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渾渾噩噩地回到閨房，窗外隱約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聲音像鈍刀般一下下割著你的耳膜，讓你坐立難安。

齊妍嘉慶子！

你猛地推開門

齊妍外頭怎么回事？

小丫鬟臉色煞白

嘉慶子是...是不為...郡主娘娘下令...

她話未說完，你已提著裙擺沖了出去。

前院青石板地上，不為已經(jīng)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影子。板子落下的悶響還在繼續(xù)，可那具身體早已沒了動靜。哥哥齊衡暈倒在廊下，臉色慘白如紙。母親平寧郡主端坐在太師椅上，妝容精致，唯有緊握扶手泛白的指節(jié)泄露了情緒。

齊妍母親！

你撲過去抓住她的衣袖

齊妍不為跟了哥哥十年??！

平寧郡主冷冷抽回袖子

平寧郡主正是這刁奴，元宵夜私通盛家，引你哥哥去私會盛家的那個庶女。

她聲音像淬了冰

平寧郡主邕王府的眼線遍布汴京，若被他們知曉...

你看著地上不為的尸體，突然一陣反胃。那個總是憨笑著給你送點心的小廝，如今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軀殼。

傍晚，齊衡醒了。他眼神空洞地望著帳頂，突然說要離開齊家。

齊衡這宅院太壓抑...

他聲音嘶啞

齊衡像座華麗的墳?zāi)埂?/p>

母親聞言摔了茶盞，將邕王妃如何威逼利誘、如何以齊家滿門前程相脅的事和盤托出。哥哥聽完竟拔下簪子要自盡，嚇得你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齊妍哥哥！

你哭喊著

齊妍總會有辦法的...

話音未落，父親的貼身小廝連滾帶爬地闖進(jìn)來

小廝夫人！國公爺...國公爺不見了！

原來父親回府途中經(jīng)過邕王府，朱漆大門突然洞開。邕王親自出迎，硬是將父親"請"了進(jìn)去，只讓小廝帶回句話："要郡主娘娘和小公爺好自為之。"

母親氣得渾身發(fā)抖，當(dāng)即拉著你進(jìn)宮面圣?？苫屎髤s說邕王代天子去泰山祭祀，根本不在京中。

平寧郡主他們算計好的！

母親在坤寧宮哭得肝腸寸斷

平寧郡主這是要逼死我們齊家??！

皇后無奈，只得派朱內(nèi)監(jiān)持懿旨搜查邕王府。可直到暮色四合，依然一無所獲。

回府時，哥哥正在門前來回踱步。聽完經(jīng)過，他二話不說翻身上馬，直奔邕王府。

那一個時辰仿佛一輩子那么長。你站在府門前，看著暮色一點點吞噬汴京城。終于，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哥哥帶著父親回來了。

父親衣衫凌亂，嘴角帶血，但好歹全須全尾。母親撲上去痛哭，你卻注意到哥哥眼神渙散，像具行尸走肉。

齊妍哥哥...

你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袖子。

他緩緩轉(zhuǎn)頭，聲音輕得像縷煙

齊衡我愿意娶嘉成縣主。

說完便徑直回房，將門閂死。

你透過窗紙，看見他跪在不為的牌位前，肩膀劇烈抖動，卻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月光照進(jìn)來，為他鍍上一層慘白的銀邊。

院中海棠被夜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像是在嗚咽。你知道，那個溫潤如玉的齊元若，今夜已經(jīng)死在了邕王府的高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