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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刪除的名字正在反噬我

一章一篇

我是個全職作家,發(fā)現(xiàn)鍵盤打出的文字竟能修改現(xiàn)實(shí)。

描寫妻子患癌,她就倒在診室;刪除反派名字,仇人當(dāng)即斃命。

漸漸我厭倦了嘮叨的妻子,在文檔里另寫了個聽話的新角色。

直到某天妻子深夜送來咖啡,瞥見屏幕上我寫的新歡。

文檔里所有關(guān)于她的段落開始詭異地消失。

她驚恐地碰觸臉頰——一縷頭發(fā)正簌簌脫落。

最后一行字浮現(xiàn):“姓名被替代之人,將在現(xiàn)實(shí)中被徹底抹去。”

雨聲滴答,敲打玻璃窗,沉悶得如同一塊臟污的海綿,擠壓著黏糊糊的水汽。房間里只點(diǎn)亮了一盞屏幕旁的臺燈,鍵盤的青光在羅維僵硬的指關(guān)節(jié)上閃爍,將他映得像個沉迷于熒屏幻境的幽魂。

屏幕上,新章初起。光標(biāo)耐心地跳動著。

他動了動酸痛的脖頸,抓起旁邊一只倒扣的咖啡杯??盏?。只剩下底部一圈深褐色的污漬,如同干涸的血痂。又該續(xù)杯了。他下意識瞄了一眼書房門口那片沉沉的黑暗——通往臥室的門緊閉著,無聲無息。妻子蘇桐,大概早睡了。

他深吸了口氣,手指重新擱上鍵盤,敲下一行文字:

【莉娜輕盈地走近,她的赤足踏在光潔的地板上無聲無息。她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美,純凈的側(cè)臉在暗昧燈影下如同細(xì)膩的白瓷……】

羅維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嘴角難以察覺地彎起一個弧度。這感覺真妙,比敲下蘇桐這個日益乏味的名字要令人舒坦百倍。莉娜是全新的。完美無瑕,對他予取予求。沒有因?yàn)橘J款還款日期的追魂奪命而愁眉不展,不會因?yàn)樗延眠^的杯子隨手亂放就嘮叨不休,更不會在他卡文卡得想撞墻時還要硬擠出耐心去安慰她的不安。莉娜只存在于這冰冷的代碼里,卻溫暖、順從,比一個鮮活呼吸的妻子更令人親近。

他敲擊著,給莉娜添上更多細(xì)節(jié):陽光下會泛出金色光澤的微卷發(fā)梢,像盛著清晨露珠的眼睫,還有那雙永遠(yuǎn)對他充滿仰慕的眼眸——如同被馴化的小獸,永遠(yuǎn)不會反抗。

“……莉娜,”屏幕上,他給新寵安排了一句臺詞。那虛幻的女子正用柔若無骨的手指,撫過他書中角色因?yàn)槠v而微蹙的眉頭,“你看上去很累,需要我來……”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貼著地板響起。聲音很輕,帶著躊躇的試探感,由遠(yuǎn)及近。蘇桐的身影從書房門口那片濃黑中漸漸顯出輪廓。她端著馬克杯,肩頭披了件薄薄的舊開衫,臉色在臺燈光線下顯得有些憔悴。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丈夫?qū)W⒌膫?cè)臉和屏幕上發(fā)光的文字上,隨即像是被燙到一般快速移開,最終低垂下去,看向手中的杯子。

“還在寫?”蘇桐的聲音有些發(fā)干,像生銹的齒輪,“加了點(diǎn)奶?!?/p>

羅維沒抬頭,只是“嗯”了一聲,敷衍含糊得如同夢囈。手指在鍵盤上幾乎沒停頓。蘇桐將那杯熱咖啡輕輕放在羅維觸手可及的書桌一角。她沒有立刻離開,視線不由自主地,又被那散發(fā)著藍(lán)白光暈的屏幕拉扯回去。

新碼的文字像流水,羅維正寫到莉娜如何俯身靠近書中的他,發(fā)絲帶著她獨(dú)有的、混合了野薔薇的淡淡幽香,若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耳際……

