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鑫鑫的睫毛顫動兩下，遠處傳來體育館的廣播聲，混著此起彼伏的開門響動。宋亞軒匆匆跑來，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黏在皮膚上

宋亞軒再不去就拍完嘍

宋亞軒伸手把鳶鑫鑫拽起來，把她頭發(fā)理了理。托起她的臉

宋亞軒這么可愛，我真想每一刻都給你拍照

三人往回走時，他悄悄握住她發(fā)涼的手，像小時候牽著他過馬路那樣，把她的指尖捂進掌心。

再次坐在攝影棚的椅子上，頂燈依然白的刺眼。鳶鑫鑫盯著取景框外的兩個身影——宋亞軒舉著她的酸奶晃了晃，嚴浩翔比出笨拙的加油手勢。記憶里水桶突然被替換成哥哥們張開的雙臂。

萬能人物2看這里！

攝影師的聲音不再尖銳。鳶鑫鑫深吸一口氣，嘴角剛揚起弧度，鏡頭閃過一道白光。

林妙妙過了

林妙妙舉著回執(zhí)單跑過來時，鳶鑫鑫正盯著照片里自己泛紅的眼眶。宋亞軒把她衣服整理好，嚴浩翔的指尖擦過發(fā)燙的耳尖

嚴浩翔我們小鳶，明明那么好看

陽光從體育館的天窗灑落，鳶鑫鑫捏著照片，突然覺得掌心的鋁罐溫度格外暖。那些藏在心里的陰影，原來一直有光在悄悄神偷。

林妙妙糟了，我們要上課了

鳶鑫鑫先走了，晚上記得一起吃飯

林妙妙拽著鳶鑫鑫的手腕往教室跑，走廊盡頭預備鈴催命似的響起，兩人踩著鈴聲停在班級門口

教室里已經(jīng)坐滿低頭在看書的同學，班主任李老師扶了扶眼鏡，粉筆灰簌簌落在講臺上

李老師怎么才回來

林妙妙剛剛有個老師讓我們搬東西

林妙妙脫口而出，指甲掐了掐鳶鑫鑫的手。女孩垂著腦袋沒坑死，發(fā)梢擋住漲紅的臉。

李老師下次提前報備，回座位

鳶鑫鑫貼著墻邊溜到座位上，嚴浩翔的酸奶還有一絲冰涼。林妙妙從前方傳出紙條

林妙妙別怕有我在呢

暮色漫進教室時，鳶鑫鑫的筆尖在草稿紙上洇開墨團。前排林妙妙傳來的紙條被揉成皺團，她盯著紙角翹起的毛邊，突然又看見那只翻倒的塑料桶。

那年盛夏蟬鳴正烈，馬嘉祺剛從國外回來就直奔幼兒園。透過鐵柵欄，他看見鳶鑫鑫被水桶澆透，粉色裙子全是臟水，像朵蔫掉的花。

馬嘉祺小鳶

少年翻過矮墻的聲音驚飛了樹梢的麻雀。鳶鑫鑫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只看見哥哥白襯衫的下擺，和他手腕上晃動的銀鏈子。溫熱的懷抱裹住她發(fā)顫的身體，馬嘉祺用外套裹住她，掌心一下下拍著她濕透的后背

馬嘉祺不怕，哥哥在

那天下午，馬嘉祺抱著她沖進園長辦公室時，鳶鑫鑫還在抽噎。母親趕來時眼眶通紅，父親直接拍響了辦公桌。后來她才知道，推她的男孩被勸退，班主任也因此調(diào)職?？赡切土P像褪色的水彩，唯有哥哥懷里的溫度，和塑料桶翻倒的聲響，在記憶里永遠鮮明。

宋亞軒鑫兒

宋亞軒的聲音從后門傳來，手里晃著她忘在體育館的發(fā)圈。鳶鑫鑫慌忙合上本子，卻看見宋亞軒倚在門框上，身后的晚霞把他的影子投在她課桌上，像小時候為她遮雨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