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里的印記

林暮不知道為什么，她常常能偶遇曹靜宜。

她已經(jīng)忘了學前班時候的她是多么渴望姐姐的關(guān)愛，只是恍惚的記得那段時光，她平靜的喚回那些記憶，心里卻再沒有泛起波瀾。此時的她也不再渴望被關(guān)注了，因為老師一次次忽視林暮，覺得她在無理取鬧，沒事找事。而母親的打罵也讓林暮對長輩的關(guān)愛不抱希望，轉(zhuǎn)而變成害怕，覺得大人都是一句話說錯就會挨一頓打罵。

林暮經(jīng)?；孟?，幻想自己是哪個姐姐的心頭寶。她不知不覺中把這些關(guān)愛幻想得像情侶間的相處，她的周圍都是女人，她幻想的主角也是女生。在老師和母親那里碰壁的林暮又在大姐姐這里找到了慰籍，尤其是何紅欣姐姐，她會耐心的回應(yīng)林暮想要引起她注意的行為，不覺得這是在沒事找事，只覺得幼稚而可愛可笑。

林暮忙著和何紅欣姐姐拉進關(guān)系而忽視了曹靜宜。林暮認識了李雪婷，她本來和林暮是同班的，在一年級的時候因為年齡太小了留了一級。李雪婷學習很好，她有一個很溫柔的姐姐，叫王思寧。林暮?？梢钥吹酵跛紝庉o導李雪婷寫作業(yè)，也可以看到她們一起走，一起玩。林暮也想和何紅欣建立這樣的關(guān)系。

林暮找一切理由接近何紅欣，后者回應(yīng)了她的努力，可林暮想要更多的，朝夕相處。林暮不太懂這方面的知識，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李雪婷，想聽聽她的想法。

李雪婷聽完林暮的話笑得合不攏嘴，她笑得流出了眼淚，林暮被她的笑聲搞得很不好意思，四周無人，李雪婷的笑聲分外的大。

“你喜歡何紅欣姐姐，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說何紅欣姐姐知道會怎樣？”

“你……別笑了！”

林暮低聲制止她，語氣帶著溫怒。

李雪婷停了下來，可臉上還有沒憋回去的笑。林暮很惱怒，氣鼓鼓的盯著李雪婷，又無可奈何。李雪婷好不容易止住笑，開始給林暮出主意。

“你怎么引起她的注意的？”

“就……找她說話……”

“哈哈，那樣她怎么會理你呢。你可以用輔導作業(yè)來接近她，我就是這樣接近王思寧姐姐的。你還可以送她些花?！?/p>

林暮點點頭，若有所思。但林暮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追何紅欣的樣子，其實她也不想告訴別人這件事，是因為求助才不得不告訴她的。從那以后李雪婷特別關(guān)注林暮和何紅欣，尤其當她們走在一起的時候，李雪婷更是憋不住的姨母笑。這讓林暮很不舒服。

林暮又重新串起了花手鏈，她想把這個送給何紅欣。她費盡心思想串得好看一些，可成品她是哪哪不喜歡，最后只能求助于李瑾瑜。當林暮給李雪婷看那串手鏈的時候，李雪婷覺得這禮物不是能保存得很久，但心意還是有的。

林暮沒告訴她這是李瑾瑜串的。在第二天，林暮獨自一人等在樹下的路邊，一邊看他們玩過家家游戲消磨時間，一邊焦急的等待何紅欣。她不想在人多的地方送出手鏈，她習慣于創(chuàng)造偶遇刷存在感而不是直接上手。

李雪婷對她的舉動有說不出的氣惱，林暮想慢慢來，慢慢認識，太急不好。李雪婷急得想罵她，但又不知道罵什么好，只能說，“再不快點，何紅欣姐姐就要被別人搶了?！钡帜簩@樣并不敏感，李雪婷對此很頭痛。

林暮也感受到了李雪婷和自己的觀點有很大不同，并不是很想再和她分享這方面的事了，每次談到都找借口叉開這個話題。甚至為了擺脫李雪婷的糾纏故意對何紅欣視而不見，對何紅欣的態(tài)度冷淡了許多。李雪婷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沒理解林暮對她閉口不談何紅欣的事的意味。

