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畫室那場混亂不堪、顛覆所有人認知的鬧劇,如同一顆投入深水炸彈,瞬間引爆了A大輿論的核爆!
盡管沒有照片和視頻流出(顧深摔碎了手機),但目擊者有好幾個!秦露和她帶來的人為了撇清自己,添油加醋;周揚雖然不敢亂說,但“顧深強吻林溪反被扇耳光”的核心情節(jié),還是如同長了翅膀般飛遍了校園每個角落。
論壇徹底癱瘓!服務(wù)器幾度崩潰!
《驚天逆轉(zhuǎn)!舊畫室修羅場!顧深強吻林溪被掌摑!》
《秦露設(shè)局反被清算!高嶺之花為愛失控?》
《沈清瀾陰謀敗露?豪門母子反目疑云!》
各種標題黨帖子瘋狂刷屏。信息爆炸,真假難辨,但幾個關(guān)鍵點被反復(fù)確認:
1.秦露構(gòu)陷林溪抄襲和偷筆,設(shè)局在307逼供,被顧深撞破。
2.顧深暴怒掌摑秦露。
3.顧深強吻林溪,被林溪狠狠扇了耳光。
4.顧深放話要跟秦露和她背后的人(暗指沈清瀾)算賬。
這劇情反轉(zhuǎn)得太快太猛,吃瓜群眾集體傻眼!
“臥槽臥槽臥槽!我CPU干燒了!顧深強吻林溪???”
“所以顧深是喜歡林溪的?之前的冷漠是裝的?”
“為了林溪打秦露?還跟自己老媽對著干?這什么絕世虐戀劇本!”
“林溪扇得好!顧深再帥也不能強吻?。≈С至窒S權(quán)!”
“秦露活該!惡毒女配下場!”
“沈清瀾臉疼嗎?機關(guān)算盡,兒子反水了!”
“所以畫筆到底怎么回事?顧深送的?定情信物實錘了?”
“樓上的,這TM是犯罪未遂吧?強吻?。 ?/p>
林溪的名字再次被頂?shù)斤L口浪尖,但這一次,輿論風向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同情她遭遇不公、欽佩她反抗強吻的人多了起來,雖然質(zhì)疑和八卦依舊存在。秦露則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連帶著她背后的沈清瀾也被推上了輿論的審判臺。
風暴中心的林溪,卻將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她躲在校外租的畫室里,拉緊窗簾,手機關(guān)機。蘇晴被擋在門外,只能焦急地拍門。
畫室里一片狼藉。畫紙被撕碎,顏料被打翻,地上流淌著刺目的色彩。林溪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嘴唇上似乎還殘留著顧深冰冷而霸道的觸感,那一記耳光的脆響還在耳邊回蕩。屈辱、憤怒、恐懼、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被強吻時瞬間的心悸……各種情緒如同毒蛇般啃噬著她的神經(jīng)。
她用力地、一遍遍地擦著自己的嘴唇,直到唇瓣紅腫破皮。惡心!太惡心了!顧深就是個瘋子!神經(jīng)??!他和他母親一樣,都是仗著權(quán)勢肆意踐踏別人的惡魔!
敲門聲停了。外面安靜下來。林溪以為蘇晴走了,剛松一口氣。
“咔噠?!?/p>
一聲極其輕微的、鎖芯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
林溪猛地抬頭,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誰?!蘇晴不可能有鑰匙!難道是秦露?還是……顧深?!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又迅速關(guān)上了門。
昏暗的光線下,顧深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出現(xiàn)在林溪驚恐的視線中。他額角的傷痂更明顯了,側(cè)臉上被她打出的紅印還未完全消退,嘴角似乎還有點破皮。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神卻異常復(fù)雜,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或暴怒,而是一種沉沉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和……歉意?
“滾出去!”林溪像受驚的刺猬,猛地抓起手邊一個空的顏料罐砸了過去!
顧深偏頭躲開,顏料罐砸在墻上,發(fā)出悶響。他沒有生氣,也沒有靠近,只是站在門口,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她。目光掃過她紅腫破皮的嘴唇和臉上未干的淚痕,眼神暗了暗。
“對不起。”他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艱澀。
這三個字,像針一樣刺了林溪一下。她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從顧深嘴里聽到“對不起”。但隨即是更洶涌的憤怒:“對不起?顧深,你的對不起值幾個錢?你和你媽,一個打耳光,一個強吻!你們顧家是不是有暴力遺傳?!滾!我不想看見你!”
顧深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抿緊了唇。他沒有解釋,沒有辯解,只是默默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樣?xùn)|西,輕輕放在了門邊的矮柜上。
是那支消失的銀灰色頂級畫筆。
“你的筆?!彼吐暤?,聲音依舊沙啞,“沒人動過。以后……也不會有人再動。”
林溪看著那支筆,只覺得無比諷刺。這支筆,是一切屈辱和災(zāi)難的源頭!
“拿走你的臟東西!”林溪抓起地上一個沾滿顏料的刮刀,狠狠砸了過去!“我不稀罕!”
刮刀砸在顧深腳邊,濺起的顏料弄臟了他昂貴的褲腳。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深深地看了林溪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得讓林溪心悸,包含了太多她無法讀懂的情緒——痛苦、掙扎、無奈,還有一絲……絕望?
“林溪,”他再次開口,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離我遠點。離顧家遠點。對你……最好。”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畫室,輕輕帶上了門。
林溪怔怔地看著那扇關(guān)上的門,又看看矮柜上那支靜靜躺著的、泛著冷光的筆。顧深最后那句話,像冰冷的刀子,扎進了她的心里。離他遠點?對她最好?
這算什么?遲來的警告?還是……變相的保護?
她不懂。她只覺得冷,徹骨的冷。這對母子,一個用暴力羞辱她,一個用強吻侵犯她,最后都丟下一句“離遠點”……他們把她當成了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還是避之不及的瘟疫?
巨大的委屈和心酸瞬間淹沒了她。她滑坐在地上,將臉深深埋進膝蓋,壓抑的哭聲在寂靜的畫室里低低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難以言喻的傷心。
而在畫室門外,走廊的陰影里。
顧深并沒有立刻離開。他背靠著冰冷的墻壁,仰著頭,閉著眼,喉結(jié)劇烈地滾動著,下頜線繃得死緊。剛才林溪那充滿恨意和恐懼的眼神,像烙印一樣灼燒著他的神經(jīng)。那句“臟東西”和砸過來的刮刀,更是將他最后一點尊嚴都擊得粉碎。
他知道他混蛋。他知道他失控了。他知道他傷她至深。
離她遠點……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了。在他徹底失控,在他母親更瘋狂的報復(fù)降臨之前。
黑暗中,一滴冰涼的液體,悄無聲息地從他緊閉的眼角滑落,迅速消失在陰影里??斓孟袷清e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