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褐色的茶霧在燭火下翻涌,溫清歌盯著陳旭陽端起茶盞的指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映著搖曳的燭影,如同毒蛇吐信時扭曲的毒牙。安神香的氣息愈發(fā)濃重,她后槽牙抵住藏在舌下的解毒丸,卻突然聽見窗外傳來細微的瓦片輕響。
陳旭陽似笑非笑地將茶盞推過來:“溫姑娘既自稱鎮(zhèn)北大將軍之女,可還記得幼時與本皇子在將軍府共賞的那株并蒂蓮?”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若記不得,這茶便當是送行?!?/p>
溫清歌瞳孔驟縮,掌心匕首的冷意滲進皮肉。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八歲那年她潛入將軍府盜虎符,確實見過池邊并蒂蓮。可陳旭陽當時分明不在京城!正當她喉間泛起苦澀時,窗外突然傳來暗器破空聲,三支淬毒的透骨釘精準釘在茶盞旁。
“有刺客!”陳旭陽猛地將她拽入懷中,劍鋒已劃破窗紙。溫清歌趁機將解毒丸混著茶水咽下,卻在被護著沖出房門的瞬間,看見暗處陸昀笙冷笑的面容。
與此同時,沈既雪與顧硯南在王府回廊遭遇重重守衛(wèi)。顧硯南的星象羅盤突然嗡鳴,指針瘋狂旋轉(zhuǎn):“不好!這是‘天羅地網(wǎng)陣’,我們...”話音未落,十二盞孔明燈突然升空,將夜色照得亮如白晝。沈既雪銀簪飛出,釘住遠處操縱機關(guān)的暗衛(wèi),卻聽見顧硯南悶哼一聲——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左肩。
“走!”沈既雪撕下裙擺纏住傷口,卻被顧硯南反手拽住。少年蒼白的臉上泛起潮紅,星象羅盤竟開始發(fā)燙:“東南巽位...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羅盤炸裂的火光中,沈既雪看見他眼底閃過奇異的金芒。
皇宮方向,周以妍與孟芷焉在宮門被攔下。孟芷焉的琴聲陡然變得激昂,守衛(wèi)們突然捂住耳朵痛苦倒地。可當她們沖進太極殿時,卻發(fā)現(xiàn)皇帝正在翻閱密折,上面赫然是溫清歌與敵國密使的“畫像”。
“兩位姑娘來得正好?!被实蹖⒚苷鬯υ诘厣?,“三皇子彈劾太子通敵,太子卻呈上鎮(zhèn)北大將軍府千金叛國的證據(jù)。你們說,朕該信誰?”孟芷焉的指尖在琴弦上頓住,燭火突然劇烈搖曳,映得龍椅后的陰影如同巨獸張開獠牙。
此時的溫清歌已被押入地牢,潮濕的墻壁上爬滿青苔。陸昀笙提著燈籠走來,簪頭的珍珠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姐姐可知,那并蒂蓮其實是本小姐親手所種?”她扯開溫清歌的衣領(lǐng),露出頸側(cè)胎記,“可惜啊,這個印記,只要用特殊藥水便能偽造?!?/p>
鐵門外傳來鎖鏈響動,陳旭陽的聲音裹挾著寒意傳來:“既然如此,就請陸姑娘證明,這胎記是真是假。”火把亮起的剎那,溫清歌看見他袖中露出半截染血的透骨釘——與方才襲擊她的暗器一模一樣。
地牢頂部突然傳來磚石碎裂聲,沈既雪破頂而入,手中銀針直取陳旭陽咽喉??僧斔辞鍖Ψ矫嫒輹r,瞳孔猛地收縮——陳旭陽額間,竟浮現(xiàn)出與顧硯南相同的金色紋路。
雪越下越大,朱墻黛瓦間,各方勢力的博弈如棋局般展開。誰才是這場權(quán)謀大戲的執(zhí)棋人?而暗藏在星象異動下的驚天秘密,又將如何顛覆整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