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不知從何時起,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
幾個月前,他特意買了部手機(jī),加了她的聯(lián)系方式,可這并未讓相聚變得頻繁。每個月,他總會準(zhǔn)時轉(zhuǎn)來一大筆錢,多到讓她心里發(fā)慌。有了手機(jī)后,聽雪透過屏幕窺見了更廣闊的世界,也愈發(fā)對甚爾說的蛋糕店工作產(chǎn)生懷疑,她嘗試去詢問過。
得到的回答是打了兩份工作——什么樣的兩份工作,能掙到這么多錢?雖然心中仍有疑問,但還是沒有再詢問過。
既然追問不出結(jié)果,聽雪只好把滿肚子的疑問壓下去?;蛟S,他只是有難言之隱吧。
甚爾說現(xiàn)在她住的這個房子太小了,要賺錢給她換一個大房子。
“你就應(yīng)該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這樣破舊的屋子是我對不起你。”甚爾的側(cè)臉線條冷硬得像被刀削過,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唇瓣抿成一條薄而直的線,周身都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漠然。
?可若仔細(xì)看,那低垂的眼睫投下的陰影里,藏著一絲極淡的滯澀。眼尾沒什么溫度,瞳仁卻像蒙了層薄霧,偶爾掠過的光線下,能瞥見一閃而逝的、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沉郁,那是被刻意壓在冰層下的愧疚,像根細(xì)刺,悄悄扎在眼底最深處。
“怎么會這樣子想呢甚爾,你,你真的超級好。”看著甚爾似乎真有些愧疚的眼神,千雪不由得激動了起來,甚爾對她來說是除了母親柚月最重要的人了。還帶她逃出了禪院家,感受到了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這樣好的人,為什么還要因?yàn)闆]有給她一個大的房子愧疚呢。她因?yàn)榧樱f話也急促起來,半天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只能捂住自己因?yàn)檎f話激動的結(jié)結(jié)巴巴泛紅的臉,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她拍拍自己軟軟的臉,一下抱住了旁邊的大塊頭。
甚爾不解的眼神看過來,千雪則是堅定的注視他的眼睛說:“甚爾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人?!?/p>
“剛才因?yàn)樯鯛栒f的話激動的不行,因?yàn)樯鯛柧尤灰驗(yàn)闆]有讓我住一個大的房子而愧疚。
“這種事情,是超級讓人心動的點(diǎn)?。?!”說完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上的溫度又緩緩升高。
啊啊啊啊啊啊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怎么就說成心動什么的了,明明還在安慰身為大好人的甚爾啊,甚爾不會覺得她在耍流氓吧。
腦子正亂的不行,心里的想法一大堆,她捂著臉不敢看甚爾。
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甚爾給她錢,給她住的地方,回來的時候會帶蛋糕給她吃,只要見到就會擁抱。難不成只是因?yàn)樯鯛栒娴氖且粋€超級好的人,愿意給她這么多的幫助?
“千雪。”低沉悅耳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俊鼻а┞牭缴鯛柕穆曇?,下意識地把手拿開,抬眼看向他時,呼吸猛地一滯。
甚爾沒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上前一步便俯身下來。他的動作帶著慣有的利落,甚至有些不容抗拒的強(qiáng)硬,溫?zé)岬拇街苯痈擦松蟻恚瑢⑺幢M的話語悉數(shù)堵在喉嚨里。那吻不算溫柔,帶著點(diǎn)倉促的力道,卻奇異地壓下了她心頭翻涌的不安,只剩下唇齒間驟然貼近的溫度,和他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