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低聲辯解了一句什么。
余宇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狠戾。
余宇涵“你以為嚴浩翔是蠢貨?他昨夜為何偏偏出現(xiàn)在偏廳?!現(xiàn)在動她,就是自掘墳墓!……管好你手下的人,若再有下次,提頭來見!”
里面?zhèn)鱽聿璞缓莺輷ニ樵诘厣系拇潭曧憽?/p>
余媛站在門外,手腳冰涼。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她臉上,卻帶不來絲毫暖意。
果然。昨夜殺機,并非兄長一人之意。是“那邊”的人,心急,或是得了什么令,想要她的命。而兄長……阻攔了,她是籌碼,是橋梁,是暫時不能撕破的幌子。
心底最后一絲微弱的火苗,徹底熄滅了。
她悄無聲息地后退,轉(zhuǎn)身,如同來時一樣沒有驚動任何人。
用早飯時,余宇涵已恢復了往常模樣,甚至比平日更溫和幾分,細細問她夜里睡得可好,又叮囑丫鬟去庫房取些安神的香料來。仿佛書房里那場疾風驟雨從未發(fā)生過。
余媛垂著眼睫,小口喝著粥,一一應(yīng)了,扮演著那個受了驚嚇需要安撫的妹妹。
剛撤下碗碟,門房便來報。
“小姐,許娘子來了,說是昨日見您氣色不佳,特意送些自家慈安堂配的安神茶來?!?/p>
余宇涵執(zhí)筷的手微微一頓。
余媛已起身,柔聲道。
余媛“快請許娘子去花廳稍坐,我即刻便去?!?/p>
她轉(zhuǎn)向余宇涵,眼神清澈。
余媛“兄長,許娘子一番好意,阿媛去去便回。”
花廳里,茶香裊裊。
許諾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衣裙,比昨日那身淺粉更顯活潑。她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多寶閣上的一尊玉雕,聽見腳步聲回頭,臉上便綻開明媚爽利的笑容。
許諾“余妹妹,沒打擾你歇息吧?昨日瞧你像是受了驚,這安神茶是慈安堂最好的大夫配的,用的都是上等藥材,你試試,保管有效?!?/p>
她語速輕快,透著熟稔的親昵。
余媛斂衽行禮。
余媛“有勞許娘子掛心,實在是折煞阿媛了。”
許諾“哎喲,快別這么多禮!”
許諾上前虛扶她一把,笑道。
許諾“我與你兄長合作經(jīng)營慈安堂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常聽他提起你,聰慧又懂事,我早就想來看看你了。叫我許姐姐就好,許娘子許娘子的,聽著生分?!?/p>
余媛從善如流,淺笑喚道。
余媛“許姐姐?!?/p>
許諾“記得之前你還小的時候你跟著父母在江南,你兄長也四處奔波,一年也見不了幾面。你大了后跟著余宇涵也算讓他有點家的溫暖了,讓他安心在京城住下?!?/p>
余媛沒有回應(yīng),只是淺淺的笑著。
自從父母離世,她那之前跟失蹤了般的兄長開始日日帶她,余家的事務(wù)壓在他一個人肩上,在昨天之前,余媛也認為兄長是不會對她起壞心思的。
兩人落座,丫鬟奉上茶點。許諾果然很能說會道,從安神茶的功效說到慈安堂近日遇到的趣事,又聊起江南最新的花色料子,氣氛很快便活絡(luò)起來。
余媛安靜聽著,適時附和幾句,目光卻偶爾掠過許諾明媚的側(cè)臉。兄長那樣的人,竟會傾心于這般鮮活明亮的女子?而這女子,可知她夫君正被陛下忌憚?可知她視為合作伙伴、甚至朋友的余宇涵,正暗中接手那能置她夫君于死地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