幫助了我父親？"德拉科譏諷道，"他被關(guān)進阿茲卡班前甚至沒得到一次公正的審判。"

"你父親罪有應(yīng)得，"赫敏毫不退讓，"但如果你真的被詛咒影響，哈利不該單獨冒險。"

"赫敏，"哈利插話，"我了解黑魔法，而且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這不是能力問題，"赫敏堅持，"是信任。你和羅恩瞞著我做事時我也同樣生氣。"她看著哈利，"至少告訴我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哈利和德拉科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哈利簡單解釋了黑盒子和詛咒的事，但略過了"真愛之犧牲"的部分。

赫敏聽完后眉頭緊鎖："這聽起來像是血咒，非常古老也非常危險。"她伸手，"能讓我看看那個盒子嗎？"

德拉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盒子遞給她。赫敏小心地檢查著符文："這些確實是古代如尼文，但組合方式很奇特。我需要時間研究。"她將盒子還給德拉科，"但你們必須保證不再單獨行動。明天晚上八點，有求必應(yīng)屋見，我會帶上相關(guān)書籍。"

哈利驚訝于赫敏的轉(zhuǎn)變："你愿意幫忙？"

"我不信任馬爾福，"赫敏直言不諱，"但我相信你，哈利。如果這確實是個詛咒，而且可能影響到你，那么我們應(yīng)該一起解決。"她看了一眼德拉科，"不過如果我發(fā)現(xiàn)有任何黑魔法陰謀——"

"省省你的威脅，格蘭杰，"德拉科懶洋洋地說，"我現(xiàn)在最不想做的就是惹麻煩。"

赫敏哼了一聲："最好如此?，F(xiàn)在都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很多課。"

離開圖書館后，哈利和德拉科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在斯萊特林地下室入口處，德拉科突然停下："為什么幫我？"

月光下，他的側(cè)臉棱角分明，卻不再顯得傲慢，而是透著一種疲憊的脆弱。哈利思考了片刻。

"因為沒人應(yīng)該獨自面對這種事，"哈利最終說，"即使是馬爾福。"

德拉科嘴角微微上揚："多么高尚的救世主。"但語氣里少了往日的尖刻。他轉(zhuǎn)身準備進入通道，又停住腳步，"波特……謝謝。"

這句簡單的感謝在哈利聽來比任何華麗的言辭都更有分量。他點點頭，看著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石墻后，心中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們之間似乎終于打破了某種無形的屏障，而前方等待他們的，可能比任何霍格沃茨的冒險都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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