蘇桐的目光凝固住,定格在“莉娜”這個名字上。它像一枚閃亮的圖釘,赫然釘在屏幕上,灼痛了她的眼膜。她認(rèn)得這個名字,在丈夫之前的草稿片段里零星跳躍過幾次。那時她好奇問過一句,羅維只含糊說“一個新構(gòu)思里的角色”。新構(gòu)思?莉娜……莉娜是什么?一個虛構(gòu)的角色,需要這樣細(xì)膩、這樣……親昵地去描寫嗎?需要把她的香氣寫得如此具體,仿佛真的剛從窗外的夜雨中裹挾而來?

她的心猛地向下沉墜,壓著胃部一陣翻攪,連帶著呼吸也變得紊亂。書房里充斥著某種令她窒息的暗潮。雨點(diǎn)敲打玻璃的聲音密集起來,更襯得這片空間死寂得可怕。

【“羅維……”】

屏幕上,莉娜開口了,聲音被打在方括號里。蘇桐怔怔地盯著這個與自己丈夫相同的名字被另一個女人以那種粘稠的口吻呼喚,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脆生生地斷裂了。

就在這死水般的靜默中,極其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屏幕上,那行描寫羅維新角色“莉娜”溫柔呼喚的文字下方——就在蘇桐剛剛看過的那一段文字中間——“蘇桐”兩個字驟然開始褪色、變淡,像被無形的橡皮擦一下下蹭過。不是整段文字的消失,僅僅是她的名字!一個灰白的窟窿在段落的字里行間張開。字跡的邊緣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如同被水洇濕的墨跡,緊接著,整行文字如同被風(fēng)化般,倏然碎裂、分解,消失在跳躍的光標(biāo)之下。

就像電腦中病毒時發(fā)生的亂碼。

蘇桐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從脊椎尾部急速上竄,瞬間凍結(jié)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本能地后退一步,單薄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門框上,發(fā)出沉悶的“咚”一聲。動靜不小,打斷了羅維敲擊鍵盤的節(jié)奏,他終于從沉浸的文思中抽離出來。

“干什么?”羅維的聲音帶著被打斷的不耐,皺眉抬眼看向門口的陰影。光從他的身后打過來,將他面孔模糊在一片陰影里。

蘇桐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緊緊摳住門框冰涼的棱角,指節(jié)發(fā)白。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tuán)硬物,喘息艱難而粗重。剛才那詭異的景象……是錯覺?是眼花?還是這該死的雨夜和疲倦帶來的精神恍惚?她急促地吸著氣,試圖穩(wěn)定狂跳的心臟,視線卻死死粘在那段文字消失后留下的刺眼空白上。光標(biāo)依舊在空白處閃爍,無情地嘲笑著什么。

“沒……沒什么,”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線因?yàn)榭謶侄l(fā)著抖。她不敢再看屏幕,也不敢再看羅維那張沉在黑暗里的側(cè)臉。她需要一個地方躲起來,需要用力喘息,需要確認(rèn)自己是否真的還活著,而不是正被某種無形的東西撕扯、吞噬?!坝悬c(diǎn)……頭暈?!彼艁y地甩下一句解釋,腳步踉蹌地逃離了那片令她窒息的空間,甚至不敢回頭去看羅維是不是還在看著自己。倉促間,她帶翻了門邊架子上的一個空文件夾,“嘩啦”一聲,紙張散落一地。她不敢停下?lián)焓?,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狼狽逃走。

書房重新陷入死寂。羅維皺著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彎腰,敷衍地攏起散落的紙張,胡亂塞進(jìn)抽屜。然后他坐回屏幕前,看著那段莫名消失文字留下的空白。光標(biāo)依舊在無聲地閃爍,像個饑餓的幽靈,等待著吞噬新的祭品。

他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罵了一句該死的“bug”,或者僅僅是運(yùn)氣不好?他懶得去想。重新敲擊鍵盤,很快,關(guān)于“莉娜”那細(xì)膩的、近乎圣潔的描摹重新在屏幕上凝聚成形,仿佛從未被抹去過。他甚至順手補(bǔ)上了一段關(guān)于莉娜如何溫柔安撫他筆下角色的新文字。

