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劉恒來藥房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有時是問劉武的身體狀況,有時是借一本醫(yī)書,有時只是坐一會兒,和沈微聊聊天。府里的人漸漸看出了端倪,私下里議論紛紛,說沈微一個低階侍女,竟想攀附代王。
這些流言蜚語,沈微自然也聽到了。她性子沉靜,卻也知道人言可畏。自那以后,她便刻意與劉恒保持距離,每次他來藥房,她都恭敬有禮,不再像從前那般隨意。
劉恒察覺到了她的疏遠,心里有些失落,卻也明白她的顧慮。他沒有強迫她,只是默默地關(guān)注著她,不讓那些流言傷害到她。
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這日,代王府的姬妾李氏忽然來到藥房。李氏是代地貴族之女,入府兩年,一直深得劉恒的敬重,只是膝下無子。她平日里待人和善,可今日卻帶著幾分敵意,目光掃過沈微,帶著審視。
“沈姑娘,聽說你醫(yī)術(shù)高明,連小王子的病都能治好?”李氏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語氣淡淡的,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壓迫。
“不敢當(dāng),民女只是略懂皮毛,僥幸罷了?!鄙蛭⒋怪^,恭敬地回答。
“僥幸?”李氏冷笑一聲,“可府里的人都說,你不僅醫(yī)術(shù)好,還很會討代王和王妃的歡心。”她放下茶杯,目光銳利地看著沈微,“沈姑娘,你一個孤女,能在代王府立足已是不易,可若是癡心妄想,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恐怕會惹來禍端?!?/p>
沈微握著藥杵的手緊了緊,指尖泛白。她知道李氏話里的意思,是警告她不要對劉恒有非分之想。“民女明白,多謝李姬提醒?!彼曇羝届o,卻帶著幾分倔強,“民女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打理藥房,從未有過不該有的心思。”
“最好如此。”李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有什么不軌之舉,休怪我不客氣?!闭f完,便帶著侍女離開了。
李氏走后,沈微才緩緩松開手,手心早已布滿了冷汗。她靠在藥架上,心里一陣委屈。她從未想過要攀附權(quán)貴,只是對劉恒有了幾分好感,卻沒想到會引來這樣的麻煩。
傍晚時分,劉恒又來到藥房。他看到沈微臉色蒼白,眼底帶著疲憊,不由得皺起眉頭:“怎么了?不舒服嗎?”
沈微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沒事,可能是今日整理草藥累了。”
劉恒看著她躲閃的目光,心里便明白了幾分。他近日也聽到了一些關(guān)于李氏的傳聞,知道她今日來過藥房?!笆遣皇抢钍蟻碚夷懔耍俊彼Z氣帶著幾分關(guān)切,幾分怒意。
沈微沒想到他會知道,愣了一下,才輕輕點頭:“李姬只是來看看,沒說什么?!?/p>
“她對你說了什么,你不必隱瞞。”劉恒走近她,語氣鄭重,“有本王在,沒人能欺負你。”
看著劉恒真誠的目光,沈微再也忍不住,眼淚終于落了下來。她哽咽著說:“代王,民女只是個孤女,配不上你。府里的流言,李姬的警告,民女……民女怕給你帶來麻煩?!?/p>
劉恒伸手,輕輕拭去她的眼淚。他的指尖溫?zé)?,觸碰到她的臉頰時,讓她心頭一顫?!吧倒希彼曇魷厝?,“感情的事,沒有配不配得上,只有愿不愿意。本王喜歡你,與你的身份無關(guān)。至于那些流言和警告,你不必在意,有本王替你擋著?!?/p>
沈微抬頭,看著劉恒的眼睛。那里面滿是堅定和深情,讓她心里的委屈和不安漸漸消散。她知道,劉恒是真心待她,可宮墻深似海,代王府里的爭斗從未停止,她真的能和他一起,對抗這一切嗎?
“代王,”沈微吸了吸鼻子,輕聲說,“民女……民女愿意相信你?!?/p>
劉恒看著她含淚的笑容,心里一陣歡喜。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說:“放心,本王定會護你周全?!?/p>
藥房里的草藥香,混合著兩人的呼吸,變得格外溫馨??伤麄兌贾溃@只是開始,往后的路,還有更多的風(fēng)雨在等著他們。而李氏看著藥房里相擁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她絕不會讓沈微搶走屬于她的東西。宮墻里的風(fēng)波,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