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聲剛過,寧小茶攥著裙擺的手指泛了白。
假山后漏出的月光恰好落在她肩頭,水紅色舞衣被夜露浸得半透,勾勒出伶仃卻惹眼的曲線。作為揚州瘦馬營里被硬塞進東宮的棋子,她此刻每根發(fā)絲都在叫囂著“勾引”——畢竟那該死的系統(tǒng)又在腦內(nèi)催命:「宿主,太子禁欲期將滿,今夜若無法讓其破戒,您的心臟會在雞鳴時驟停?!?/p>
“催什么催,沒看見正憋大招嗎?”寧小茶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忽然聽見石板路傳來腳步聲。她立刻斂了神色,往鬢邊插了支銀流蘇步搖,轉(zhuǎn)身時故意腳下一崴,恰好撞進一道玄色身影懷里。
“放肆。”
清冷的聲線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趙征的手正按在她腰間,掌心溫度透過薄衣滲進來,卻透著拒人千里的冰意。寧小茶仰頭,借著月光望進他眼底——這位太子殿下生得是真好,劍眉入鬢,鼻梁高挺,偏偏一雙眸子總像結(jié)著層霜,此刻正冷颼颼地打量她,仿佛在看什么腌臜東西。
“殿下恕罪,奴婢……奴婢是新來的舞姬,迷路了?!彼瓜卵劢?,長睫抖得像受驚的蝶,指尖卻悄悄勾住他衣袍系帶,“殿下的手好暖,不像小茶,在這宮里總覺得冷?!?/p>
趙征猛地抽回手,后退半步。玄色廣袖掃過她發(fā)間步搖,流蘇相撞發(fā)出細碎的響?!皷|宮規(guī)矩,舞姬不得擅自離殿?!彼Z氣平淡,可寧小茶瞥見他耳根泛起的薄紅,心里頓時有了譜——喲,禁欲系男神也會臉紅?
“殿下饒命!”她“噗通”跪下,膝頭撞在石板上發(fā)出悶響,眼淚說來就來,順著臉頰滾進衣領(lǐng),“奴婢聽說殿下近日為賑災(zāi)之事煩憂,特意學(xué)了支解乏的按摩手法,只想為殿下盡綿薄之力……若殿下不允,奴婢這就去領(lǐng)罰。”
說罷就要起身,手腕卻被攥住。趙征的指腹帶著薄繭,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誰教你這些狐媚手段?”
“是……是楊嬤嬤說,殿下最吃溫柔體貼這一套?!睂幮〔桧標浦郏喙馄骋姴贿h處樹影晃動——果不其然,楊嬤嬤派來的人正盯著呢。她忽然湊近,溫?zé)岬暮粑鼟哌^趙征手背:“殿下,就當可憐可憐奴婢,好不好?您看這手,”她舉起自己細瘦的手腕,上面還留著前日被何昭滟用馬鞭抽的紅痕,“若是再受罰,怕是要廢了。”
趙征的目光落在那道傷痕上,眸色沉了沉。寧小茶趁機往他懷里靠了靠,指尖虛虛搭在他肩頸,用現(xiàn)代學(xué)來的解乏手法輕輕按揉:“殿下此處肌肉都僵了,是不是總熬夜批奏折?”她聲音放得又軟又糯,像浸了蜜的棉花,“您是萬金之軀,可得保重身子,不然……不然何小姐該心疼了?!?/p>
提到何昭滟,趙征的眉頭果然皺了起來。那位將門獨女昨日剛在御花園當眾甩了寧小茶一巴掌,罵她是“勾人的狐貍精”,此刻想來正派人盯著這邊,好抓她個現(xiàn)行。
“放肆!”趙征再次呵斥,卻沒推開她。寧小茶索性得寸進尺,踮腳湊到他耳邊:“殿下,不如去那邊暖閣坐坐?奴婢帶了上好的龍井,還會唱新學(xué)的小調(diào)呢?!彼室庥冒l(fā)梢蹭他下頜,步搖流蘇掃過他喉結(jié),“就一小會兒,不會耽誤您正事的?!?/p>
正拉扯間,假山后突然傳來怒喝:“寧小茶!你竟敢勾引太子殿下!”
何昭滟穿著一身錦裙,身后跟著七八個侍女,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她一把揪住寧小茶的頭發(fā),將人往地上拽:“賤蹄子!前日沒打夠你是不是?看我今日不撕爛你的臉!”
寧小茶被拽得頭皮發(fā)麻,卻死死攥著趙征的衣袍不放,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殿下救我!何小姐要殺人了!”她余光看見趙征的手攥成了拳,立刻加戲,“奴婢只是想給殿下按按肩,并無歹意……若惹何小姐不快,奴婢死便是了,只求別污了殿下的眼!”