指尖流暢地在冰涼的鍵盤上滑動,羅維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現(xiàn)實(shí)層面的煩惱。催繳單,一張接著一張。房貸月供,信用卡最低還款額,水電氣費(fèi),還有那見鬼的車險……蘇桐蒼白而憂慮的臉總會緊隨而至,那是一種無聲的譴責(zé),一種讓他心煩意亂卻又無處躲藏的沉重目光。她嘮叨得讓人窒息,仿佛他不是在編織夢幻的文字疆域,而是純粹在白白浪費(fèi)時間。

她為什么就不能理解?理解他的堅(jiān)持?理解他筆下生出的世界,那些瑰麗的人物與洶涌的情愫?他煩躁地甩甩頭,像是要驅(qū)散縈繞在耳邊的喋喋不休。再這樣下去,他感覺自己也要被那無休止的生活憂慮徹底拖垮了。

靈感像一道破開厚厚云層的閃電,照亮了鍵盤上方那張被屏幕幽光映得微微發(fā)青的臉。

他微微瞇起眼,一絲冰冷的、幾乎稱得上殘忍的微光在他眼底極快地掠過。手指懸停在鍵盤上方,短暫的凝滯后,猛然落下,如同最精準(zhǔn)的外科醫(yī)生在切開生命的皮囊:

【莉娜察覺到他眉宇間驅(qū)散不去的疲憊,那是長年累月的生活重壓悄然蝕刻下的陰翳。尤其是……蘇桐,那個理應(yīng)與他共同承擔(dān)一切、給予他支持的女人,卻仿佛成了他肩上最沉的一塊巨石。她無休止的焦慮抱怨,像最粘稠的油污,一點(diǎn)點(diǎn)糊住了他試圖展翅的靈魂。他感到每一次呼吸都被那份沉重的、令人絕望的愛困扼著……】

每一個敲下的字都帶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分量,沉甸甸地鑿入文檔。指尖流淌的已不再是單純的字符,更像是一種裁決,一種冰冷的手術(shù)刀,沿著預(yù)設(shè)的路徑精確切割著現(xiàn)實(shí)——切割著那個名為蘇桐的女人在他精神世界里賴以生存的藤蔓。

當(dāng)“愛”字的最后一個筆畫在屏幕上定型,房間里驟然響起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尖叫!不是來自書房附近,而是從衛(wèi)生間的方向傳來,隔著門板和過道傳來,驚破夜的死寂。

羅維被這聲尖叫驚得身體一抖,鍵盤上的手指瞬間僵住。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撞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椅腳劃過地板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沖出書房,跑向臥室。臥室門半開著,里面黑洞洞的。尖叫的余音似乎還飄在空氣里,帶著毛骨悚然的戰(zhàn)栗。

蘇桐不在臥室。羅維的心沉了下去,帶著不祥的預(yù)感轉(zhuǎn)向了緊閉的衛(wèi)生間門。門縫下面透出慘白的光線。

他推開門。

撲面而來的是明亮的燈光,刺得人眼睛發(fā)痛。蘇桐穿著睡裙,赤著腳站在冰冷的瓷磚上。她面對著洗手臺前巨大的鏡子,身體繃緊得像一張即將斷裂的弓。她的肩膀劇烈地抖動著,如同風(fēng)中飄零的枯葉,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痙攣般地舉在半空。五指張開,指尖纏繞著幾縷長長的深色發(fā)絲。順著她顫抖的目光向下,在洗手盆光潔的白瓷面上,散落著數(shù)縷她的頭發(fā),有的糾纏在一起,有的散開,像被碾碎的黑蝶。

“你看……”蘇桐從指縫里漏出帶著哭腔的、破碎的聲音,“你看我的頭發(fā)……”淚痕在她蒼白的臉上蜿蜒,眼中是滅頂?shù)目謶?,那恐懼甚至壓過了她此刻的痛楚。

