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桁平把燙金的錄取通知書攤在琴房窗臺,傍晚的光透過玻璃,將"全額獎學金"的字樣照得發(fā)燙。
凌晨三點,她翻出潘展樂所有比賽錄像,看他在泳池里劈開水面的樣子,突然想起某天訓練后他說的:"其實每個轉(zhuǎn)身都像在和時間賭咒,賭自己能快過心跳。" 而屏幕右下角的錄取通知截止日期,正像泳池邊的發(fā)令槍,逼著她在"逐夢的琴房"和"有他的泳池"之間,按下那個無法撤回的選擇鍵。
窗臺上的薄荷盆栽被夜風吹得沙沙響,她摘下片葉子揉在掌心,清冽的味道里混著焦慮的苦澀。
許桁平"為什么偏偏是現(xiàn)在"
許桁平的琴房里飄著白玫瑰的味道,她正給那盆薄荷修剪枯葉,剪子尖不小心劃到花盆上的刻字——" 潘展樂送"。陶瓷盆沿還留著他澆水時碰掉的釉彩,露出底下的素胎,像極了他每次害羞時耳尖泛起的白。
在衣柜深處掛著件他的舊訓練服,領(lǐng)口印著褪色的隊徽,袖口被她偷偷繡了朵極小的白玫瑰。此刻他伸手去摸,指尖觸到繡線背面的打結(jié)——她總說"游泳的人手指太粗,繡不了回針",卻在每個結(jié)里藏了半首未寫完的歌。
凌晨三點,她把最后一張CD放進行李箱,封面是他在泳池的剪影,背后用鉛筆寫著:"給時差七小時的節(jié)拍器"。轉(zhuǎn)身時看見潘展樂蹲在恒溫花架前,花架上只剩空盆,他正用訓練膠帶把"你的琴弦,是我破浪的節(jié)拍"的刻字纏起來,膠帶邊緣露出的"浪"字三點水,被他指尖的繭磨得發(fā)亮。
潘展樂“…其實”
他突然站起來,喉結(jié)滾動著
潘展樂"我查了航班,落地剛好是你那邊的清晨?!?/p>
許桁平摸著琴盒上的飛魚墜,魚鰭上的"46.97"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極了他第一次拋花時,花瓣上未落的水珠。窗外的梧桐樹沙沙響,她聽見自己說
許桁平"那邊的琴房有落地窗,說不定...能看見同一個月亮。"
潘展樂沒說話,只是把口袋里的薄荷糖全倒進她掌心。橘子味的糖紙在黑暗中發(fā)出細碎聲響,其中一張用鋼筆寫著
"每個你練琴的黃昏,都是我這邊的清晨——所以別回頭看,往前游就是了。"
而糖紙背面,是她上周偷偷畫的簡筆畫:戴泳帽的男孩和彈鋼琴的女孩,中間隔著條用音符和浪花拼成的虛線,像極了此刻橫在兩人之間,那道未說出口的"不舍"。
潘展樂突然上前一步,把她連人帶琴譜一起抱進懷里,聞到她發(fā)間還是熟悉的薄荷香
潘展樂"泳池到機場的直線距離...”
潘展樂把臉埋進她發(fā)頂,聽見自己的心跳撞著她的后背
潘展樂"我算過了,用世錦賽速度游217天,但如果你嫌久...
許桁平“笨蛋樂樂”
許桁平哭了出來
潘展樂"我會等你。"
潘展樂說"等你"時,眼睛里晃著的水光——那比任何offer上的燙金字體,都更讓她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