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深深,朱紅的宮門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這日,你與桓王妃李月華同時被召入宮,剛至宮門處,便見她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繡金線的宮裝,發(fā)間的金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卻襯得她面色愈發(fā)陰沉。
桓王妃看見你,眉頭微蹙,目光冷冷掃過,竟連禮都未行,便徑直往宮內(nèi)走去。你唇角微揚(yáng),如此能博得好名聲的機(jī)會,你自然不會放過。
齊妍嫂嫂!
你提高聲音,笑意盈盈地喚了一聲。
桓王妃腳步未停,仿佛未曾聽見。
你又上前兩步,聲音更柔
齊妍嫂嫂走得這樣急,可是身子不適?
這一聲引得周圍宮人紛紛側(cè)目。桓王妃終于頓住腳步,緩緩轉(zhuǎn)身,臉上硬擠出一絲笑容
李月華原來是弟妹,我方才未曾留意。
你快步上前,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故作關(guān)切道
齊妍嫂嫂臉色不大好,可是近日操勞過度?桓王殿下若是知道,定要心疼了。
桓王妃指尖微僵,卻不好當(dāng)眾甩開你的手,只得勉強(qiáng)笑道
李月華弟妹有心了。
你與她并肩而行,一路上言笑晏晏,仿佛真是妯娌情深?;竿蹂紶枒?yīng)和兩句,笑容卻始終未達(dá)眼底。你心中暗笑,面上卻愈發(fā)溫柔體貼。
——
坤寧宮內(nèi),沈皇后端坐于鳳座之上,眉目肅然。
你與桓王妃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大禮,卻遲遲未聽見皇后叫起。殿內(nèi)寂靜無聲,只余香爐中裊裊升起的青煙。
半晌,皇后終于開口,聲音冷冽
沈皇后襄王妃,你與襄王成婚已有數(shù)月,為何至今未有喜訊?
你伏低身子,恭敬道
齊妍兒臣無能,請娘娘責(zé)罰。
皇后冷哼一聲,又轉(zhuǎn)向桓王妃
沈皇后桓王妃,你入府多年,卻只誕下一女?;竿跄吮菹麻L子,若無嫡子承嗣,如何服眾?
桓王妃臉色一白,忙道
李月華兒臣知罪。
皇后目光如刀,在你們二人身上掃過,終于淡淡道
沈皇后起來吧。
你與桓王妃謝恩起身,剛坐下,皇后便示意馬宮令遞上兩幅畫像。
沈皇后這是丞相之女傅長寧
皇后指著桓王妃手中的畫像,又看向你
沈皇后這是東昌侯之女秦惜文。
你心頭一跳,瞬間明白了皇后的意圖。
果然,皇后緩緩道
沈皇后陛下憂心兩位親王子嗣單薄,特命本宮遴選世家貴女為側(cè)妃。傅氏與秦氏德行出眾,堪為良配。今日召你們?nèi)雽m,便是讓你們早做準(zhǔn)備,迎新人入府。
桓王妃垂眸不語,而你腦中飛速思索對策。
突然,你站起身,重重跪了下去,聲音哽咽
齊妍娘娘容稟!先帝駕崩方才一年,兒臣從小養(yǎng)在先帝與太后膝下,本當(dāng)守孝三年。只因太后賜婚,才簡樸成禮,以告慰先帝在天之靈。如今孝期未滿,豈敢行納妾之禮?若因此惹得朝臣非議,說兩位親王不敬先帝,兒臣萬死難辭其咎!
你說得情真意切,眼角甚至泛起了淚光?;屎竽樕⒆儯_口,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通傳——
內(nèi)侍太后大娘娘駕到!
太后扶著朱內(nèi)監(jiān)的手緩步入內(nèi),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你,又看向皇后,淡淡道
柴皇后(太后)皇后這是在做什么?
皇后連忙起身行禮
沈皇后母后……
太后抬手打斷她的話,親自將你扶起
柴皇后(太后)好孩子,先帝若知你這般孝心,定會欣慰。
皇后急道
沈皇后母后,陛下已應(yīng)允此事……
太后冷冷瞥她一眼
柴皇后(太后)先帝周年祭未過,你們便急著給親王納妾?傳出去,豈非讓天下人笑話皇家不念舊情?
皇后頓時語塞。
太后又看向桓王妃,語氣緩和了些
柴皇后(太后)你們先回去吧,哀家還有話與皇后說。
你與桓王妃恭敬退下。
走出坤寧宮后,桓王妃忽然停下腳步,低聲道
李月華多謝。
你故作不解
齊妍嫂嫂何出此言?
她深深看了你一眼,目光落在你身后的嘉慶子身上,輕聲道
李月華若非你派人去請?zhí)?,今日這事,恐怕難以轉(zhuǎn)圜。
你微微一笑,語氣真誠
齊妍嫂嫂言重了,你我同為親王正妃,自然該互相照應(yīng)。
桓王妃沉默片刻,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你望著她的背影,唇角微揚(yáng)。
——這場博弈,終究是你略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