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透過窗欞灑在花廳的地磚上。你將齊嬈拉到內(nèi)室，把趙焱在偏殿說的話一五一十道來。話未說完，齊嬈手中的青瓷茶碗"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濺。

齊嬈不可能...

她搖著頭后退兩步，臉色煞白

齊嬈他明明...

齊妍我對天起誓！

你一把抓住她顫抖的手

齊妍趙焱親口承認(rèn)，那場和離是他故意為之。他怕事敗連累你們母女...

齊嬈的身子突然軟了下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她死死攥著你的衣袖，指節(jié)都泛了白

齊嬈妍兒，求你...讓我見見他...

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

齊嬈就算是最后一面...

你心頭一緊。謀逆大罪，株連九族，趙焱能保住全尸已是新帝開恩?？煽粗媒銣I眼婆娑的模樣，那些拒絕的話在舌尖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終究化作一聲嘆息。

三日后寅時(shí)，你和齊嬈穿著粗布衣裳，跟在顧廷燁安排的老獄卒身后。天牢的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齊嬈的手在你掌心里不住發(fā)抖。

獄卒只能半刻鐘。

老獄卒將燈籠遞給你們，銅鑰匙在鎖眼里轉(zhuǎn)了三圈才開。

趙焱蜷在角落的稻草堆上，聽到鐵鏈聲響才緩緩抬頭。月光從高處的小窗漏進(jìn)來，照見他臉上縱橫交錯(cuò)的傷疤——哪里還是那個(gè)在滿月宴上抱著琳瑯笑的翩翩世子？

趙焱嬈...兒？

他嗓音嘶啞得像被炭火燙過。

齊嬈的帷帽倏然落地。她撲到柵欄前，十指死死扣著木欄

齊嬈為什么不說實(shí)話！為什么要一個(gè)人扛！

淚水砸在生銹的鐵鏈上

齊嬈琳瑯天天都哭，不知道是不是要爹爹...

趙焱拖著鐐銬爬過來，鐵鏈嘩啦作響

趙焱別...別讓她知道有我這樣的爹...

他顫抖著伸出傷痕累累的手，卻在即將碰到齊嬈指尖時(shí)猛地縮回

趙焱我罪該萬死...

你退到轉(zhuǎn)角處，聽見趙焱斷斷續(xù)續(xù)的交代

趙焱...桂花樹下...埋著給琳瑯的及笄禮...別告訴她來歷...

突然傳來齊嬈撕心裂肺的哭喊，你沖回去時(shí)，看見趙焱正把一枚玉佩塞回她手里——正是當(dāng)年他們定情時(shí)，他親手雕的白玉并蒂蓮。

趙焱走！

趙焱突然暴起，將齊嬈推開

趙焱記住我最后的話——好好嫁人！

老獄卒慌張地跑來

獄卒快走！換崗的來了！

你們剛沖出大牢，身后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帶著御林軍疾步而來，你死死捂住齊嬈的嘴躲在柴垛后。透過縫隙，你看見侍郎手中明黃的圣旨一閃而過。

回府的馬車上，齊嬈攥著那枚玉佩一言不發(fā)。直到路過兗王府別院，她突然開口

齊嬈停車。

第三棵桂花樹下，她徒手挖出一個(gè)紫檀匣子。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二年的生辰禮——從琳瑯周歲的小金鎖，到及笄年的翡翠簪，每件都附著一張灑金箋，寫著"爹爹贈(zèng)"。

雨又下了起來，打濕了最上面那張信箋。墨跡暈開前，你瞥見最后一行字

“ 若事敗，此物永不見天日。趙焱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