“你想靠這樣讓何紅欣姐姐注意到你嗎？嘻嘻，你可真心機?！?/p>

林暮不懂其中的意思，沒聽出話里有話，只一味氣憤李雪婷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鬧歸鬧，林暮從未放棄對何紅欣的追求，她會在無人之時送上那串手鏈，盡管花已不再新鮮；她會以輔導作業(yè)為由接近她，聽她說話，看她手指點著書上的聲母韻母，聽她夸自已是個愛學習的小孩而滿心歡喜；會走遍校園收集花朵，為她編成一支花束，并不是只有玫瑰才能代表愛情，三角梅和馬櫻丹也可以。

何紅欣注意到她了。

每天晚上何紅欣會教林暮做作業(yè)。一天晚上，李雪婷和林暮在畫花，王思寧沒來，何紅欣來了，李雪婷朝林暮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我們?nèi)フ液渭t欣。林暮不敢，李雪婷倒大大方方的來到何紅欣那里，給她看自己畫的花，林暮瞅準時機也給她看自己的花。

何紅欣給她們畫了幾朵花就有事走了，林暮和李雪婷看著紙上的花，都驚訝出聲，這和自己畫的就不是一個水平好吧！

林暮對畫花只是一時興趣，沒想過把花畫好。而李雪婷在看到何紅欣畫的花和自己的花的差距時，就下定決心要畫好花。而林暮選擇讓何紅欣再畫一張，然后把畫貼在書桌前的墻上。

李雪婷和林暮有著很大差別，這不僅僅體現(xiàn)在性格上，還體現(xiàn)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林暮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生活，覺得無所謂，就這么淡定的度過一天卻什么感覺也沒有；李雪婷則享受生活，關(guān)注身邊的一草一木，她能從這里獲得很多樂趣。她把這些感悟?qū)戇M日記里，分享給王思寧姐姐，所以她每天都很歡樂。

有一次吧，學校增加了書法課。林暮和李雪婷對書法都有相當大的興趣，她們會一起在水寫布上寫字。李雪婷認真的寫著一筆一劃，認真按老師的要求寫字，而林暮沒一會兒就厭倦了認真寫字，拿毛筆的姿勢也越來越不標準，越來越隨意，最后甚至連字都不想寫了，在水寫布上亂涂亂畫。林暮突發(fā)奇想用筆沾上水，橫向把水涂滿了水寫布，水寫布一碰到水就會顯現(xiàn)出墨色，于是水寫布上一大片黑色。

林暮還實驗了一下從表哥林彥龍那學來的新玩法，表哥林彥龍不常在新欣組住，他的家基本上都是空無一人。那天周末，林暮看到林彥龍在寫水寫布，她看到哥哥寫兩下子之后就開始涂水寫布，把水寫布涂得黑黑的然后把水寫布拿到太陽底下曬干。她看到林彥龍把水滴在水寫布上然后從不同方向吹，直到吹出像樹枝一樣的圖案，林彥龍高興的像林暮炫耀自己的新作品，吹噓自己以后會是個大藝術(shù)家。

林暮也重新玩起林彥龍的“吹樹枝”了。成品果然吸引了李雪婷，她也開始嘗試這一新玩法，兩人就這么吹呀吹，直到吹不動。李雪婷像小狗哈氣樣的吐出舌頭，“再吹我真的要沒氣兒了?！?/p>

吃飯的時候也是記著寫書法這件事的，連王思寧都被她們的熱情吸引，走過來問她們在干什么。王思寧耐心的看著李雪婷寫字，給出了不少指導，反觀林暮這邊，沒寫幾下就厭倦了，又開始在水寫布上畫畫了。王思寧看到林暮拿筆姿勢不對，告訴她這樣握筆寫出的字不好看，再看到林暮的水寫布，上面根本沒有字，全是一片黑。王思寧批評林暮不好好寫字，林暮瞬間覺得王思寧批評自己的語氣好像哥哥林繼的語氣，簡短有力，再加上眼神攻擊，林暮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乖乖拿起筆寫起字來。嘴上不說什么，心里可不喜歡王思寧了。

