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的晨霧裹挾著咸腥的水汽漫進病房,沈翎鳶被一陣紙張翻動的窸窣聲驚醒。朦朧間,她看見南沐御笙倚著床頭,蒼白的手指捏著那張被淚水暈染的舊信紙,晨光在批注的字跡上跳躍,將"下次換我先說愛你"映得發(fā)亮。
"在偷看什么?"沈翎鳶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伸手去奪信紙。南沐御笙卻將紙張按在胸口,鎖骨處的輸液管隨著動作輕晃,"在研究沈大天才的字跡和心跳頻率的關系。"她輕笑出聲,卻牽扯到傷口,疼得倒抽冷氣。消毒水的氣味里混著南沐御笙身上淡淡的硝煙余味,那是三年中東任務刻進肌理的印記。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驟然推開。晏硯舟抱著一大束藍玫瑰沖進來,相機鏡頭還纏著裴執(zhí)霄的聽診器:"快!拍張病床吻別照!裴醫(yī)生說你們出院前得留下醫(yī)學奇跡素材!"裴執(zhí)霄黑著臉拽住他衣領,金屬袖扣撞在門框上發(fā)出清脆聲響,寬厚的手掌在他身后重重的拍了兩下,“啊??!疼疼??!”
沈翎鳶的臉瞬間漲紅,抓起枕頭砸過去。南沐御笙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擦過對方換藥時留下的碘伏痕跡:"沈圓圓,我的康復訓練還沒完成。"她指腹輕輕摩挲著沈翎鳶掌心的繭子,那是握手術刀留下的印記,"需要...人工呼吸輔助。"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突然急促起來,與窗外貢多拉船夫的歌聲交織成古怪的韻律。
晏硯舟的快門聲與裴執(zhí)霄的咳嗽聲同時響起。沈翎鳶慌亂地要起身,后腰卻撞上床頭柜,鎮(zhèn)痛泵的導管纏住了她的衣角。南沐御笙趁機將她拉進懷里,藍玫瑰的刺刮過沈翎鳶手背,細微的刺痛卻不及胸口翻涌的熱浪。她聽見南沐御笙耳畔加速的心跳,混著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薰衣草香——那是她辦公室香薰的味道。
"傷口又裂開了。"沈翎鳶別過頭,卻伸手按住南沐御笙滲血的繃帶。紗布下的疤痕蜿蜒如蛇,與她記憶里暗網論壇那張模糊的手術臺照片漸漸重疊。南沐御笙低頭咬住她泛紅的耳垂:"需要你親自縫合。"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沈翎鳶的指尖在顫抖,分不清是因為憤怒還是悸動。
南沐御笙突然劇烈咳嗽,殷紅的血跡染在沈翎鳶肩頭。"你不要命了!"沈翎鳶眼眶通紅,抓起呼叫鈴的手卻被緊緊握住。
暮色降臨時,沈翎鳶在整理病歷本,突然發(fā)現(xiàn)夾層里夾著張手繪卡片。歪歪扭扭的線條勾勒出兩個牽手的小人,一個戴著聽診器,一個握著手術刀,下方用紅筆寫著:"待解方程式——南沐御笙+沈翎鳶=?"窗外的大運河波光粼粼,貢多拉的燈籠漸次亮起,她的眼眶突然發(fā)燙。轉身時正撞進南沐御笙溫熱的懷抱,對方掌心貼著她后頸的舊疤,那里藏著某個雨夜的驚心動魄。
"答案是無限大。"南沐御笙的聲音混著窗外貢多拉的搖櫓聲,輕輕落在她發(fā)頂,"就像我們的畫布,永遠畫不完。"月光爬上窗臺,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纏繞的繃帶與散落的玫瑰花瓣,在地板上拼湊出未完待續(xù)的答案。而遠處裴執(zhí)霄的怒吼穿透夜色:“今天晚上我讓你睡不著覺!?。 闭f著,便把晏硯舟按在墻上啪!啪!啪?。?!打在身后。把他一把扛在肩上。
“走,回去好好收拾你?!?/p>
“我不要,你個法西斯?。?!裴閻王!”
丟進休息室的大床上,裴執(zhí)霄脫下白大褂伸手解開腰帶,發(fā)出金屬的響聲,晏硯舟試圖逃離被裴執(zhí)霄一把抓住腳腕。
“舟舟,是我給你的體驗感不夠嗎,嗯?這么愛看別人。想做直說嘛,不用這么暗示我~”老男人狡黠一笑。
“不是啊~……”
晏硯舟的屁股明天又要離家出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