她的頭頂,靠近額角的地方,一塊不大不小的頭皮暴露出來,頭發(fā)稀疏得可憐,顏色黯淡,露出底下脆弱的發(fā)根,突兀得如同荒蕪的沙丘上被風(fēng)啃噬出的疤痕。

羅維的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記悶棍。他看著鏡子里那張因驚嚇而扭曲的面孔,視線掃過那些落在白瓷盆里的黑發(fā),再落到蘇桐頭頂那塊刺目的空白上……一股冰冷的麻痹感順著他的脊背緩慢地向上爬升。他想起剛才自己在文檔里落下的每一個字,那些冷硬的話語,那段飽含怨恨的控訴……那絕非巧合!

“……是不是太累了?”羅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穩(wěn)定些,試圖給自己爭取一點(diǎn)思考的時間,也試圖安撫眼前崩潰的妻子。他抬起手,想碰碰那駭人的傷口,手卻在半空中僵住,指尖微微發(fā)抖。他竟不敢觸碰那散發(fā)著詭異氣息的缺口。

蘇桐猛地轉(zhuǎn)過身,眼淚洶涌而出?!袄??只是累會這樣?”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崩潰邊緣的歇斯底里,被無形的恐懼緊緊包裹著。她揮著手,指著衛(wèi)生間門口方向,“你看書房!剛才!就在你寫的時候!”

羅維的腦子里嗡嗡作響。書房里那詭異的一幕,蘇桐指著屏幕的恐懼……無數(shù)個他曾輕描淡寫忽略掉的細(xì)節(jié)碎片,此刻被蘇桐失控的哭喊強(qiáng)力沖擊著,猛然間碰撞在一起,閃耀出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刺目真實(shí)。每一個被他賦予生命的文字,每一次因創(chuàng)作而宣泄的怨毒情緒,似乎都成了投射向現(xiàn)實(shí)的鋒利武器。那些深夜的“倒霉”,那些巧合的“厄運(yùn)”……難道并非偶然?一種更深的寒意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冷汗沿著脊椎向下滑。

他幾乎是強(qiáng)行把蘇桐拖回?zé)艄饣璋档呐P室,粗暴地將她按坐在床沿。蘇桐依舊死死抓著自己那縷被揪下的頭發(fā),身體抖得如同在寒風(fēng)中。羅維焦躁地在床邊踱了幾步,臥室窗外,城市深夜的死寂無聲壓來。他需要確認(rèn)!現(xiàn)在!立刻!

“躺下!”他粗聲命令道,將呆滯的蘇桐按倒在床上,胡亂拉過薄毯罩在她身上,動作毫無憐惜,更像在處理一件可能爆炸的危險物品,“躺好!我去看看系統(tǒng),肯定是程序問題,電腦過熱崩潰了!”

不待蘇桐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他轉(zhuǎn)身大步?jīng)_了出去,砰地關(guān)上了臥室門,反手落鎖,冰冷的金屬鎖舌咬合的“咔嗒”聲在靜夜里異常刺耳。隔絕了那雙驚恐的眼睛。

反鎖臥室門的那一刻,羅維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急促地喘了幾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擂動。走廊里的聲控?zé)魷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在黑暗里回響。那種幾乎要將他撕裂的恐懼感太真實(shí)了。手指觸碰到冰冷金屬鎖舌的感覺,蘇桐崩潰而空洞的眼神,頭頂那塊刺目荒蕪的空白……

他終于回到了書房的電腦前,屏幕保護(hù)程序正變幻著毫無意義的幾何光斑。他快速晃動著鼠標(biāo),光斑散去,熟悉的小說編輯界面再次清晰呈現(xiàn)。

羅維的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屬于“莉娜”的那些段落。一行,一行,緩緩地移動著。光標(biāo)停在剛才敲下的那段關(guān)于“蘇桐的抱怨如何磨損靈魂”的文字上。

