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夜到黎明前夕,丁程鑫像被命運的繩索捆綁在別墅后方那座荒廢的花園里,如同一具不知疲倦的木偶,機械地重復(fù)著除草動作。
月光慢慢隱退,天邊泛起一抹微弱的魚肚白,可花園里的雜草卻依舊茫茫一片,似乎無窮無盡。
丁程鑫的身體早已被疲憊徹底攻陷,雙腿仿若注滿了鉛塊,沉重得每挪動一步都要耗盡全身力氣。
雙手更是慘不忍睹,被粗糙草莖磨得皮破血流,泥土與血水混在一起,糊滿了手掌,鉆心的疼痛一陣緊似一陣。但馬嘉祺那不容違抗的命令,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得他絲毫不敢停歇。
還記得管家將丁程鑫帶到花園時,看著這片荒蕪,又瞧瞧丁程鑫瘦弱的身形,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
然而少爺?shù)拿钊缟?,他也只能無奈地輕輕嘆口氣,對丁程鑫說道:“孩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著實不易,但少爺?shù)姆愿啦荒懿宦牥?。你要是在這過程中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p>
丁程鑫抬起頭,眼中滿是感激與無助,微微點了點頭,管家交代完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花園。
就在天色將亮未亮之際,準(zhǔn)備去廚房做早餐的劉嬸,如往常一樣抄近路穿過花園。當(dāng)她瞥見丁程鑫時,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
劉嬸一直篤定,若不是丁程鑫突然出現(xiàn),憑借自家女兒那標(biāo)致的模樣,說不定就能成為馬家少夫人,從此一步登天。
劉嬸雙手抱胸,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走向丁程鑫,扯著嗓子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丁家的私生子嘛,怎么還在這兒呢?忙乎一整晚了,草咋還這么多?你是故意偷懶,等著太陽出來幫你拔草呢?”
丁程鑫嘴唇干裂得起皮,面色蒼白如紙,他抬眼看了劉嬸一下,觸及劉嬸那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心里一緊,趕忙低下頭,用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劉……劉嬸,我……我一直在努力……”
話未說完,一陣鋪天蓋地的疲憊襲來,他雙腿一軟,差點直接摔倒。
劉嬸冷哼一聲,幾步上前,猛地一腳踢飛丁程鑫腳邊的一小堆雜草,草屑四濺,落了丁程鑫一身。
“少在這兒找借口,在馬家就得守馬家的規(guī)矩。就你這干活的速度,到中午也干不完。等少爺知道了,有你苦頭吃!”
丁程鑫滿心委屈,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可他實在害怕劉嬸那兇狠的眼神,只能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他咬了咬牙,強忍著手上的劇痛和身體的疲憊,再次彎下腰去拔草。但受傷的手實在使不上勁,動作愈發(fā)遲緩。
劉嬸見他如此,非但沒有絲毫同情,反而變本加厲。
她伸手用力拍開丁程鑫剛握住雜草的手,大聲呵斥道:“你看看你,連根草都拔不利索,到底會不會干活?要是耽誤了少爺?shù)氖拢闶畻l命都不夠賠!”
丁程鑫的手被拍得一陣發(fā)麻,鉆心的疼痛讓他險些叫出聲來。
他滿心恐懼,用帶著哭腔且微弱的聲音說道:“劉嬸,我手受傷了……”話說到一半,他瞥見劉嬸那惡狠狠的眼神,剩下的話瞬間咽回肚里,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劉嬸雙手叉腰,眼睛一瞪,提高音量說道:“受傷?誰沒受過傷?別以為裝可憐就能蒙混過關(guān)。這花園的草,少爺吩咐了你就得做好。你看看你,這么久了才弄這么點,存心不想讓我們好過是吧?”
丁程鑫身子微微顫抖,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又小聲說道:“劉嬸,這草實在太多了……管家說……”
劉嬸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哼,還拿管家壓我?管家也是聽少爺?shù)?,少爺讓你除草,你就得除干凈。你再廢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少爺,說你偷懶不干活!”
丁程鑫一聽,嚇得臉色更白了,連忙擺手,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劉嬸,我不敢了,我馬上好好干……”
劉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惡狠狠地說:“最好是這樣。今天這草要是除不完,有你好看的。到時候,少爺發(fā)起火來,可沒人能救得了你。”
說完,她又圍著丁程鑫轉(zhuǎn)了一圈,打量著他,像是在審視他有沒有說謊。
丁程鑫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強忍著手上的疼痛和滿心的委屈,繼續(xù)艱難地拔著草,每拔一根,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身體因為過度勞累和恐懼而微微顫抖著。
劉嬸看著丁程鑫的狼狽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又說道:“我可盯著呢,你別想耍什么花樣。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又偷懶,有你好受的?!?/p>
丁程鑫只能不停地點頭,小聲回應(yīng)道:“劉嬸,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劉嬸又站了一會兒,見丁程鑫確實在努力干活,這才轉(zhuǎn)身,邁著得意的步伐離開,只留下丁程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