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天際線在晨光中蘇醒。
丁程鑫抱著牛皮紙袋站在地毯邊緣,西裝下擺被丁程鑫用手攥出細(xì)密褶皺。
馬嘉祺自走到沙發(fā)面前,解開西裝紐扣坐下,指節(jié)叩了叩桌面指了指上面前幾分鐘吩咐秘書拿的牛奶:“過來,這里吃?!?/p>
丁程鑫突然覺得喉嚨有點(diǎn)發(fā)緊。
這是他第一次踏入馬少的私人領(lǐng)地,空氣里漂浮著冷冽的雪松香水味,與馬嘉祺身上的氣息重疊。
昂貴的真皮沙發(fā)泛著啞光,他連指尖都不敢碰,生怕留下污漬。
“馬先生……”
他攥緊紙袋,聲音發(fā)顫,“我不餓?!?/p>
馬嘉祺沒抬頭,鋼筆在文件上沙沙作響:“我讓你吃?!?/p>
這句話像根冰錐扎進(jìn)脊梁。
丁程鑫渾身僵住,想起劉嬸那句“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他緩緩挪動腳步,在沙發(fā)角落坐下,牛皮紙袋放在膝頭。
法式羊角包已經(jīng)涼透,黃油凝固成白色紋路。
丁程鑫捏著面包,順便偷偷馬嘉祺,對方正專注審閱文件,金絲眼鏡滑到鼻尖,睫毛在鏡片上投下扇形陰影。
第一口面包卡在喉嚨里,他慌忙端起牛奶杯,卻因手抖潑出半杯在桌布上。
奶漬迅速暈染開,像塊刺眼的疤痕。丁程鑫瞬間慘白了臉,手忙腳亂掏口袋,才想起根本沒帶手帕。
“別動。”
馬嘉祺突然開口,聲音驚得丁程鑫差點(diǎn)打翻咖啡壺。
他看著對方起身繞過辦公桌,從抽紙盒里扯出紙巾,動作利落地擦拭桌面。
溫?zé)岬暮粑鬟^耳畔時,丁程鑫條件反射般縮起脖子,額頭幾乎要貼到膝蓋上。
“連吃東西都不會?還是說要那個張真源喂你?”
馬嘉祺的聲音帶著不耐,卻又在擦凈桌面后,將剩下的紙巾推到丁程鑫面前。
“沒……沒有……”
丁程鑫立馬小聲反駁。
馬嘉祺已經(jīng)回到座位,重新戴上眼鏡,卻在翻開文件的剎那,余光掃過蜷縮在沙發(fā)里的身影。
丁程鑫正把羊角包掰成碎渣,然后細(xì)嚼慢咽。
他低頭繼續(xù)批閱文件,鋼筆尖卻在紙上游走得格外用力,幾乎要戳破紙張。
這個總是畏畏縮縮的人,今天穿著他選的西裝,系著他親手打的領(lǐng)帶,此刻正在他的辦公室里,把早餐吃得像在受刑。
丁程鑫偷偷數(shù)著掛鐘的滴答聲。第三十七聲時,他終于鼓起勇氣咬了口蘋果派。
甜膩的奶油在舌尖化開,卻讓胃里泛起更劇烈的絞痛,太久沒正經(jīng)進(jìn)食,身體在排斥突如其來的熱量。
“吃相真難看。”
馬嘉祺突然出聲,丁程鑫差點(diǎn)被噎住。
他看見對方合上文件夾,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像把手術(shù)刀,將他從頭發(fā)絲到皮鞋尖都掃視了一遍。
“對……對……不起……”
丁程鑫慌忙用紙巾捂住嘴,面包屑還是簌簌落在西裝上。
馬嘉祺沒再說話,卻在接下來的半小時里,每隔五分鐘就會抬頭看他一眼。
丁程鑫數(shù)著這些視線,后背沁出的冷汗浸透了襯衫,黏在皮膚上難受極了。
他想站起來整理一下,又怕弄出動靜,只能像塊木頭般釘在沙發(fā)里。
當(dāng)掛鐘敲響第十一聲時,丁程鑫終于把最后一口牛奶咽下去。
他捧著空盤子,像捧著什么圣物,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馬少,我吃完了?!?/p>
馬嘉祺抬眼,目光在他泛白的唇色上頓了頓,突然起身走向休息區(qū)。
丁程鑫以為他要離開,慌忙站起來,卻見對方從酒柜里取出一個銀色藥盒,倒出兩顆白色藥片放在掌心。
“吃了?!?/p>
馬嘉祺把藥放在茶幾上,語氣不容置疑,“治胃痛的?!?/p>
丁程鑫盯著那兩顆藥片,胃里的絞痛確實(shí)還在翻涌。
“這些藥的牌子他在藥店看過,很貴”丁程鑫心想,他根本不敢要。
“我……我沒……不……不用”
“我說吃了?!?/p>
馬嘉祺的聲音陡然冷下來,指尖叩了叩桌面,震得藥盒發(fā)出清脆聲響,“還是說,你想在客戶面前吐得滿地都是?”
丁程鑫渾身發(fā)抖,顫抖著拿起藥片,就著殘留在杯底的牛奶咽下去。
苦味在舌尖蔓延,他卻覺得比剛才的甜膩更讓他安心,至少,這證明他還活著。
馬嘉祺重新坐下,拿起鋼筆繼續(xù)工作,卻在丁程鑫低頭整理餐盤時,又偷偷瞥了他一眼。
晨光從側(cè)面照進(jìn)來,丁程鑫脖頸處的領(lǐng)帶被汗?jié)n洇濕了一小塊,像朵枯萎的花。
馬嘉祺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重了。
可話都說出口,他只能將鋼筆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