他需要……修正這一切。

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刪掉這段?全部刪掉?承認(rèn)蘇桐的抱怨只是徒勞?不,那不對!指尖微微顫抖著,內(nèi)心掙扎劇烈,刪除就意味著否定他剛剛釋放出的那股暴戾的控制欲。但如果不刪……他腦中閃過蘇桐頭頂那片頭皮,閃過她絕望的眼睛。

焦躁和恐懼像兩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他的心臟。他狠狠一咬牙,指尖猛地戳向刪除鍵——

【莉娜察覺到……】

光標(biāo)閃爍,刪除了這行字。

【……像最粘稠的油污……】

又一個字消失了。

一段段冰冷的字符在他的指尖下消亡,屏幕上的空白無情地蔓延,如同退潮后暴露出的丑陋沙灘。每按下一個刪除鍵,那種主宰般的“修正”感都讓他手心滲出冷汗。這是對神諭的篡改,后果難料。但蘇桐絕望的臉孔再次壓倒了猶豫。

他一路刪下去,一直刪到那句最關(guān)鍵的控訴——“令人絕望的愛困扼”。

屏幕上只剩下最后一行未刪的文字:【莉娜……】

他抬起手指,懸在“莉娜”名字的上方。刪除這個名字的念頭讓他心頭狠狠一抽。這個完美的造物,這個溫暖、順從、永遠(yuǎn)不會頂撞他的幻影……要放棄嗎?指尖落在鍵盤上,卻遲遲按不下去。

就在這痛苦的猶豫間隙,一種詭異的感知猛然攫住了他——寂靜的門外,那沉重的、絕非錯覺的壓迫感!仿佛有人正貼著門板佇立。

羅維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血液在那一剎那凍成冰坨。他甚至能聽到自己頸骨僵硬轉(zhuǎn)動時發(fā)出的細(xì)微咔噠聲。他屏住呼吸,一點(diǎn)一點(diǎn),極其緩慢地側(cè)過頭。

目光像兩根凝固的冰錐,戳向書房那扇深色的木門。

門板下方那道狹窄的縫隙外,一片凝滯的、無法穿透的黑暗。可是……縫隙邊緣,有什么東西,微弱地反著光。

那是兩只赤足的邊緣輪廓,正無聲無息地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剛好被門縫下方那抹光線勾勒出來,蒼白得像石膏模型。

書房里只有他粗重得如同風(fēng)箱般的喘息。時間像是被這雙靜默的腳冰凍了。

門外的人……是蘇桐?可那鎖……

怎么可能?!

“……桐?”羅維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幾不可聞。除了死寂,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有那兩只蒼白的腳,一動不動地定格在那里,仿佛從未存在,又仿佛釘死在視線里。

鎖著呢。她不可能出來。羅維僵硬地轉(zhuǎn)動視線,看向那扇被反鎖的臥室門的方向。門縫下……一片黑暗。臥室的燈關(guān)了。

他猛地站起身,帶翻的椅子撞在桌腿上發(fā)出巨響。他沖向書房門,動作因?yàn)榭謶侄冃危瑤缀跏堑拱忝偷刈查_房門!

“誰?!”他失聲喊道,聲音尖銳得變了調(diào)。

門外,走廊空蕩蕩的,聲控?zé)舳紱]有亮起。只有一片純粹的、深不見底的黑暗。

什么都沒有。

冷汗像冰冷的小蛇,順著他的脊背蜿蜒而下。錯覺?高度緊張下的幻覺?心跳的聲音如同重鼓在耳膜里敲打,血管突突跳著,幾乎要爆開。

他被某種毛骨悚然的直覺驅(qū)動著,猛地轉(zhuǎn)身,大步?jīng)_向通往客廳的方向。黑暗中傳來他腳步的悶響,然后戛然而止——客廳角落,通往儲藏間的折疊門旁,蘇桐穿著那身薄睡裙的身影蜷縮在墻角最濃重的黑暗里。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像一只受驚后躲進(jìn)殼里的蝸牛,頭深深埋進(jìn)臂彎。雙肩依舊在細(xì)微地、無助地抖動著。手機(jī)屏幕的微光從她交疊的手臂縫隙里溢出來,屏幕上顯示著剛剛結(jié)束的通話界面——“已取消”。

那扇被反鎖的臥室門完好無損地緊閉著,沉默著。它如同一個巨大而冰冷的疑問,懸在死寂的空氣里,無聲地質(zhì)問著剛才那門縫下的腳影。

羅維的呼吸驟然停止。他剛才真切地鎖死了那扇門。她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像鬼魅一樣瞬移?

