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溪心懷仁念,輕聲道:“此行明教氣數(shù)未盡,待來日再議此事亦不遲。”話音剛落,殷梨亭大步走出,目光如炬地盯著曾姓之人,“姓曾的,我殷梨亭與你無冤無仇,若再加害于你,便是辱了‘俠義’二字。但楊逍那廝,他奪我未婚妻之恨,今日非報不可!”
張無忌擋在殷梨亭面前,聲音帶著決然,“只要有我在,絕不讓各派傷明教一人!”
“那我便先殺了你!”殷梨亭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已然揚起。張松溪連忙攔住他,神情嚴(yán)肅。
張無忌抬頭直視殷梨亭,語氣平靜卻堅定,“殷六叔,你若要殺我,盡管動手便是?!?/p>
“無忌?!...無忌!”殷梨亭怔住了片刻,終于認(rèn)出眼前人正是失蹤多年的張無忌。其他人聞言紛紛圍攏上來,張無忌這才與眾人一一相認(rèn)。
然而,即便認(rèn)出了張無忌,殷梨亭心中的郁結(jié)仍未消散。他猛地轉(zhuǎn)身沖向楊逍,眼中滿是憤怒。就在此時,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擋在楊逍身前——楊不悔挺直背脊,毫不退縮?!澳闶钦l?”殷梨亭皺眉問道。
楊不悔站起身,冷冷說道:“紀(jì)曉芙是我娘。你若真想替她報仇,就該去找那個老太婆,她才是殺害我娘的真正兇手?!?/p>
“你胡說什么!”殷梨亭厲聲打斷,臉色鐵青。
楊不悔毫不畏懼,繼續(xù)說道:“那日在蝴蝶谷,我親眼所見,無忌哥哥也在場。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p>
殷梨亭震驚地轉(zhuǎn)向滅絕師太,聲音微微顫抖,“師太,這是真的嗎?”
滅絕師太瞥了一眼,冷淡回道:“不錯。她欺師滅祖,勾結(jié)魔教妖人,還留下孽種。你想知道她女兒叫什么名字,不如直接問她自己吧?!?/p>
殷梨亭胸口劇烈起伏,看向楊不悔,“你……”
楊不悔昂首答道:“我叫楊不悔?!?/p>
“不悔……不后悔……”殷梨亭喃喃重復(fù)著這兩個字,似是被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擊潰。他瘋狂般朝外沖去,腦海中浮現(xiàn)出紀(jì)曉芙的模樣,以及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堅持的是正義,如今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執(zhí)念罷了。
另一邊,周芷若跟隨滅絕師太等人下山,氣氛沉悶。滅絕停下腳步,看著周芷若,質(zhì)問道:“芷若,你是不是早知道張無忌的身份?現(xiàn)在他與魔教妖人混在一起,你覺得日后該如何處置他?”
周芷若跪倒在地,語氣謙恭而懇切,“師父,張無忌是張真人的徒孫,且張真人對我有救命之恩。他不僅救過我,還將我送入峨眉,才有機會拜在師父門下。倘若張無忌是非不分,危害我峨眉,我會親自清理門戶。只是,弟子斗膽請問師父,我峨眉?xì)v來的宗旨是什么?魔教為何被稱作魔教?”
滅絕眉頭微蹙,沉聲道:“自我派祖師郭襄創(chuàng)立峨眉以來,歷代弟子皆以光復(fù)河山、驅(qū)逐韃虜為己任。”
周芷若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師父,我峨眉初衷為驅(qū)逐韃虜,而今明教所做的,豈非與我們相同?既然目標(biāo)一致,為何還要自相殘殺,徒讓蒙古人看了笑話?況且,我相信張無忌日后定會帶領(lǐng)明教抗元?!?/p>
滅絕嘆了一聲,“芷若……”
周芷若再次叩首,聲音溫婉卻不失力度,“師父,芷若愿傾盡全力光大峨眉。但有些事情,還請容許弟子自行決定。相信芷若不會辜負(fù)您的期望。另外,弟子還有些私事,暫不隨您回峨眉了。弟子告退?!?/p>
幾人返回武當(dāng)途中,張無忌忍不住詢問宋遠(yuǎn)橋,“太師父他老人家可還好?”
宋遠(yuǎn)橋捋須一笑,“師父福體安康,一切安好,你放心便是?!?/p>
張無忌聽了這話,稍稍安心,“那就好。”
宋遠(yuǎn)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無忌,經(jīng)此一戰(zhàn),你已名揚天下,對明教更有莫大恩德。希望你能借機多加規(guī)勸引導(dǎo),使他們走上正途。”
張無忌鄭重點頭,“無忌謹(jǐn)遵教誨,定當(dāng)盡力而為?!?/p>
眾人歸程路上,心中各有牽掛。張無忌想到周芷若,不禁擔(dān)憂她如今的情況。小昭見狀,試探性地問道:“公子是在擔(dān)心那位芷若姑娘嗎?”
張無忌猶豫片刻,低聲說道:“我……”
小昭寬慰一笑,“那位師太武功高強,為人正直,我想應(yīng)該不會有事?!?/p>
張無忌點點頭,余光瞥見小昭欲言又止的模樣,于是道:“想說什么就說吧。”
小昭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公子,是不是……喜歡那位芷若姑娘?”
張無忌笑了笑,回答得坦然:“是。”想起和周芷若相處的點滴,他的嘴角不自覺揚起。等他回到武當(dāng),再次見到周芷若時,就再也不必彼此對立了。
周芷若已在光明頂下尋了一處客棧歇腳。用完膳食后,她簡單洗漱了一番,盤膝打坐。心中默念道:“我就在這里等無忌哥哥。畢竟我現(xiàn)在是峨眉的人,不方便上光明頂與明教的人過多糾纏。”打坐完畢后,她換上一套普通衣衫,將玉女華服小心翼翼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