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八早的，查爾在被窩里躺著，被子亂七八糟，查爾的睡相真的是一言難盡。

“少爺，該起床了，早餐已經(jīng)做好了?！?/p>

“知道了~”睡眼惺惺的查爾裹著被子直起身，顯然還沒有睡醒，他下意識的去找拖鞋然后洗漱，刷著刷著，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沖出浴室看向大床，什么都沒有，床柜上整整齊齊的疊放這一件長袖衫和一條綿羊毛黑色長褲。

“?。?！”

付言律走了，在他還沒有醒的時候，看看窗外的太陽再看看時間，已經(jīng)就九點(diǎn)多了，“言哥什么時候走的，早飯也不吃？”

洗漱好，他下樓，沒看見查韻，正好符合他的心意，早飯是三明治配一些果汁牛奶，在嘴里卻沒有什么味道，“喬百姐姐，言哥什么時候走到？”

“付同學(xué)在今天早上七點(diǎn)的時候就走了，早飯也沒吃”

“這樣啊，那······查韻呢？”

“大當(dāng)家還沒起來，最近他有些失眠，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p>

“好吧，一會兒我去看看”查爾喝下溫?zé)岬呐Ｄ蹋杏X還好，雖然嘴上不想理查韻，心里還是挺擔(dān)心這個大哥的。

查韻的房間很暗，墻上掛鉤一些圖紙和線稿，整體就像一間工作狂的辦公室，床頭柜上的手表已經(jīng)不知道可以換多少個查爾的電子表，滿屋子都充斥著木松杉的氣味。

“哎！起床了！??！”

查爾一把推過去，力氣還挺大，查韻的身子也晃動了一下，但他沒醒。

“死掉嘍嗎？”

他爬上查韻的身，用耳朵接近哥哥的胸膛，聆聽怦怦的心跳聲，“沒死裝什么死？”

“哥有些失眠，你出去玩”

“就不，你不讓我好受，你也別想好受”

“乖一點(diǎn)，出去?！?/p>

“你也知道自己的事情被別人打擾不爽?。〔贿^呢看在你給我調(diào)取醫(yī)院錄像的視頻的份上就原諒你沒打招呼就來我家的不禮貌，但是不代表我原諒你了所有”

“為了一個男人，恨了自己的哥哥三年，至于嗎？他愛你嗎？”

“現(xiàn)在有什么好說的，別和我提過往，我不想聽”查爾摔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心情又被剿滅，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詬病。

他趴在床上，在付言律昨天睡過的位置，嗅吸著為數(shù)不多的桂花味，這股氣味讓他安心，很有安全感?！把愿纭蹦樇t的埋進(jìn)被子，好好想想，昨晚上自己好像也是這么抱著付言律睡的，只不過太混亂，他記不清。只記得那那股花香很濃，被窩很暖。

“我該不會是……”剛要說出口的話，又被自己咽下去，直起身又面向窗戶，沒有什么聲音和嘈雜的呼喚，眼眸向下垂下，他在想，如果是，又該怎么樣。

離新街口的不遠(yuǎn)，面攤的生意好的那叫一個小蜜蜂上朝?！耙渣c(diǎn)什么？”

付言律圍裙一系，菜單一打，在八張桌子前前后后穿梭，沒有拖泥帶水，這邊報(bào)備完去下一處，熟練的讓人佩服。沫沫這邊她都不想說什么，一味的洗菜切佐料，年齡十七，工齡十五。

“國慶節(jié)就是忙，辛苦了閨女，晚上爸給你發(fā)工資。”

“多少？”

“這個數(shù)”老李的五個手指頭伸出，沫沫眼睛放光，干活就更賣力，實(shí)打?qū)嵉囊粋€有錢什么都好說，洋蔥嗆的眼淚直掉，剛好被付言律瞅見。

“哭什么？切到手了？”

“不是~”

“那 你哭什么？”一臉問號的付言律一肘子直擊沫沫的肩膀，自己倒是覺得沒多大力氣，沫沫感覺自己的肩胛骨要斷了，“說話?。吭趺蠢?？”

“你來切這么大的洋蔥試試！??！”沫沫拿起洋蔥就往付言律臉上熏，辛辣的氣體直接沖上付言律的口鼻，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也兩眼淚汪汪。

“拿走拿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在后廚房玩的那叫一個盡興。

不知不覺快到中午了，一家人終于可以吃飯了，簡簡單單的方式，是溫情的最好表達(dá)。

“小言畢業(yè)了想到哪里上大學(xué)？”

“國防”

“好小子，有志氣，沫沫你學(xué)學(xué)你哥，別一天天的就想著玩”老李小嘗一口白酒，又給兄妹兩個夾菜，還不忘給梅嬸嬸夾。嬸嬸倒是覺得這家伙真是無語。

“我就留在南京吧，反正也考不出去?！?/p>

“就你這上課看小說下課睡覺的，效率不低才怪”付言律不慣沫沫，直戳心窩口，來個五殺。

“那叫情趣懂不懂！就像你喜歡打游戲一樣”

“就算我喜歡打游戲，我也比你強(qiáng)”

“………………………………”沫沫無語，一味地扒大米飯送進(jìn)嘴，還不忘嗶嗶幾句，看向門口，路對面的樹葉還在隨風(fēng)飄，自己的 心就如同樹葉，飄忽不定，“算了，俗話說的好，風(fēng)吹哪頁讀哪頁，能走一步算一步，路還長?！?/p>

“我看你是哪頁難讀撕哪頁”付言律說這話的時候都笑出了聲，這是他對沫沫學(xué)物理的最高評價，也是最溫柔的評價。

“別說了哥，別說了，比不過你被懟到到無語的沫沫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詞組可以組成話語去對抗付言律的攻擊。只能讓這家伙閉嘴。

南方的天陰晴不定剛剛還晴空萬里，下一秒雨點(diǎn)子就從高空墜落打在揚(yáng)起灰塵的，秋雨隨太陽高照來臨，奇怪的是，天上沒有密密麻麻的烏云，只有藍(lán)色的高空和稀疏的白云。

雨滴落在手間，有點(diǎn)涼意。

“又是一年秋，什么時候我會特意去記住秋這個季節(jié)？”陳頡出了教育局，沒帶傘，淋著雨就回到車?yán)铮静幌褚粋€高中生，更像一個沉穩(wěn)的商人，臉上都表情根本就不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可以理解的表情。眉頭微微的皺起，有放下，手里的學(xué)生證讓他感到陌生，這張照片還是他十五歲照的，存檔的時候沒注意。

“想起來了”

學(xué)生證上的照片是高一時在南京拍的，他的發(fā)型還是查爾幫忙打理的，青澀的少年眼睛里沒有如今的凜冽，只有對青春的無限遐想，收好證件，隨手放在副駕駛，驅(qū)車前往新口街。

“如果說一樣的臉會讓你害怕，那就不要勉強(qiáng)，日子還長，我們不會停留在十五歲，也不會終止在十五歲?！标愵R開車經(jīng)過巷口，那里也是老李家面攤的位置。

付言律剛好收拾好東西要出去，抬頭的瞬間，和陳頡對上眼，只是一下，陳頡也看見了付言律，兩人都神情都有點(diǎn)莫名其妙的相似，可對方都不在乎。

一個向北，一個向南，各有各的磁場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