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淌過東宮琉璃瓦，將通往書房的青石階浸得發(fā)亮。小茶提著食盒站在廊下，鬢邊斜插一支赤金點(diǎn)翠步搖，隨著她輕顫的睫毛叮咚作響。楊嬤嬤方才送來的煙霞色紗裙薄如蟬翼，領(lǐng)口繡著纏枝蓮紋，恰好在鎖骨處蜿蜒成曖昧的弧度——這是她用半盒胭脂從浣衣局宮女那換來的“戰(zhàn)袍”，專為今夜的“破戒大計”量身打造。

【系統(tǒng)提示：距任務(wù)時限剩余七日，太子趙征當(dāng)前清心值98，破戒進(jìn)度2%。失敗懲罰：神魂俱滅。】

小茶揉了揉發(fā)僵的臉頰，對著廊柱上的銅光鏡齜牙咧嘴。穿越到這鬼地方三個月，從揚(yáng)州瘦馬營的粗布麻衣，到如今能自由出入東宮的侍墨婢女，她靠的可不止是21世紀(jì)女明星的演技，更有把“怕死”刻進(jìn)DNA的求生欲。

書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趙征的身影逆光而立。玄色常服上繡著暗紋，腰間玉帶束得筆直，襯得他肩寬腰窄，偏偏那張臉肅穆如冰雕，連月光都不敢在他眉峰多作停留。小茶心頭一緊，忙垂下眼，指尖卻故意將食盒蓋子蹭得輕響：“殿下，奴婢燉了冰糖雪梨，看您熬夜批奏折，潤潤喉?！?/p>

趙征沒說話，轉(zhuǎn)身回了案前。小茶提著裙擺跟上，眼波不經(jīng)意掃過他握著朱筆的手——指節(jié)分明，虎口處有層薄繭，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她忽然想起昨天在御花園撞見他練劍，玄色披風(fēng)揚(yáng)起時，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如古玉雕琢，當(dāng)時差點(diǎn)沒按捺住吹口哨的沖動。

“放下吧。”趙征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卻落在她微敞的領(lǐng)口，喉結(jié)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小茶假裝沒看見，將燉盅捧到他面前，手腕“不穩(wěn)”，幾滴甜湯濺在他手背上。溫?zé)岬挠|感讓趙征蹙眉，她卻已經(jīng)掏出錦帕，指尖帶著若有似無的香粉，輕輕覆上他的皮膚：“奴婢該死，弄臟殿下的手了……”

錦帕繡著并蒂蓮，她的動作卻比蓮花更纏人，拇指似有若無地摩挲著他的指縫。趙征猛地抽回手，清心值在系統(tǒng)面板上跳了一下：97。

有戲！小茶心中狂喜，臉上卻泛起紅暈，怯生生后退半步：“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她垂著頭，步搖上的珠串掃過頸側(cè)，露出一段雪膩的肌膚，“楊嬤嬤說，殿下近來總咳嗽，這雪梨是用嶺南貢的冰糖燉了三個時辰的，您就嘗一口吧？”

趙征盯著她泛紅的耳垂，忽然開口：“你可知何昭滟昨日在皇后面前，說你是揚(yáng)州來的狐媚子？”

小茶心頭咯噔一下。何昭滟——那位驕縱跋扈的將軍之女，未來的太子妃，三天兩頭來找茬，上次還故意將茶水潑在她手上。她立刻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膝蓋一軟就想跪，卻被趙征伸手扶住。

他的掌心溫?zé)?，隔著紗裙傳來灼人的溫度。小茶順勢抬頭，眼里噙著淚，睫毛濕漉漉的：“奴婢……奴婢只是想伺候好殿下。若惹太子妃不快，奴婢這就卷鋪蓋離開東宮，只求殿下別生奴婢的氣?！?/p>

這招“以退為進(jìn)”是她從宮斗劇里學(xué)的，果然看見趙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松開手，語氣卻緩和些許：“孤沒說要趕你走?！?/p>

小茶暗笑，面上卻更委屈了，伸手去夠他案上的奏折：“那殿下先喝湯，這些奏折奴婢幫您整理吧？前幾日看敬王殿下的侍女都幫著研墨呢……”

“放肆！”趙征低喝一聲，卻沒真動氣。他知道她是故意提敬王趙懲——那位荒唐王爺后院養(yǎng)了七八個美人，三天兩頭傳出讓人面紅耳赤的緋聞，正是父皇最不喜的模樣。

小茶被他呵得一哆嗦，眼淚真掉了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淚珠像帶了鉤子，趙征竟覺得心尖被燙得發(fā)麻。他別過臉，聲音沉?。骸皽粝?，你出去?！?/p>

【系統(tǒng)提示：太子清心值95，破戒進(jìn)度5%?！?/p>

小茶咬著唇，一步三回頭地退到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從袖中摸出個小巧的香囊：“這個……是奴婢用薄荷和艾草縫的，殿下夜里看書提神。”她踮起腳尖，越過他的肩扔進(jìn)筆筒，發(fā)間步搖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陣甜香。

趙征僵在原地，直到那抹煙霞色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才緩緩抬手，從筆筒里拿出那只繡著小狐貍的香囊。指尖捏著香囊上的流蘇，他忽然想起方才她替自己擦手時，腕間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是上次何昭滟潑茶水時燙的，竟還沒好透。

“殿下，何小姐來了?！遍T外傳來侍從的通報。

趙征將香囊塞進(jìn)袖中，重新拿起朱筆，臉色又恢復(fù)了慣常的冰冷。何昭滟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jìn)來，一眼就看見案上的燉盅，臉色頓時沉了：“這是誰送來的？我說殿下怎么總推脫我的燕窩，原來是有狐貍精在這兒獻(xiàn)殷勤！”

她一把掃翻燉盅，甜湯濺濕了奏折，也濺上了趙征的衣襟。小茶躲在廊柱后，透過窗縫看得清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位太子妃，真是幫她大忙了。

書房里傳來何昭滟的哭鬧和趙征壓抑的怒火，小茶轉(zhuǎn)身往回走，步搖叮咚，像在為自己的“戰(zhàn)績”奏樂。她摸了摸腰間藏著的另一枚香囊，那是用合歡花和迷迭香調(diào)的，是她準(zhǔn)備的“終極武器”。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太子情緒波動異常，清心值90，破戒進(jìn)度10%。】

月光落在她含笑的眉眼間，映出幾分狡黠。趙征啊趙征，你這清心寡欲的殼子，遲早被我撬開。畢竟，她寧小茶上輩子能在娛樂圈殺出重圍，靠的可不止是美貌，還有能把石頭捂化的“不要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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