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卡威斯，你醒著嗎？”對面床上傳來哈利·波特壓低的聲音。

斯特凡德輕輕拉開帷幔。哈利已經穿戴整齊，眼鏡后的綠眼睛帶著友善的詢問?！拔覀兇蛩闳コ栽绮停阋黄饐?？”

“好?！彼固胤驳潞喍痰鼗卮?，迅速穿好校袍。他刻意避開鏡子里自己右眼的黑色眼罩——那東西在格蘭芬多猩紅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突兀。

公共休息室里已經有不少早起的學生。弗雷德和喬治正湊在一起研究一張羊皮紙，看到他們下來，夸張地揮了揮手：“早上好，獨眼俠！”

斯特凡德身體一僵。這個外號像一把小刀，精準地戳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經。

“閉嘴，弗雷德?！币粋€紅發(fā)男孩——珀西·韋斯萊——從男生宿舍的樓梯上走下來，瞪了雙胞胎一眼。“別理他們，卡威斯。他們給每個新生都起外號?！?/p>

斯特凡德點點頭，左眼余光卻注意到珀西的紅發(fā)。那種在摩金夫人長袍店里出現過的、莫名的悸動感又來了，像一團微弱的火苗在心底閃爍。他迅速移開視線，跟著哈利和羅恩穿過肖像洞，走向禮堂。

禮堂的天花板呈現出淡淡的灰藍色，飄著幾縷薄云，預示著晴朗的一天。四張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集著。斯特凡德跟著哈利走向格蘭芬多長桌，卻在半路被一個拖長的、充滿惡意的聲音攔住了。

“看看這是誰？我們高貴的'斯特凡德·卡威斯'先生？”德拉科·馬爾福帶著克拉布和高爾擋在路中央，灰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冰冷的敵意。“穿著獅子皮，感覺如何？是不是覺得那些吵鬧的紅色特別配你那……與眾不同的形象？”他的目光刻意停留在斯特凡德的眼罩上，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克拉布和高爾發(fā)出低沉的、附和的笑聲。

斯特凡德的手指在袖子里攥緊了。他能感覺到周圍格蘭芬多學生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帶著警惕和敵意。哈利已經皺起了眉頭，珀西的耳朵開始發(fā)紅——這是韋斯萊家憤怒的標志。

“讓開，馬爾福?！彼固胤驳碌穆曇舯人胂蟮囊届o。

德拉科沒有動。他反而上前一步，壓低聲音，確保只有他們幾個能聽見：“別以為換了身皮就能改變什么。你骨子里流著什么血？你是什么東西？盧修斯叔叔的恩賜才讓你有機會站在這里，而不是躺在哪個麻瓜的垃圾堆里發(fā)臭！”最后幾個字幾乎是貼著斯特凡德的耳朵說出來的，帶著淬毒的寒意。

斯特凡德感到一股熱血沖上頭頂。不是因為侮辱——在馬爾福莊園的四年，他早已習慣了刻薄的言語——而是因為“盧修斯叔叔”這個稱呼中隱含的親密。德拉科知道什么？他和弗蘭叔叔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他對自己的存在如此恐懼又憎恨？

“我說，讓開。”斯特凡德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德拉科冷笑一聲，故意用肩膀狠狠撞開斯特凡德，揚長而去。那力道讓斯特凡德踉蹌了一下，納威及時扶住了他。

“那家伙怎么回事？”納威瞪著馬爾福的背影，“他好像特別針對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