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晚風(fēng)帶著寒意,吹散了餐廳里殘留的熱鬧喧囂。
與李佳他們揮手告別后,街道上只剩下夏江和江玲雪手牽手的影子,在路燈下拉得很長。
夏江沒有立刻打車回酒店,而是牽著江玲雪沿著江邊慢慢走著。
江玲雪心里像揣著一只小兔子。
她偷偷側(cè)頭看他,路燈的光線勾勒著他清晰的側(cè)臉輪廓,神色平靜,但眼底似乎蘊藏著比夜色更深沉的東西。
“今天……謝謝你?!苯嵫┹p聲開口,打破了沉默,“佳佳她……就是那樣,你別介意。”
“沒事,”夏江側(cè)過頭看她,唇角微揚,“挺有意思的。你朋友……很關(guān)心你?!彼D了頓,補充道,“眼光也不錯?!?/p>
江玲雪臉一熱,知道他指的是李佳夸他“還行”的話,心里甜絲絲的。
兩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酒店大樓的輪廓出現(xiàn)在視野里。
暖黃的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暖,卻也預(yù)示著分別的時刻。
走到酒店樓下,旋轉(zhuǎn)門透出大堂明亮的光。
江玲雪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夏江,心里那點不舍像藤蔓一樣悄悄纏繞上來。
“你……”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什么時候回去?”
夏江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目光落在她臉上,清晰地回答:“后天?!?/p>
后天……江玲雪心里咯噔一下,雖然知道他要走,但親耳聽到具體時間,還是像被小針扎了一下。
但她很快掩飾住情緒,努力揚起一個笑容:“嗯……好,那明天還能再陪你一天?!?/p>
“嗯,”夏江應(yīng)著,聲音低沉,“明天還陪你?!?/p>
江玲雪點點頭,感覺眼眶有點熱。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快:“那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她說著,就要抽出手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毕慕瓍s握得更緊,沒有松開。
江玲雪疑惑地回頭看他。
夏江的目光深邃,像夜色下的深潭,靜靜地看著她。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酒店門口此刻行人稀少,只有風(fēng)卷著落葉的聲音。他輕輕一拉,將她帶入懷中。
江玲雪猝不及防,撞進他帶著暖意的懷抱里,鼻尖瞬間被那熟悉的、清冽又沉穩(wěn)的氣息填滿。
她下意識地想抬頭,卻被他收攏的手臂禁錮住,下巴輕輕抵在她發(fā)頂。
“抱一會兒。”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不容拒絕的溫柔。
江玲雪的心跳瞬間失序,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開層層漣漪。
她沒有掙扎,順從地依偎在他懷里,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這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只剩下兩人緊密相貼的溫度和彼此的心跳。
抱了一會兒,夏江微微低下頭,溫?zé)岬暮粑鬟^她的額角。江玲雪下意識地仰起臉,正好對上他低垂的深邃如墨的眼眸。那里面翻涌著某種她讀不懂卻讓她心跳加速的情緒。
他低下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帶著珍視的意味。
接著,吻順著她的鼻梁滑下,最終,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和一絲試探的灼熱,覆上了她的唇。
江玲雪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瓣上那溫軟而略帶涼意的觸感上。
一只手輕輕托著她的后頸,另一只手則穩(wěn)穩(wěn)地攬著她的腰,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江玲雪從最初的僵硬到慢慢放松,再到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回應(yīng)。
唇齒間是他清冽的氣息,帶著一種令人眩暈的魔力。
冬夜的寒冷被徹底驅(qū)散,只剩下彼此交融的溫?zé)岷驮絹碓郊贝俚暮粑暋r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不知過了多久,夏江才緩緩?fù)碎_些許,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都微微喘息著,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交融。
他的目光依舊鎖著她,眼底是未退的灼熱和一種深沉的滿足感。
江玲雪臉頰滾燙,嘴唇微腫,眼神迷蒙帶著水汽,像一只受驚又沉醉的小鹿,不敢與他對視。
夏江看著她這副模樣,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他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又曖昧的沙啞,溫?zé)岬臍庀姙⒃谒舾械亩?/p>
“要不……今晚別回去了?”
轟——!
江玲雪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連脖子根都染上了粉霞。
她猛地從他懷里彈開,像只受驚的兔子,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破膛而出。
“不……不行!”她聲音都變了調(diào),帶著濃濃的羞窘和慌亂,語無倫次,“我爸……我爸真會打斷你的腿!我……我走了!”
她根本不敢再看夏江,也顧不上什么出租車了,轉(zhuǎn)身拔腿就跑,幾乎是落荒而逃,朝著小區(qū)方向飛奔而去。
白色的羽絨服在夜色中像一道倉惶的流光,很快消失在街角。
夏江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嘴角抑制不住地高高揚起,那抹笑意里帶著得逞的愉悅和一絲無奈。
他抬手,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仿佛還殘留著她唇瓣的柔軟觸感和那點微甜的馨香。
“跑得倒挺快……”他低聲自語,語氣里滿是寵溺和意猶未盡。
慢悠悠地轉(zhuǎn)身,走進酒店溫暖明亮的大堂。前臺的工作人員向他點頭致意,他禮貌地回以微笑,神情自若,仿佛剛才在門口“欺負”小姑娘的不是他。
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他脫下外套,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城市的點點燈火。
剛才江玲雪那副羞窘慌亂落荒而逃的樣子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讓他忍不住又低笑出聲。
他拿出手機,點開置頂?shù)牧奶炜?,手指在屏幕上懸停片刻,最終只發(fā)過去一句:
夏江:“到家了?”
幾乎是秒回。
玲雪:“嗯,到了。(小兔子捂臉狂奔.jpg)”
玲雪:“你……你早點休息!晚安!”
后面還跟了一連串的“晚安”表情包,仿佛在掩飾某種慌亂。
夏江看著屏幕上那個捂臉狂奔的小兔子,仿佛看到了剛才她的樣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慢條斯理地打字:
夏江:“嗯。晚安?!?/p>
夏江:“跑得挺快,下次……(壞笑.jpg)“
信息發(fā)出去,他幾乎能想象到屏幕那頭江玲雪再次炸毛抱著手機在床上打滾的樣子。
他放下手機,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溫?zé)岬乃鳑_刷著手指,他低頭看著水流,腦海里還是她唇瓣的觸感和那雙帶著水汽的迷蒙的眼睛。
朋友總說他悶騷又“賤兮兮”,他從來不承認。
但此刻,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眼底那抹藏也藏不住的、帶著點惡劣的愉悅笑意,他不得不承認……
嗯,好像……是有點。
不過,只對她一個人。
這種感覺還不賴。
他關(guān)掉水龍頭,拿起毛巾擦手,唇角的笑意久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