寫完字，李雪婷把毛筆的毛擼順，靜靜的等它曬干才放進筆套里。而林暮沒等它干就裝進筆套里了，王思寧提醒林暮那樣筆會變臭的。正在氣頭上的林暮沒聽進她的話，變臭就變臭，大不了再買一支。

從這些不難看出林暮和李雪婷注定有不同的人生，而這在高中就看出來了。

差距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拉開的。

林暮與何紅欣相處一久后覺得老有李雪婷插進來，她不喜歡有第三個人，但又不能趕走李雪婷，她漸漸看清何紅欣姐姐更喜歡李雪婷，也是，哪個認識李雪婷的人不喜歡她呢？林暮可忍不了三人成行，所以她離開了。

她沒再關(guān)注何紅欣，這讓曹靜宜看到了機會，她裝做漫不經(jīng)心的遇到林暮，再趁機瞄她幾眼，然后離開。林暮見到熟悉的臉心里一跳，看了她好久就移開了眼。她沒別的想法，心里裝滿了失落，她看到地上黃葉堆積，感到心里有那么一絲失落，可她畢竟沒那么多情，她只覺得心里空空的，身體也是空的，可不想吃飯。

曹靜宜看她獨自走著，不知道她是傷心還是沒傷心，畢竟她經(jīng)常一個人走，臉上也沒什么豐富的表情，這讓曹靜宜捉摸不透林暮的情緒。

林暮還沉寖在失落中沒回過神，何紅欣和李雪婷還有王思寧的笑聲更加重了林暮的孤獨，林暮看著她們打鬧，在心里埋怨為什么自己不是李雪婷？為什么偏偏是她獨自一人？

王思寧注意到林暮的情緒不對勁，她讓李雪婷邀請林暮加入，可在林暮這是施舍的關(guān)心，她討厭這樣的關(guān)心，還不如讓她自己一個人待著呢！

林暮甩開她的手，自顧自的躺下睡了。林暮其實不想睡，她只能靠幻想欺騙自己。在幻想中被愛，在幻想中成為萬人迷，成為人人夸贊的那一個……

曹靜宜做了好些努力接近林暮，林暮并沒把那件事拋在腦后，她記著呢，只是沒說出來。她迫切想要人陪來趕走讓人窒息的難受，正好這時曹靜宜來了。對于林暮來說，她有人陪而不至于成為異類；對曹靜宜，她覺得自己離林暮的心又近了一步?？蔁o論什么事，最忌諱的就是“我覺得”

一次，林暮在六年級教室前等曹靜宜下晚自習。她看到李雪婷也在等王思寧，她迫切想在她們面前裝一把，像是告訴她們，我不需要何紅欣，我身邊有人。這個想法一但產(chǎn)生就無可救藥了，林暮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她似乎忘了自己雖然不多情，可不代表別人也不多情。

李雪婷和王思寧走在林暮和曹靜宜后面不遠的地方，林暮能聽到李雪婷在和王思寧分享今天做出的數(shù)學題，分享今天找到的一種小樹苗……和她們比起來，林暮和曹靜宜這里就顯得有些冷清了，曹靜宜感覺不是很對味兒，沒了話。

為了能裝一把，林暮和曹靜宜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好把李雪婷比下去，甚至抱著曹靜宜的胳膊撒起嬌來。曹靜宜知道林暮，在平日里絕不會這樣做，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就這么看著林暮，林暮感到不好意思，停止了自己的荒唐行為。更糟糕的是，走過的李雪婷調(diào)侃林暮為什么不撒嬌了，還學起林暮撒嬌的語氣和王思寧撒嬌，林暮和曹靜宜臉色都不好看，而曹靜宜好像意識到林暮的古怪行為是因為李雪婷和王思寧，這個出發(fā)點很好，想對了一半，可曹靜宜以為林暮喜歡王思寧，可林暮只想和李雪婷比一比。

曹靜宜和林暮繼續(xù)走著，兩人一路無話，曹靜宜沒問林暮為什么撒嬌，林暮在想自己丟臉丟大發(fā)了。她看向曹靜宜，曹靜宜滿臉失望。

“你怎么了？”

