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帶著虞昭上樓,爬了六層,虞昭背著書包累得直喘氣,在蘇皖她和媽媽住的是電梯房,不怎么爬樓梯。
虞昭偏頭看了眼劉耀文,他提著大箱子爬了六層,居然不帶喘的,神色自若。
他掏出鑰匙開門,虞昭的呼吸伴隨著他開門的動作一滯。
虞昭站在門口,手心里攥著衣角。房子不大,八十平米的空間被舊家具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墻角的幾處霉點像塊灰綠色的疤,沿著墻皮往上爬,連帶著空氣里都飄著股潮濕的味道,和一股難聞的油煙味,地板踩上去吱呀響。
進(jìn)門左手邊就是鞋柜和廚房,劉明現(xiàn)任的妻子張夢正在里面做飯,油煙味很重。右邊是客廳,電視上還在放著地方臺的節(jié)目,老式風(fēng)扇慢悠悠轉(zhuǎn)著,吹出的風(fēng)都帶著些灰塵。
“是昭昭吧?幾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p>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帶著和藹的笑容從臥室走出來,跟虞昭拉家常。
劉叔叔倒是沒怎么變,除了兩鬢多了些斑白,還是老樣子。
虞昭劉叔叔,麻煩你照顧了
虞昭乖巧叫人,唇邊掛著淡淡的笑。
劉耀文已經(jīng)把行李箱放在房間里,出來倒了杯水喝。廚房里張夢抽不開身,劉明就先帶著虞昭去看房間。大小自然是不比虞昭之前的房間的,一張單人床,一張木質(zhì)書桌,還有一個像是臨時搭起來的老式衣柜就幾乎占滿了這個房間的所有空間。
“房間小,但是里里外外都擦過了,你這旁邊就是衛(wèi)生間。”
虞昭對塵螨嚴(yán)重過敏,稍微有點灰塵就要起疹子。
在蘇皖時,虞娜除了每天自己打掃家里,每一周都會請保潔來家里仔細(xì)打掃,尤其是虞昭的房間,在虞娜的照顧下,昭昭的過敏基本沒怎么復(fù)發(fā)過?,F(xiàn)在到了劉明家,一進(jìn)門虞昭就感受到了屋子里彌漫的味道和蟄伏的灰塵,還好虞娜給她備足了過敏藥和止癢膏。
但現(xiàn)在她寄人籬下,受人照顧,加上關(guān)系還很尷尬,還是后面再打掃一遍吧。
虞昭謝謝叔叔
“吃飯了!”
“老劉,過來幫我端菜!”
從隔壁廚房傳來一聲婦女的吆喝,嗓門很大,突如其來的一聲把虞昭嚇得抖了一下。
“誒!來了!”
劉明抱歉地笑了笑,隨后讓她去餐廳等著開飯。
虞昭點點頭,但沒有立刻跟著劉陽出去,而是把行李箱放倒,打開,掏出了一盒法國牌子的昂貴護(hù)膚品。這是剛才在車上那通電話里虞娜交代給她的。
出門在外的人情世故,就算不親熱,表面和氣還是要維持的。
虞昭拎著袋子出來,劉耀文已經(jīng)坐在桌前了,面前還擺著一瓶打開的罐裝啤酒,罐身由于液化還冒著水珠。
兩人視線交匯一瞬,虞昭就低頭在劉耀文對面坐下,把袋子放在一旁地上。
“來咯來咯,最后一道菜!”劉明端著麻辣水煮魚上桌,虞昭看著一桌子的辣菜,微微瞪大了眼睛。
她來之前就考慮過地域不同,口味也不一樣的問題,她也知道宜州人吃辣厲害,但沒想到居然連一道清炒時蔬都要放小米辣。
虞昭忽然就覺得,自己來之前備了胃藥是很明智的決定。
劉陽的現(xiàn)任妻子叫張夢,個子很高,比虞昭高了半個頭,一頭利落的齊肩短發(fā),看著倒是比劉陽年輕些。
張夢坐下后看著虞昭打量了一番,女孩巴掌大的小臉,眼眸清亮,倒是個模樣標(biāo)志的女娃。
“你好。我叫張夢,叫我小夢阿姨就好?!?/p>
虞昭小夢阿姨,初次見面,這是送您的見面禮,接下來這一年,打擾了
虞昭起身把袋子遞給張夢,張夢接過袋子,看見上面的牌子,有些驚訝,又看了看站著不動的虞昭,笑了笑收下禮物。
“怎么還站著?快吃吧,等會兒菜涼了。”
虞昭點點頭坐下拿起筷子,又陷入靜止,攥著筷子的手勉強(qiáng)夾起那盤放了小米辣的炒時蔬。
放入嘴里的那一刻,辛辣在舌尖蔓延,刺痛著口腔,虞昭不動聲色地扒了一大口米飯,試圖壓制辣味。
偏偏這時候劉陽給她夾了一筷子看起來最辣的水煮魚,魚片裹滿了紅油,上面還沾著剁椒片和花椒殼,紅亮的辣油把米飯也浸了顏色。
“昭昭,吃魚,這是你阿姨的拿手菜。”
虞昭謝謝叔叔。
虞昭看著碗里的魚片,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終于,虞昭舔舔嘴唇,撥開魚肉上的辣椒,張口把魚肉送進(jìn)嘴里。滾燙的辣意如燎原之火,從舌尖直燒到喉嚨,連帶著胸腔都泛起灼熱的感覺。虞昭強(qiáng)忍著喉嚨的干癢難受,做出評價。
虞昭很好吃
劉陽爽朗的笑笑,和劉耀文干了個杯,張夢沒看她,平靜地吃了口辣子雞。虞昭如釋負(fù)重,猛扒了一大口米飯。
劉耀文看著虞昭被辣得額角冒出細(xì)密汗珠,臉頰緋紅,偷偷偏頭斯哈喘氣的樣子覺得好笑,起身去廚房冰箱里拿了瓶兒童奶,放到虞昭面前。
劉耀文喝吧,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