這話說得又可憐又懂事,反倒襯得何昭滟驕橫跋扈。趙征果然開口:“住手?!彼曇舨桓撸瑓s帶著雷霆之威,“何昭滟,東宮不是你撒野的地方?!?/p>
何昭滟愣住了,眼眶瞬間紅了:“殿下!您為了這個狐貍精兇我?”她是大將軍嫡女,自小被寵得無法無天,哪里受過這等委屈,“她就是個瘦馬營出來的賤婢,配得上給您按摩嗎?”
“夠了。”趙征的聲音冷得像冰,“她是孤的人,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
寧小茶心頭一跳——這話信息量可太大了!她趁何昭滟發(fā)愣的功夫,往趙征身后縮了縮,露出半張梨花帶雨的臉:“殿下,要不……奴婢還是先走吧,別讓您為難?!?/p>
“不必?!壁w征忽然抬手,指尖擦過她臉頰,替她拭去淚痕。那動作輕得像幻覺,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包括寧小茶自己。
「系統(tǒng)提示:太子戒心松動,破戒進度30%。」
何昭滟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寧小茶罵道:“你給我等著!”轉(zhuǎn)身帶著人憤憤離去,裙擺掃過花叢,驚起一片夜蛾。
暖閣里很快燃上了安神香。寧小茶給趙征斟茶時,手還在抖。他坐在榻上,月光透過窗欞落在他側(cè)臉,竟柔和了幾分。
“你不怕她報復(fù)?”趙征忽然開口。
“怕啊。”寧小茶實話實說,放下茶杯坐到他身邊,距離拿捏得剛剛好,既親近又不逾矩,“但比起何小姐,我更怕殿下?!彼鲱^看他,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現(xiàn)代女星特有的風(fēng)情,“怕殿下覺得我煩,怕殿下把我扔回瘦馬營,更怕……殿下對我毫無心思?!?/p>
趙征的喉結(jié)動了動,沒說話。寧小茶趁機將手輕輕放在他膝蓋上,指尖若有若無地摩挲:“殿下,其實我知道,您不是真的喜歡禁欲。”她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上次在御花園,您看我的眼神,可不是冰塊做的?!?/p>
那是她故意設(shè)計的“偶遇”,穿著最暴露的舞衣摔倒在他面前,當時就看見他眸色深了幾分。
趙征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比剛才更甚。寧小茶疼得蹙眉,卻咬著唇?jīng)]吭聲,只用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她知道,這是關(guān)鍵時刻——禁欲者的防線一旦出現(xiàn)裂痕,就再也堵不上了。
「系統(tǒng)提示:破戒進度60%。」
“寧小茶,”趙征的聲音喑啞得厲害,“你可知,欺騙孤的下場?”
“奴婢不敢欺騙殿下?!彼词治兆∷氖?,將那只溫?zé)岬氖终瀑N在自己臉頰上,“奴婢只是……想留在殿下身邊。哪怕只是做個端茶倒水的宮女,也好過回瘦馬營任人欺凌。”她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是真的帶了幾分前世當明星時的辛酸,“殿下,我累了,不想再斗了?!?/p>
趙征的手指僵住了。他見過太多宮人的阿諛奉承,也看透了何昭滟的驕縱,卻第一次見到有人把野心和脆弱揉得這么直白。眼前的女子像株帶刺的薔薇,明明在勾人,卻偏讓人覺得可憐。
他忽然松開手,往后靠在榻背上,閉上眼:“你留下吧。”
「系統(tǒng)提示:破戒進度80%?!?/p>
寧小茶心里狂喜,面上卻不動聲色,起身給他按摩太陽穴:“殿下早些歇息,明日還要上朝呢?!彼闹讣鈳е〉胶锰幍牧Φ?,劃過他眉骨,掠過他耳垂,每一下都像羽毛在心上搔刮。
趙征的呼吸漸漸沉了。寧小茶以為他睡著了,正想收手,卻被他猛地拽進懷里。
“啊!”她驚呼一聲,跌坐在他腿上。鼻尖撞上他衣襟,聞到淡淡的松木香,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龍涎香——那是獨屬于太子的味道。
趙征的手扣在她腰后,滾燙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燙得她心尖發(fā)顫。他沒睜眼,聲音卻帶著壓抑的沙?。骸鞍卜贮c?!?/p>
寧小茶不敢動了,乖乖趴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過了許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暖閣里輕輕響起,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認真:“殿下,其實我不是只會勾人……我還會很多東西的。”
比如,用現(xiàn)代知識幫他處理災(zāi)情,比如,在這波譎云詭的后宮里,替他擋掉那些明槍暗箭。
趙征終于睜開眼,眸子里的冰霜融化了大半,映著燭火,像落了漫天星辰。他低頭,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哦?比如什么?”
寧小茶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知道,最后一步的防線,快要破了。
「系統(tǒng)提示:破戒進度90%……」
窗外的月光越發(fā)明亮,將暖閣里相擁的身影拉得很長。誰也不知道,這場始于算計的相遇,會在往后的歲月里,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而此刻,寧小茶只知道,自己離活下去,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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