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背景板？”

朱志鑫挑眉，對這個形容不置可否。

宋序安“你存在感越低越好，”

宋序安強調(diào)。

宋序安“最好就像……就像資料室里那些沒人翻閱的舊期刊。但我知道你在?！?/p>

最后幾個字，她說得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重量。

朱志鑫沉默地看著她。她在利用他，利用他作為“路人甲”的“低權限”，利用他干擾“劇情”的能力。這感覺并不好受。但他也明白，這是她目前能找到的唯一武器。

朱志鑫“好?！?/p>

他最終應下。

·

**除夕夜·宋家**

宋家的別墅燈火通明，卻透著一股刻意的浮華和冰冷。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長條餐桌鋪著潔白的桌布，擺滿了精致的菜肴，但氣氛卻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宋序安穿著簡單的米白色毛衣，安靜地坐在餐桌一角。她身邊坐著朱志鑫。他穿著深色高領毛衣，外面是一件質(zhì)地精良但款式極其低調(diào)的灰色羊絨衫，戴著那副慣常的無框眼鏡，整個人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像一尊沉靜的雕塑，完美地扮演著宋序安要求的“背景板”角色——一位她大學里關系不錯、恰逢假期無處可去、被她邀請來家里吃頓便飯的年輕教授。

宋序安的父親宋建業(yè)，一個眼神精明的商人，目光在朱志鑫身上挑剔地掃了幾個來回，帶著明顯的輕視。

“哦？朱教授？真是年輕有為啊。不知在哪個領域高就？年薪多少?。课覀冃虬苍趯W校，多虧你們這些老師照顧了?！?/p>

話語里的試探和居高臨下毫不掩飾。

宋序安的母親王美娟，則是一臉虛假的關切，目光黏在宋序安身上，像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序安啊，你看你，過年也不好好打扮打扮，穿得這么素凈。張極喜歡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精致點，不然怎么拴住他的心？對了，你記得讓張極多給家里投點資金……”

來了！宋序安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熟悉的臺詞，熟悉的羞辱流程。

宋序安“媽，”

宋序安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打斷了王美娟的話。她沒有看母親，反而夾了一塊清蒸魚，放進了朱志鑫的碗里，動作自然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宋序安“朱老師，嘗嘗這個，味道還不錯?！?/p>

她的語氣平和，帶著對師長應有的尊重，也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對那個話題的疏離。

王美娟被打斷，臉上虛假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涌上不滿。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這孩子怎么……”

宋序安“媽，”

宋序安再次打斷，這次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上母親不悅的眼神。

宋序安“今天過年，能好好吃頓飯嗎？朱老師是客人?！?/p>

她的話語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淡。

朱志鑫適時地微微頷首，對著王美娟露出一個極其標準的、屬于“背景板教授”的禮貌性微笑。

朱志鑫“宋夫人，您家的菜很豐盛。序安在學校很努力，也很獨立，是個很優(yōu)秀的學生?！?/p>

他的聲音平穩(wěn)溫和，毫無攻擊性，卻像一堵無形的墻，擋在了宋序安和那洶涌的惡意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