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皇家魂導(dǎo)學(xué)院的中央廣場被改造成了一座璀璨的舞臺。魂導(dǎo)燈光在夜空中交織成絢爛的極光，將冰冷的金屬建筑染上夢幻的色彩。今晚是學(xué)院一年一度的文藝晚會，幾乎所有學(xué)生都盛裝出席，連平日不茍言笑的導(dǎo)師們也換上了正式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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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紅塵一襲緋紅長裙，裙擺綴滿細碎的寶石，行走時宛如流動的星河。她挽著兄長的手臂，粉藍色的眼眸掃視著人群，嘴角掛著完美的微笑。
"哥哥，你看，連明德堂的幾位長老都來了。"她輕聲說道，指尖微微收緊，"待會兒你的致辭，可要好好表現(xiàn)。"
笑紅塵面無表情地點頭。他穿著深藍色鑲金邊的禮服，襯得身形越發(fā)修長挺拔。冰藍色的眼眸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冷冽，像兩枚封凍的寶石。作為學(xué)院最年輕的核心弟子代表，他今晚需要上臺致辭。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人群，又很快收回。
——她沒有來。
這個認知讓他胸口泛起一絲莫名的煩躁。明明不該在意的，明明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可當他的視線掠過每一個角落都沒能找到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時，某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悄然滋生。
"你在找誰？"夢紅塵敏銳地察覺到兄長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隨即了然，"哦~江硯棠啊。她那種病懨懨的樣子，怎么可能來這種場合？說不定又躲在哪個角落咳血呢。"
笑紅塵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平靜。"無聊。"他冷淡地評價，不知是在說夢紅塵的調(diào)侃，還是在說自己的失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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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廣場上的喧囂截然不同，學(xué)院圖書館此刻安靜得能聽見塵埃落地的聲音。月光透過高處的玻璃穹頂灑落，在金屬地板上鋪開一片銀霜。
江硯棠獨自坐在最角落的閱讀區(qū)，面前攤開著一本《高階魂導(dǎo)器能量守恒定律》。她的指尖輕輕劃過書頁，月白色的衣袖在桌面上鋪開，像一片寂靜的雪。
遠處隱約傳來晚會的音樂聲，歡快的旋律隔著厚重的金屬墻壁，變得模糊而遙遠。她抬起頭，望向窗外——那里燈火通明，人影憧憧，是另一個世界。
喉嚨突然泛起熟悉的癢意，她迅速拿起素白的手帕掩住唇。幾聲壓抑的咳嗽在空曠的圖書館里顯得格外清晰。手帕移開時，上面已經(jīng)沾染了淡粉色的痕跡。
她平靜地折疊起手帕，放回袖中，仿佛這已是再尋常不過的日常。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里。"
溫潤的男聲突然響起。楚臨川站在書架旁，手里捧著一盞魂導(dǎo)燈。暖黃的光暈映照著他俊雅的輪廓，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楚公子沒去晚會？"江硯棠有些意外。
"比起嘈雜的宴會，我更喜歡安靜的知識殿堂。"他微笑著走近，在她對面坐下，"況且，我知道這里有更值得欣賞的風(fēng)景。"
江硯棠垂下眼簾，長睫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我不值得你放棄晚會。"
"值不值得，應(yīng)該由我來判斷。"楚臨川輕輕推過一杯冒著熱氣的藥茶，"剛配的，對肺腑有益。"
茶水溫熱，帶著淡淡的草藥香。江硯棠雙手捧著茶杯，熱度透過瓷器傳遞到冰涼的指尖。她小抿一口，苦澀中帶著回甘。
"為什么不去晚會？"楚臨川問。
"我不屬于那里。"
"因為身體？"
江硯棠搖頭，目光落在窗外的燈火上。"因為那里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楚臨川靜靜地看著她。月光描摹著她清瘦的輪廓，為她蒼白的肌膚添了幾分虛幻的透明感，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你想要什么？"他輕聲問。
江硯棠沉默片刻，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尊重，和活著。"
簡單的五個字，卻重若千鈞。楚臨川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他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任何安慰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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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中央，笑紅塵站在聚光燈下?；陮?dǎo)擴音器將他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清冷而富有磁性。他的致辭完美無缺，用詞精準，邏輯嚴密，贏得陣陣掌聲。
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曾三次掃向入口處。
第三次確認那個身影真的不會出現(xiàn)后，某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悄然蔓延。這不對勁，他明明最討厭那種病懨懨的樣子，最厭惡被強加的婚約關(guān)系，可為什么當她真的如他所愿地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時，胸口會泛起這種莫名的空洞感？
"下面有請夢紅塵同學(xué)為我們帶來獨舞《烈焰玫瑰》！"
掌聲雷動。夢紅塵翩然登臺，裙擺飛揚間盡顯驕矜與美麗。她的目光掃過臺下，在看到某個空座位時，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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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可以很耀眼。"
圖書館里，楚臨川突然說道。
江硯棠抬眸。
"在課堂上精準指出錯誤的時候，在實戰(zhàn)中輕描淡寫擊敗對手的時候，甚至只是坐在這里安靜看書的時候。"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你本身就是光，不需要借助任何舞臺。"
江硯棠的指尖微微顫抖。長久以來，她習(xí)慣了被忽視，被憐憫，甚至被厭惡。卻很少有人對她說——你本身就是光。
"楚公子..."
"叫我臨川吧。"他微笑，"朋友之間，不需要這么生疏。"
朋友。這個詞讓江硯棠心頭微暖。她輕輕點頭，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極淡的、真實的弧度。
月光靜靜地籠罩著兩人，遠處的歡笑聲隱約可聞，卻又仿佛隔著一個世界那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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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結(jié)束已是深夜。笑紅塵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經(jīng)過圖書館時，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透過玻璃窗，他看見兩個身影并肩走出——楚臨川體貼地為江硯棠披上外衣，而她，竟然在微笑。
那個在他面前永遠平靜無波，甚至帶著幾分疏離的江硯棠，此刻的笑容竟如此...生動。
一股無名火突然竄上心頭。笑紅塵猛地轉(zhuǎn)身，大步離去。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煩躁，更不明白為何要在意一個他本就不想在意的人。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她從未對你那樣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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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需要舞臺，因為她本身就是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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