“……你怎么……”羅維的聲音干得發(fā)啞,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里艱難地?fù)赋鰜?,“門……”他抬起手,指向臥室緊閉的門,又猛地指向蘇桐蜷縮的位置,指尖抖得不成樣子,仿佛指著的是幽靈。

蘇桐緩緩抬起頭,埋在臂彎里的臉暴露在手機(jī)屏幕幽光的映射下。那張臉白得像一張揉皺的紙,巨大的黑眼圈印在眼眶下。眼中是剛剛經(jīng)歷過噩夢的茫然和麻木,目光渙散地聚焦在羅維失魂落魄的臉上。更多凌亂的頭發(fā)披散下來,粘在她被淚水打濕的臉頰上。她頭頂那塊被揪禿的刺目空白在幽暗中若隱若現(xiàn)。

“什么門?”她的聲音很輕,游絲一般,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生理性的干澀,仿佛每一塊聲帶肌肉都在疼痛,“我……我只是……試試能不能上網(wǎng)查查……脫發(fā)的原因……”她無力地晃了晃亮著屏幕的手機(jī),眼神空洞地掠過羅維指向自己臥室門的手,然后又收回到自己手中的屏幕上,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羅維所指的“不可能”。她只沉浸在自己的絕望里。“可……連信號都沒有……”她喃喃著,身體因?yàn)楹涞慕^望而縮得更緊,“……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她像一個被徹底遺棄在恐懼荒原上的孩子,孤獨(dú)地面對著自身加速崩塌的現(xiàn)實(shí)。

羅維僵在原地,血液似乎徹底凝固了。剛才那門縫下的腳,那無聲的壓迫感……如同冷水兜頭澆下,寒意在骨髓里尖叫。那反鎖的門完好緊閉著。眼前的妻子沉浸在自身的災(zāi)難中,對他描述的門縫幽靈一無所覺。難道……難道那門外的東西……根本不是蘇桐?這個認(rèn)知讓恐懼像藤蔓一樣驟然勒緊了他的心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逃。必須離開這里!羅維的喉結(jié)急劇滾動了一下,如同噎住了滾燙的煤塊。他的眼睛瞥向客廳角落,蘇桐丟在沙發(fā)上的那只癟掉的手袋,隨即猛地轉(zhuǎn)開視線,呼吸粗重起來。錢夾在那里!那該死的賬單都在提醒他現(xiàn)實(shí)的困境。

“你……先休息,”他的聲音僵硬地擠出喉嚨,每一個字都在喉嚨里磨出鐵銹的味道,“我去買藥?!?/p>

他幾乎是撲向衣帽鉤,胡亂抓起一件最厚的外套,動作倉促而狼狽。開門,沖出去,關(guān)門,一氣呵成,像是慢一步就會被某種無形的怪物吞噬。

沉重的防盜門在身后“哐”一聲合攏,發(fā)出隔絕內(nèi)外的冰冷巨響。門鎖咬合的聲響在樓梯間空洞地回響,震動著他的耳膜。

羅維沒有立刻下樓,背靠著冰冷的金屬門板劇烈地喘息。樓道里的聲控?zé)魬?yīng)聲而亮,慘白的光線照著他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臉,掌心全是冰冷的汗水。

他掏出手機(jī),解鎖屏幕,手指因?yàn)榧贝俚念澏?,好幾次點(diǎn)錯了圖標(biāo)。終于打開了那個承載著他全部精神世界的文檔編輯軟件。

APP飛快地啟動,頁面刷新出來。屏幕幽光刺著他因緊張而充血的眼睛。文檔里關(guān)于“莉娜”那些細(xì)致入微、宛如情書般的描寫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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