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穿過指尖,徜徉在發(fā)絲中和水汽相擁。“侍者”手法嫻熟,時不時撥動頭發(fā)好照顧到所有地方。其實黎蚩覺得頭發(fā)早干透了。
風吹得他暈頭轉(zhuǎn)向,低下去頭去。原本該睡到中午,姬夏鬧他早早醒來又無事可做。“可惡的家伙?!彼@么想。
像曾經(jīng)小學上課偶然有過的幾堂犯困課,應也是點著頭點著頭就睡過去。
姬夏再注意到掌心底下的人已經(jīng)坐的歪歪斜斜靠在他臂彎里睡著了,心疼的眼神騙得了誰。
走到另一邊用空手從他脛骨底下過,把他橫抱起來回房間。
姬夏“沒心沒肺的小子?!?/p>
姬夏替黎蚩蓋好被子走到客廳用客廳座機告訴客房服務無需再來。在茶幾上拿了本詩歌鑒賞又回房間靠在床頭坐下,守著黎蚩。
陽光撒不進來,投射在地上顯得無力。
像巨龍守護他的幼崽。這不免讓姬夏想到誕生之初,想到黎君,想到那條龍。
#姬夏“算起來,他們差不多也該碰面了?!?/p>
這件事早就完結,只是姬夏不明說,故意放慢速度要和黎蚩多待幾天。
黎蚩睡得不安穩(wěn),縮著身體。
夢中回蕩巨龍痛苦的哀鳴,是一群青著眼的人形怪物分食他骨血卻又不殺死他。
太痛苦,太痛苦,黎蚩立刻上去想要抽出朱辟制止那些怪物,可朱辟現(xiàn)身刀氣卻未能觸及怪物,他們連頭都沒回。
只能任他旁觀,無能為力。
眼淚滑下。
黎蚩走到巨龍身邊,即使不能令他解脫也想陪著他。
巨龍深邃的青綠色眼睛盯著他看,不久沉吟一聲叫停夢境或許是覺得小孩子不該知道這些。
夢斷送他半晌清眠。
下午,黎蚩睜開眼睛,夢中情形已記不太清。他一回頭就是姬夏翻看書籍君子模樣。太陽發(fā)橘,窗簾被拉開,是姬夏在他睡著后拉開的,懷疑這家伙是不是為了給自己鍍上神圣光環(huán)才做此。
黎蚩“幾點?”
黎蚩伸手扒拉姬夏托舉書本那只手的手臂。
#姬夏“下午三點。你餓嗎?”
姬夏換手放下書本。專心致志看著他問。
黎蚩“非常。”
黎蚩徹底清醒,帶著以往的三分怒氣。只不過這回,恐怕還有姬夏餓了他整天的一分不滿。
#姬夏“我們下去吃。劉毅的婚禮重新舉辦,聽說公關團隊更換場地還搞了新花頭。”
黎蚩藏好朱辟下床,氣到不想說話的意思。姬夏去手提箱里拿了配套的軟帽、手套和頸環(huán)也跟著下床去。
黎蚩只是下床洗把臉清醒,誰知道那老人家還須在門口看著。惹人渾身不自在。
第一條珍珠頸環(huán)被黎蚩早上洗過澡就摘下,孤零零丟在洗手池邊上。
出了主臥黎蚩把控分寸不再多話。偏頭看到他手里的東西也只是走到姬夏身邊,讓他為自己戴上,這次的配套頸環(huán)并非先前樣式,而只是一條黑白花邊。
#姬夏“走吧,我的公主?!?/p>
姬夏鄭重向他伸出手以供黎蚩搭著。
黎蚩點點頭,懸掛的監(jiān)控拍不清他臉上表情,只知道兩人這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