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游泳池邊的椅子上,夏日的晚風很清涼,偶爾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江照吃著櫻桃,還順手給江月剝了個荔枝,她接是接過去了,但看著六神無主的樣子,八成還在想剛才那件事呢。
江照“誒小月月,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呢,想不想聽?”
江月“不想?!?/p>
江照“唉~太可惜了?!?/p>
江照“本來還想跟你透露一下蕭然的事,結(jié)果——誒疼疼疼!撒手撒手!”
要說江照最擅長什么,除了畫畫調(diào)酒這些,還包括拋出令江月疑惑的橄欖枝,再被美美打一頓。就像此時此刻,他正被江月揪著臉蛋問道。
江月“蕭然的事?他的什么事?”
江照“不是……我櫻桃還沒吃完,話都說不清楚……你趕緊撒手小月月……”
江月看江照那皺成一堆的臉和嘟起來的嘴……嘖,果然再好看的人都有丑的時候,于是松開手叫他趕緊說。
江照“你以后下手輕點兒,要是毀了這帥氣的臉龐,我以后可怎么找老婆?!?/p>
江月“再不說給你踹水里去?!?/p>
江照“得得得,我說不就行了?!?/p>
江照“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吧就是……你的事我都知道了?!?/p>
江照“什么芯片臨華還有紀塵封,我全知道了?!?/p>
江月“這些都是蕭然主動告訴你的?”
江照“嗯?!?/p>
江照說的輕松,眼神卻總是飄忽不定,像是不敢看江月知道此事的反應(yīng),說實在的,她經(jīng)常把自己排除在外的態(tài)度很讓人難過。
從前,他總期待江月會接納他,會允許自己走進她復(fù)雜的世界中心,可時間長就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件容易事,連主動溝通都沒法解決。
所以他只能把期待值放低,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有了現(xiàn)在還算融洽的相處模式。但可能是上次破罐破摔的方法起作用了,這次江月既沒有威脅也沒有恐嚇,反而是一臉認真的問道。
江月“他還說了其他話嗎?”
江照“其他……說了?!?/p>
江照“他說叫你不要著急追查真相,等他們做完該做的事,就會把一切告訴你?!?/p>
江照“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和你的朋友去追查另一個真相?!?/p>
江照“我這都是純天然原話轉(zhuǎn)述啊,沒什么添加劑?!?/p>
江月“呵,可笑。”
江月“莫離呢,他跟你說過嗎?”
江照“沒有,但小月月,我覺得這個蕭然對你沒什么敵意啊?!?/p>
江照“他把你的事告訴我,又間接告訴羅韌他們,分明是想……”
江月“想什么?”
江照“想讓你多交個知己朋友?!?/p>
江月“……廢話,聽了還不如不聽。”
江照“我這叫猜測?!?/p>
江照“再說一句啊小月月,我覺得你該試著相信別人,畢竟站在你面前的不全是敵人嘛?!?/p>
江月“那你有多少把握確定對方不是敵人?!?/p>
江月“人是會偽裝的,舉個簡單的例子,小偷會告訴你他是小偷嗎,完全不可能?!?/p>
江照“那……時間自會證明一切嘛?!?/p>
江月“笑話,我告訴你江照,當初要不是你突然回來,我騙你個三年五載不是問題?!?/p>
聞言,江照的目光緩緩落在江月身上,他眼里沒有絲毫挑逗或開玩笑的意味,但若要形容他此刻的心境,唯有‘心甘情愿’四字最為貼切。
江照“那我也認了?!?/p>
聽了這話,江月本想嘲笑他沒腦子的想法,卻在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對上了那雙極為寧靜真摯的眼眸。
江照不似平常那樣搞笑跳脫,反而以一種近乎虔誠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在這靜謐的氛圍中,兩人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牽引,連帶著空氣都彌漫著似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江照“你看啊,你騙我一年,打我兩年,等今年出去就是第四年了?!?/p>
江照“再往后五年,六年,七八年甚至更長時間。所以小月月,賴你一輩子這話真不是假的?!?/p>
江照“你趕緊做好準備吧,我可是像牛皮糖一樣難甩的。”
江月“嘁,這有什么好驕傲的?!?/p>
江照“行,不驕傲?!?/p>
江照“那我有個問題,你不是最討厭別人知道你的私事嗎?今天我全知道了,你難道……不生氣啊?”
江月“蕭然都告訴你了,難不成我要把你腦子掏出來,再把這段記憶甩掉嗎?”
江照“哎不不不,我意思是說你不威脅我?”
江照“比如打一頓讓我別把這事告訴他們或者用其他手段叫我閉嘴之類的,這不是你的慣用伎倆嘛。”
江照說這話時,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真實意圖,便又變回了那吊兒郎當?shù)哪?,但任他再怎么遮掩,自己的眼睛還是時不時往江月身上瞟。
而江月,此時也有些心虛,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畢竟在她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她都能壓住一只小狗,雖然這狗個兒挺高的,但那算什么,這該整頓的時候就得整頓。
江月“可以,我現(xiàn)在就給你用我的慣用伎倆,然后再好好威脅一下,你看怎么樣?”
江照“不是……小月月,我開個玩笑你別這么較真?!?/p>
江月“那就閉嘴,我不動手的時候抓緊時間高興,不然下次打的更狠。”
說罷,江月起身就走,完全不理會他后面說了什么,但你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臉頰像晚霞輕輕拂過一樣,增添了幾分嬌羞的美感。
等江月再回到房間時,木代已經(jīng)睡了,還貼心給她留了臺燈。江月收拾好正準備休息時才發(fā)現(xiàn),臺燈上貼著兩張便利貼和糖果,是木代和曹嚴華寫的。
木代:阿月,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多少痛苦的事情,但我和羅韌一樣,想幫幫你。如果某一天你有解決不了的困難,說不出口的難過,只要你愿意,隨時隨地都可以來找我,我一定好好為你排憂解難。(已附贈糖果兩塊)
曹嚴華:月月姐,我也不知道說什么能讓你開心點,但絕對和他們一樣,都想著讓你好過點,實在不行跟我三兄學(xué)學(xué)怎么照顧你的吃穿用行,你指哪我們打哪,你往東我們絕對不往西,反正就……開心點吧。
江月放下兩張便簽,緩緩坐在床邊嘆了一口氣。
她本以為今天是個不眠之夜,是個又要前思后想,考慮因果的晚上,可誰知道最后事情竟發(fā)展成這樣。
她不想看到的變故居然處處都存在,真的是她該改變,是她該試著相信別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