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走出,目光冰冷地掃過影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和那名傳令官,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左航“本相稍后自會入宮面圣?,F(xiàn)在,勞煩副統(tǒng)領(lǐng)派人‘保護好’慈安堂,尤其是地下密室,任何人不得擅動,否則……格殺勿論!”
他將“保護好”三個字咬得極重。
影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在他冰冷的注視下,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遵命。”
左航這才看向嚴浩翔和余宇涵,微微頷首,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又看向余媛,語氣緩和了些。
左航“你可能撐得???”
余媛點頭。
左航“好,那我們便一起去看看,陛下究竟還想說什么?!?/p>
左航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皇宮,靜思堂。
皇帝李治獨自坐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他面前擺放著的不再是奏折,而是幾份密報和一枚……與余媛母親那枚平安扣極其相似的玉扣!
當左航、嚴浩翔、余宇涵、余媛四人踏入大殿時,皇帝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他們,最終落在左航身上,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復(fù)雜。
“許諾……如何了?”
左航冷冷道。
左航“托陛下的福,內(nèi)子僥幸,已暫時脫離險境?!?/p>
皇帝似乎松了口氣,又似乎更加沉重。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拿起那枚玉扣。
余媛心中一震,那是母親的扣子!
“你們可知這是何物?”
皇帝的目光掃過余宇涵和余媛,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阿棠夫人……她曾是先帝最隱秘的‘尋藥人’之一。這枚扣子,是信物,也是……枷鎖。她最終選擇逃離,卻帶走了太多秘密?!?/p>
他嘆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朕追尋‘魘’之蹤跡,并非為了得到那邪惡之力,而是為了徹底毀掉它!先帝晚年癡迷長生,誤信妖人,引入此等邪術(shù),釀成大禍……朕不能讓它再禍亂世間?!?/p>
他看向左航。
“朕逼余媛,一是試探她是否如她母親一般被卷入,二是想借她之手,引出所有與此事相關(guān)的魑魅魍魎。圍困余府,捉拿余宇涵,亦是做給幕后之人看的戲碼,迫使他們露出馬腳。只是朕沒想到,他們竟敢直接對許諾下手,更沒想到……左相愛妻之心,剛烈至此?!?/p>
他的解釋半真半假,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清除先帝遺留隱患而忍辱負重的帝王。但無論如何,他此刻選擇坦白部分真相,意味著妥協(xié)和交易的開始。
左航面無表情。
左航“幕后主使是誰?”
答案顯然易見,左航如此問只是為了試探皇帝是否有包庇之心。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是常德貴背后之人,也是當年蠱惑先帝的妖道余孽!他們一直潛伏在宮中,甚至……就在朕的身邊。如今,也該徹底清算了?!?/p>
他沒有說出具體名字,但顯然太后一族徹底倒臺。
他看向余宇涵和余媛。
“余家……是無辜被卷入。余宇涵,你江南之事,朕可既往不咎。余媛救治左夫人有功,朕自有封賞?!?/p>
這是皇帝的讓步,用寬恕余家和承認余媛功勞,來換取左航的諒解和后續(xù)的合作。
余宇涵和余媛立刻跪下謝恩,心中卻明鏡似的,這只是政治博弈下的平衡。
皇帝最后看向左航,語氣深沉。
“左相,朝局需要穩(wěn)定。許諾既已無礙,此事……便到此為止,如何?朕保證,會給你和許諾一個交代。”
左航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看著皇帝,又仿佛透過皇帝看著更深的東西。最終,他緩緩拱手,聲音聽不出喜怒。
左航“臣……遵旨?!?/p>
他知道,皇帝不可能交出所有權(quán)力,也不可能完全清洗干凈。徹底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眼下諾兒得救,余家無恙,皇帝讓步,這已是目前最好的結(jié)局。
如果皇帝沒有做到讓左航滿意,他會親自讓太后嘗嘗許諾經(jīng)歷的痛苦。
一場席卷朝堂的巨大風(fēng)波,似乎就這樣在皇帝的妥協(xié)、左航的克制和余家的僥幸中,暫時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