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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太快太猛,嚴(yán)浩翔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微微踉蹌了一下,站穩(wěn)后,看著瞬間逃離他懷抱的人,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鏡片后的目光暗沉了一瞬,帶著一絲不悅掃向門口的“闖入者”。
而被推開的江悋,此刻根本顧不上安撫嚴(yán)浩翔的情緒。
一股巨大的,被人“捉奸在床”般的羞恥感將她徹底淹沒。
她“噌”地一聲,整個人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縮回寬大的絲絨貴妃椅深處,更絕的是——
她一把扯過身上那件大得離譜的,皺巴巴的oversize牛仔外套,像拉起一道防護(hù)帷幕,結(jié)結(jié)實實地將自己的小腦袋瓜,連同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和臉頰,嚴(yán)嚴(yán)實實地蒙了起來。
整個人團(tuán)成一團(tuán)埋在衣服下面,只留下一個毛茸茸,拱來拱去的,寫滿了“我看不見你你就看不見我”自欺欺人意味的鼓包。
露在袖子外面的指尖還微微顫抖著。
這副“此地?zé)o銀三百兩”,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樣,讓門口的劉耀文看得更加真切。
劉耀文“…”
他臉上的表情也從最初的錯愕,慢慢轉(zhuǎn)化為了清晰可見的失落。
那是一種單純得讓人不忍心的委屈。
他亮晶晶的狗狗眼迅速蒙上了一層黯淡的水汽,嘴角向下塌著,可憐巴巴地癟了起來。
他看看那個用衣服蓋住頭的鼓包,又看看旁邊臉色明顯不虞,散發(fā)著“生人勿近”低氣壓的嚴(yán)浩翔,再看看自己手里似乎變得有些不合時宜的叉燒。
他耷拉下腦袋,干巴巴地嘟囔了一句。
劉耀文“不好意思,打擾了?!?/p>
聲音又輕又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完全沒有了剛才推門時的歡快。
然后,他像丟了魂似的,身體僵硬地,甚至有些同手同腳地退了出去,反手“咔噠”一聲,將休息室的門小心翼翼地帶上了。
關(guān)門的力道輕得仿佛怕再驚擾到什么,連同那濃郁的叉燒香氣也被阻隔在門外。
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休息室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
嚴(yán)浩翔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緊閉的門板上,表情晦暗不明,剛剛被打斷的不悅在眼底隱隱翻騰。
而貴妃椅上的那個牛仔外套鼓包,猛地一陣蠕動,江悋從衣服里鉆出半個小腦袋,只露出一雙驚魂未定。
又羞又窘又夾雜著一絲對門外那只小狗過意不去的內(nèi)雙眼睛,心有余悸地瞥了門口一眼。
嚴(yán)浩翔周身那層因為被打斷和被推開而驟然凝聚的低氣壓,在看到那雙眼睛里的驚慌失措。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走過去,高大的身影再次籠罩下來,隔絕了她不安飄向門口的目光。
只是俯下身,動作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溫?zé)岫p柔,將她還凌亂貼在頰邊的幾縷碎發(fā),細(xì)致地別到了小巧的耳后。
這個溫柔到極點的動作讓江悋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卻沒有再躲閃。
嚴(yán)浩翔“怎么了?”
他低聲問,聲音已經(jīng)沒了剛才那份被打擾的冷硬,恢復(fù)了特有的那種低沉磁性的質(zhì)感,只是平靜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目光沉沉地鎖住她。
嚴(yán)浩翔“我很見不得人?”
江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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