“沒怎么?！?/p>

過了一會兒又說，“我要和王思寧去小賣鋪，你先回宿舍嘛?！绷帜狐c頭，走了。而曹靜宜強拉著王思寧朝小賣鋪走去，那林暮只能與李雪婷同路了。走出不遠，曹靜宜對王思寧說，“林暮喜歡你?！蓖跛紝幋鬄檎痼@，不可思議的看向林暮的背影。

“你確定？”

“是啦！她剛剛?cè)鰦删褪菫榱艘鹉愕淖⒁??！?/p>

之后的日子，林暮發(fā)覺曹靜宜不怎么想和自己待一塊了，或者每當她和曹靜宜待在一起的時候，身邊都有王思寧的身影，剛開始林暮還奇怪，曹靜宜和王思寧什么時候這么好玩了？

不過時間長了林暮就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林暮的床緊挨著王思寧的床，林暮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曹靜宜了，曹靜宜沒幾天就不搭理自己了，就像上次那樣，這次甚至都沒有一個解釋，但林暮此時對身邊人的忽冷忽熱，忽遠忽近沒什么感覺。所以她對曹靜宜的離開沒什么大的感覺，畢竟林暮對她沒怎么上心過。

但曹靜宜的心，卻如同被重錘擊碎般難受。她所有的努力、那些隱忍的猶豫與掙扎，此刻竟顯得如此可笑，仿佛一場徒勞無功的鬧劇。淚水滑落，唯有李秋雨和王思寧能讀懂她哭泣的緣由。她望著林暮坐在床邊，與王思寧言談間流露出的自然親昵，心底涌上一陣刺骨的酸楚——是她親手將自己的朋友推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身邊。此刻，她多么希望林暮能拒絕王思寧，轉(zhuǎn)身回到她身旁，像曾經(jīng)那樣毫不猶豫地選擇她，堅定地站在她的世界里。然而現(xiàn)實卻像一道無形的墻，將她的奢望隔絕在冰冷之外。

林暮沒有這般敏銳，她與王思寧的相處顯得笨拙而生疏。曹靜宜在淚水迷蒙中，好像看見那個呆呆的女孩沉默地坐在自己面前，端著飯碗，這才恍然明白——她并非冷漠，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曹靜宜的心頭泛起一陣悔意，她恨自己明白得太晚。回想從前，每當她與林暮交談時，那女孩總是認真斟酌每一句話語，仿佛每個字都帶著千鈞重量。而如今，在心痛的催化下，曹靜宜竟覺得憤怒：為何林暮不能早些懂得這些？為何她對一切有些懵懂模糊時，卻從未真正看向自己？曹靜宜滿眼不甘，為什么？為何自己的出現(xiàn)總是如此不合時宜？不，不是自己的錯，是林暮太笨了，不懂她更不懂愛情。然而，當記憶翻涌，想起兩人曾經(jīng)共處的點滴，她的怒意又逐漸被柔軟取代。

那是她們離愛情最近的時刻，卻是她先離開了那座愛情孤島。也許吧，有些人換個時間認識或許會有個更好的結(jié)局。

眼淚漸漸干了，恨也好，怨也好，也漸漸平息了，四周都是黑暗，不知道哪里傳來悄悄話，她憤而喊話

“安靜！你們不睡別人要睡，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哪個再講話就出去站著別睡了！”

這一叫，萬籟俱寂。

再沒有人說話了。

四周的黑暗與寂靜悄無聲息的吸取著她的憤怒，抽走了這副身體的怨恨和憤怒，又將困意漸漸填滿這副身體。曹靜宜感到困意順著脊梁骨爬升，最終侵襲大腦。

曹靜宜平和又不失尊嚴的戰(zhàn)勝了挫折。

她再也不要去想林暮了。

林暮意外王思寧和自己的接近，雖然她白天和李雪婷玩鬧在一起不怎么搭理林暮，但是見到林暮還是會和她打聲招呼。王思寧都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和林暮說話，她不跟林暮聊學習的事，而和林暮聊家庭，聊朋友之類的。

“你總是一個人走著，這樣不行，你得交些朋友?！?/p>

“我有朋友，只是我喜歡一個人走著。”

