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璽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那只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纖細白皙的手。然后，他緩緩抬起視線，對上了沈蕓蕓淚眼朦朧卻異常明亮的眼睛。

沈蕓蕓“誰…誰說我困擾了？！”

沈蕓蕓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卻異常響亮，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又像是在宣告什么。眼淚終于決堤，順著臉頰滑落，但她卻倔強地瞪著他，仿佛在控訴他的退縮。

沈蕓蕓“易烊千璽！你這個人怎么這樣？！”

她哽咽著，語無倫次地控訴。

沈蕓蕓“先是莫名其妙親我！然后又跟我冷戰(zhàn)！現(xiàn)在又突然說這種話！說完了還想跑？！協(xié)議是你想作數(shù)就作數(shù)，不想作數(shù)就不作數(shù)的嗎？！”

她一邊哭一邊說，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緊緊抓著他的手腕，仿佛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易烊千璽徹底愣住了，大腦因為過度震驚和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而一片空白。他看著她哭花的臉，聽著她毫無邏輯卻充滿控訴的指責，那顆剛剛沉入谷底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托起，拋向了云端。

巨大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的慶幸沖擊著他。她不是拒絕…她只是…被嚇到了？或者說，她也在乎？

易烊千璽“我…”

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啞得厲害，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沈蕓蕓“你什么你！”

沈蕓蕓用力抹了把眼淚，結(jié)果把妝容抹得更花，像個滑稽的小花貓，但眼神卻兇巴巴的。

沈蕓蕓“話是你說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像是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勇氣，大聲道。

沈蕓蕓“是！協(xié)議是簽了！但你易烊千璽現(xiàn)在是我沈蕓蕓法律上的丈夫！你想動心？！可以！但動了心就得負責到底！別想半途而廢！聽見沒有？！”

這大概是史上最蠻橫不講理的“接受告白”了。

但聽在易烊千璽耳中，卻如同天籟。

他看著她明明哭得稀里嘩啦，卻強裝兇狠、緊緊抓著自己不放的模樣，心底最后一絲冰封徹底融化，涌出滾燙的、名為幸福的暖流。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她微涼的手指緊緊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手心里。

易烊千璽“聽見了?！?/p>

他看著她，唇角無法抑制地向上揚起，勾勒出一個清晰而真實的、帶著巨大釋然和喜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春風拂面，瞬間點亮了他整張臉，也晃花了沈蕓蕓的眼。

易烊千璽“我會負責到底?！?/p>

他一字一句，鄭重承諾。

易烊千璽“絕不半途而廢?！?/p>

沈蕓蕓看著他罕見的、毫無保留的笑容，聽著他堅定的承諾，心跳快得幾乎要窒息。所有的慌亂、不安、委屈，都在這一刻奇異地平復下來。她知道自己完了，徹底栽了。什么協(xié)議，什么算計，什么配不配得上…去他的吧！

她抽了抽鼻子，終于也忍不住破涕為笑，雖然臉上還掛著淚珠，笑容卻明亮得耀眼。

沈蕓蕓“這還差不多…”

易烊千璽看著她哭哭笑笑的模樣，心底柔軟得一塌糊涂。他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溫柔而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