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前夕

昏暗的巷子里燈泡接觸不良，忽明忽暗地閃爍著。賀峻霖靠著墻站，看著嚴浩翔在巷子里來回踱步，像一頭困獸。

"所以計劃就是這樣。"嚴浩翔突然停下，聲音沙啞，"明天開始，我們在學(xué)校形同陌路。"

賀峻霖捏緊了手中的手機："嗯。"

"我會故意接近林雅，讓伯父相信我已經(jīng)妥協(xié)。"

"嗯。"

"必要的時候...我可能會說些難聽的話。"嚴浩翔的指甲掐進掌心，"甚至做些過分的事。"

賀峻霖抬起頭，看著燈光在嚴浩翔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陰影：

"好啊。"賀峻霖突然笑了，"然后我就搶走嚴家所有項目，讓你伯父氣得跳腳。"

嚴浩翔猛地轉(zhuǎn)身，眼中閃爍著痛苦的火光："這不是游戲！如果我做得太過分，如果你覺得受不了——"

"嚴浩翔。"賀峻霖抓住他的手，倆人是心跳聲打斷了對方的話。

房間陷入沉默。賀峻霖慢慢蹲下來，嚴浩翔單膝跪在賀峻霖面前，雙手顫抖地捧住對方的臉。燈光下，賀峻霖看見他眼中有淚光閃動。

"我還沒有能力說喜歡你，愛你，不敢向你承諾。"嚴浩翔每個字都像從胸腔里擠出來的，"伯父掌控著集團，還有...那些見不得人的勢力?，F(xiàn)在的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說..."

賀峻霖覆上他的手，溫暖的掌心貼住那些冰涼的手指："我可以等。"

"可能要很久。"

"多久都等。"

嚴浩翔的呼吸變得急促，突然起身。將賀峻霖拉進懷里。這個擁抱如此用力，仿佛要把對方揉進骨血。賀峻霖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受驚的鳥。

"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相信表面。"嚴浩翔在他耳邊低語，呼吸灼熱，"我會想辦法聯(lián)系你，但任何公開場合...我們只能是敵人。"

賀峻霖點頭，突然拽住嚴浩翔的領(lǐng)帶將他拉近，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這個吻帶著檸檬糖的甜和淚水的咸，還有某種決絕的味道。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亂了節(jié)奏。

"等一切結(jié)束..."嚴浩翔的手指描摹著賀峻霖的唇形，"等我有能力保護你的時候..."

"我會等你親口說完那句話。"賀峻霖再次吻住他，截斷了后半句話。

分開時，嚴浩翔最后摸了摸賀峻霖的臉，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夜色中。

賀峻霖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逐漸被黑暗吞噬。胸前的銀幣沉甸甸的，像一顆鮮活的心臟緊貼著皮膚跳動。他知道，從明天開始，他們將在眾目睽睽之下扮演一對不共戴天的仇敵。

但此刻，在這方寸之地的黑暗里，他們交換了比任何誓言都真實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