“為什么？”

“說不出來，我覺得那樣那好。安安靜靜的?！?/p>

“那好嘛?！?/p>

談話就這樣結(jié)束，林暮沒察覺到王思寧想和自己相處的努力，林暮忙著寫好書法字，忙著學會查新華字典，沒功夫再去想這些纏纏繞繞了，甚至王思寧都跑林暮床上睡了林暮才回過味兒來。

因為師資匱乏，學校沒有書法老師，就讓白春蘭老師，也就是林暮的班主任，一位數(shù)學老師教書法。這并不是沒有實際，她的粉筆字寫得相當好看，是寫上去了都舍不得擦的程度。

白老師布置每天要寫的書法作業(yè)，林暮每次都是“良”剛開始林暮還有相當?shù)呐d趣好好寫，到后面也就那樣了，反正再怎么寫都是“良”。至于查新華字典吧，語文老師教了拼音查字法和部首查字法，要求林暮在內(nèi)的成績好的同學必須兩樣都會，其他同學會其中一樣就好了。

林暮不喜歡寫作業(yè)，她經(jīng)常因為這件事被點名批評，老師和母親反映多次，林暮還是沒改掉這個毛病。上課倒是聽了，就是課后不去寫作業(yè)，也不鞏固。只能說林暮也是有點腦子的，成績算是中等偏上，在老師眼中屬于努力一把就可以成為好學生的那類，可林暮就是懶，不想花時間在復習鞏固和作業(yè)上。

再說回王思寧和林暮，林暮也不知道，自己就這么回答她的問題，卻讓王思寧想和自己睡覺。

“今晚我想和你睡?！?/p>

林暮不知道怎么接話，她不會拒絕，可她又不想和別人睡，那樣她就不能翻來翻去了，也不能抱被子睡了。見林暮在猶豫，王思寧直接來到了林暮床上，拉開被子就鉆了進去，林暮想趕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事實上就她那點力氣也擋不住。

她們就這樣平靜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王思寧又提出了要和林暮睡，看王思寧有動作，林暮趕在王思寧行動之前就說，

“等一下，你不準動！”

“哎呀兩個人睡沒什么的，你看天這么冷。”

天確實涼下來了，可林暮還是沒動。她想起昨晚的感受，好像睡一晚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天也確實涼下來了，兩個人睡會更暖和。

林暮同意了。等熄燈之后，王思寧爬上了林暮的床，林暮看著那個黑影越來越近卻并不害怕，她知道那是王思寧。

這一晚，王思寧是側(cè)躺著睡的，林暮感到她的氣息打在耳邊，不敢動怕動醒她。到了下一晚，王思寧更大膽了，過來的時候趴在了林暮的上面，就壓著林暮。林暮想推開她，可發(fā)現(xiàn)她壓得并不重，林暮能感覺到她壓了上來卻不會呼吸難受。又是一個晚上，王思寧睡著睡著又壓了上來，林暮不理解她的意思，但她覺得應(yīng)該做些什么，她輕輕拍拍王思寧的背，像哄小孩睡覺那樣。王思寧很震驚，抬起頭，雖然很黑，但林暮能看到她吃驚的表情。王思寧想走了，林暮拉住她，王思寧又壓了下來。一會兒后告訴她自己要回去了。這一次林暮沒有挽留，那一晚林暮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離不開她了。

王思寧把自己壓林暮的事告訴了李秋雨，后者像磕到cp一樣笑了，王思寧對林暮說自己還想和她睡。而林暮說了讓自己后悔的話，她嘴硬的拒絕了。林暮承認當時的自己是口是心非，可那語氣，讓王思寧相信林暮厭惡這樣的體驗，也就不再打擾。

林暮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王思寧沒再和林暮維持這脆弱的感情了，林暮又獨自走她的路，看她的樹和花去了。留給王思寧的只有無語，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曹靜宜也不解，你到底喜歡誰？

可林暮呢？她只關(guān)心她會查新華字典了。那時她感情還未開竅，不知道什么是愛情，也沒意識到她們的舉動是出于怎樣的心理。

也許就像曹靜宜說的，林暮不懂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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