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的冬天冷得刺骨。
我裹緊羊毛圍巾,站在皇后鎮(zhèn)的小木屋窗前,望著遠處被白雪覆蓋的山脈。來這里已經(jīng)三個月了,莫沉給我的那張卡我一分錢都沒動——靠著在民宿打工和教中文,我勉強能養(yǎng)活自己。
手機屏幕亮起,是林小雨發(fā)來的消息:「國內(nèi)新聞?wù)耍∧霞瘓F爆出驚天丑聞,多名高管被調(diào)查!」
我趕緊打開新聞APP,頭條赫然是《莫氏集團深陷稅務(wù)風(fēng)波,董事長莫鴻遠接受調(diào)查》。往下翻,還有《蘇氏地產(chǎn)涉嫌非法集資,千金蘇媛被限制出境》...
手指顫抖著撥通林銳的電話,響了十幾聲才被接起。
"林律師!我看到新聞了!莫總他..."
"俞小姐?"林銳的聲音透著疲憊,"你現(xiàn)在在哪?"
"還在新西蘭。"我急切地問,"莫總怎么樣了?那些新聞..."
"計劃很順利。"林銳壓低聲音,"莫總拿回了公司控制權(quán),他父親暫時...退居二線了。"
我長舒一口氣:"那他現(xiàn)在..."
"很忙。"林銳打斷我,"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再等兩周。風(fēng)波平息后,會安排你回國。"
掛斷電話,我盯著窗外的雪山發(fā)呆。三個月前那個倉皇逃離的夜晚仿佛就在昨天——莫沉站在月光下的身影,他塞給我的護照和機票,還有那條被我強行還回去的項鏈...
民宿老板娘瑪莎敲門進來:"俞,有你的包裹。"
我疑惑地接過包裹,上面沒有寄件人信息。拆開后,我如遭雷擊——里面是那條畫筆項鏈!還有一張字條:「戴著它回來。——M」
我的眼淚瞬間涌出。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確地表達...表達什么?思念?承諾?還是...
兩周后,我站在奧克蘭機場,手里攥著回國的單程機票。脖子上,那條畫筆項鏈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飛機落地時,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Α堂貢H自來接機!
"程秘書!"我拖著行李箱小跑過去,"怎么是您來了?莫總呢?"
程秘書推了推眼鏡:"莫總在處理最后一點事務(wù)。他讓我先送你去個地方。"
車子沒有開往別墅,而是駛向市中心一棟陌生的高級公寓樓。
"這里是..."
"莫總的新住所。"程秘書遞給我一張門卡,"他讓你先安頓下來。"
公寓寬敞明亮,裝修風(fēng)格簡約現(xiàn)代。我好奇地四處打量,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喜——墻上掛著那幅《春日》,莫沉母親的畫!
"莫總說你可以隨意使用廚房。"程秘書在門口說,"他晚上七點回來吃飯。"
"他...他要吃我做的飯?"我瞪大眼睛。
程秘書難得地笑了笑:"他很想念你的廚藝。"
等程秘書離開后,我立刻沖向廚房,翻看冰箱和櫥柜——食材齊全,廚具嶄新。我擼起袖子,決定做一頓大餐。
下午六點半,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四菜一湯:糖醋排骨、清蒸鱸魚、蠔油生菜和一碗紫菜蛋花湯——都是我記得莫沉愛吃的菜。
七點整,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我緊張地站在餐桌旁,心跳如擂鼓。
門開了。莫沉走進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面容比三個月前消瘦了些,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看到我,他腳步微微一頓。
"莫總..."我的聲音細(xì)如蚊吶。
莫沉的目光落在我頸間的項鏈上,嘴角微揚:"歡迎回來,小管家。"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我鼻頭一酸。三個月來的思念、擔(dān)憂、委屈,在這一刻全都值得了。
"飯...飯做好了。"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莫沉脫下西裝外套,罕見地自己拉開椅子坐下:"看著不錯。"
這頓飯吃得異常安靜。莫沉專注地進食,而我則偷偷觀察他——他吃得很慢,似乎真的在享受每一口。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心里甜滋滋的。
"別墅..."莫沉突然開口,"被查封了。"
我筷子一頓:"因為..."
"稅務(wù)問題。"莫沉語氣平靜,"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新別墅正在裝修。"
我點點頭,不知該說什么好。
"你的東西都保存完好。"莫沉繼續(xù)說,"包括那本前任管家的筆記。"
我驚訝地抬頭:"您知道那本筆記?"
"當(dāng)然。"莫沉放下筷子,"那是我故意讓你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