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像無數(shù)細小的爪子撓著人的神經(jīng)。我捂著滲血的傷口,系統(tǒng)地圖上代表追兵的紅點正從三個方向包抄而來。宋亞軒的指尖掐進我的衣袖,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如受驚的幼鹿。
"是獒犬。"嚴浩翔的匕首在月光下泛著寒光,"二皇子府專門訓練的,能聞著血腥味追十里。"他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犬類特有的低沉咆哮。
我咬牙兌換了最后三包"迷蹤粉"。劉耀文接過粉末時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看我把他們引到沼澤去!"他和嚴浩翔向東狂奔的背影很快被竹影吞沒,只留下一串刻意加重的腳步聲。
我們剛轉(zhuǎn)向西邊小徑,身后就傳來追兵的怒吼。丁程鑫攙扶著我疾行,他的綢帶纏在我傷口上方止血,布料已經(jīng)被血浸透成暗紅色。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提示音:"檢測到隱藏NPC——竹林醫(yī)者,友善度70%。"
竹屋的燈火在密林深處搖曳,像黑夜中唯一的螢火。推門的瞬間,濃烈的藥香撲面而來——當歸、白及、血竭...張真源的鼻翼翕動,突然脫口而出:"還加了龍眼和朱砂,這是治療箭傷的方子!"
火塘邊的老者緩緩轉(zhuǎn)身,他左眼覆蓋著白翳,右眼卻亮得驚人。當他的目光落在馬嘉祺懷中的琴譜上時,那只完好的眼睛瞳孔驟縮:"馬家的孩子?"他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墻角,"那把琴,是你祖父景龍四年所贈。"
墻上的七弦琴積著厚厚的灰,但琴軫處鑲嵌的玉玨卻嶄新如初——那上面刻著半枚朱雀紋,與馬嘉祺鎖骨處的燙傷完全吻合。
賀峻霖剛要施展他的模仿絕技,老者突然用煙桿敲了敲藥罐:"省省吧小子,二十年前我在梨園聽過的口技,比你強十倍。"他掀起衣擺,露出腰間一塊梨園樂師的腰牌,上面"玉真"二字已經(jīng)模糊。
"玉真觀主?"馬嘉祺的聲音發(fā)顫,"父親說過,您是唯一知道《九霄清音》全譜下落的人!"
老者——現(xiàn)在該稱他玉真子了——往藥罐里撒了把金色粉末。煙霧升騰間,系統(tǒng)突然彈出任務:"獲取信任,打聽琴譜下落。獎勵:'音障'道具碎片×1。"
"終南山上的三重考驗..."玉真子的獨眼映著火光,"第一重'迷音陣',用的是《霓裳》變調(diào),走錯一步就會經(jīng)脈逆行。"他看向馬嘉祺,"第二重'九宮局',需以琴音震開機關(guān),錯一個音階就會觸發(fā)弩箭。"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第三重..."
屋外的獒犬咆哮聲突然逼近。玉真子猛地掀開地窖木板:"下去!"我們剛鉆進去,就聽見門板被撞碎的巨響。透過縫隙,我看到醉仙樓掌柜的靴子踏進門內(nèi)——靴筒上赫然繡著完整的朱雀紋。
馬嘉祺突然將七弦琴橫在膝上。當?shù)谝粋€音符響起時,琴身玉玨與琴譜殘頁同時泛起幽藍光芒。系統(tǒng)提示:"觸發(fā)'音波屏障',持續(xù)時間10分鐘。"
地窖里堆滿古舊的樂譜,張真源突然抽出一卷:"這是...《秦王破陣樂》的原始譜?"譜頁邊緣的批注字跡,竟與馬嘉祺父親的手跡一模一樣。
"你祖父修改的。"玉真子壓低聲音,"當年先帝聽完此曲,當夜就..."他的話被屋頂瓦片的碎裂聲打斷。一支弩箭穿透地板,擦著賀峻霖的發(fā)髻釘入墻中。
"從后山走!"玉真子推開暗格,"記住,過迷音陣時要踩《陽關(guān)三疊》的拍子,九宮局需彈《梅花三弄》的第七變奏..."他突然塞給我一個錦囊,"遇到守墓人,給他看這個。"
我們鉆出密道時,月光突然被烏云遮蔽。竹林里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響,隱約可見劉耀文的棍影與嚴浩翔的刀光。玉真子最后的聲音隨風飄來:"譜子第三段藏在終南山瀑布后的石匣里,只有馬家血脈的血能..."
一聲弓弦震響,老者的身影突然僵住。我回頭時,正看見一支羽箭從他胸口透出,箭尾的朱雀翎羽在火光中鮮艷如血。馬嘉祺想沖回去,被我死死拽住。系統(tǒng)倒計時還剩5分鐘,音波屏障已經(jīng)開始閃爍。
竹林深處,終南山的輪廓在雷光中若隱若現(xiàn)。而新的追兵腳步聲,已經(jīng)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