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點！”伊達騰咬著牙，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和顫抖。他心知這近乎殘忍，但眼下唯有以暴制痛。他強迫自己忽略弟弟的痛呼，雙手帶著全身的力氣和重量，用掌根死死抵住那兩塊痙攣的肌肉，指關節(jié)深深陷入緊繃的肌束，以一種近乎蠻橫的力道，沿著肌肉的紋理，向外側、向下，狠狠地刮推、揉按！每一次推刮都像在剝離粘連的血肉，每一次按壓都仿佛要將那硬結碾碎。

“嗚…嗚…嗬嗬…”伊健旭痛得幾乎窒息，身體在哥哥的力量下徒勞地掙扎扭動，卻絲毫無法撼動那施加酷刑的手。汗水浸透了頭發(fā)，一綹綹黏在額頭上、脖子上，混著生理性的淚水，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枕頭被咬得變了形，濕漉漉一片，分不清是口水、汗水還是血水。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中凝固。伊達騰的額角也布滿汗珠，手臂酸痛到發(fā)抖，但他不敢停。他能感覺到掌下那兩塊鐵板般的肌肉，在持續(xù)的、強力的蹂躪下，開始出現(xiàn)一絲極其微弱的松動，那可怕的硬度似乎有了一絲軟化的跡象。

終于，伊健旭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身體不再那么劇烈地反弓，只剩下無法抑制的、細碎的顫抖。那被悶住的哀嚎也變成了斷斷續(xù)續(xù)的、極度虛弱的嗚咽。他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床上，只有身體還在神經質地抽動。

伊達騰的動作也隨之放緩，力道也減輕了許多。他不再強刮硬按，而是轉為用掌心包裹著溫熱的藥油，在弟弟的腰背上大面積地、節(jié)奏緩慢地揉撫、打圈。像安撫一只遭受重創(chuàng)后奄奄一息的小獸。那滾燙的藥力在持續(xù)的揉撫下，終于開始真正向深處滲透。

痙攣的肌肉，在藥油灼熱的滲透和這持續(xù)不斷的、帶著安撫意味的揉撫下，終于開始一點點、極其緩慢地松弛下來。那令人窒息的板結感逐漸化開，雖然依舊酸痛難當，但至少不再是那種要把人撕裂、碾碎的劇痛。伊健旭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在哥哥掌心穩(wěn)定而溫熱的安撫下，終于有了一絲松懈的縫隙。他松開了咬得僵硬的牙關，被撕咬得不成樣子的枕頭從嘴邊滑落。他側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和虛脫。

伊達騰的手一直沒停，只是動作更加輕柔、更加規(guī)律。他專注地感受著掌下肌肉狀態(tài)的變化，調整著力道和位置。不知過了多久，伊健旭粗重的喘息漸漸平復下去，只剩下極度虛弱后的綿長抽氣，偶爾夾雜一兩聲壓抑不住的、帶著濃重鼻音的抽噎。他依舊閉著眼，但緊蹙的眉心和緊繃的身體線條，終于不再那么觸目驚心。

腰后的溫熱穩(wěn)定而持續(xù)地傳來，像一個安全的錨點，將他在疼痛的汪洋中稍稍固定。疲憊如同無邊無際的黑色潮水，終于徹底淹沒了殘存的意識。伊健旭的呼吸變得悠長而緩慢，他用盡力氣抓住哥哥衣服一角，隨后便陷入了昏沉的、不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