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有神紋的潔白石英大門緩緩打開,維婭的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強忍著讓面上不顯,緩步上前。
神圣殿堂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潔白無瑕,幾乎是沒有除白與金以外的顏色存在。
如果非要說其他顏色的話,那便屬這圣泉的淺藍。
環(huán)形的水池中央立著世人所敬仰的唯一的神明。
祂低首,眼半合著像在睥睨,清澈的水在祂的手中,順著祂的手指流下。
“殿下,我是為您覺醒儀式的引路人。愿神與您同在。”
“殿下,您剛剛在向神祈禱嗎?”神官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地溫和。
維婭頷首,沒再說什么,便跟隨這位大神官來到了圣池前。
圣池前有一個白鵝絨制四角綴著金絲流蘇的跪墊,她毫不猶豫地跪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詞:“愿神俯身聽取您忠實信徒的禱告,愿神垂憐于吾身。”她雙手抱拳放于胸前,乳白色的頭紗繞過發(fā)絲垂于她的胸前。
大神官一手持盛滿了圣水的銀碗,一手拿橄欖枝微沾碗中圣物后點撒向身前禱告的少女。
寧靜、肅穆、潔白。莫名地添了份神性。
少女臉上全是莊重與仰慕,可心中所想?yún)s與之截然相反,浪費時間的無用的儀式。
“殿下,接下來是神力傳輸,如果您感到不適的話,請及時叫停。”
“請開始吧,母神的使者。”溫柔到與傳聞的“真實”截然相反。
維婭并不需要什么所謂的儀式來幫她發(fā)掘能力,因為在她六歲時便已經覺醒了——只可惜體內的神力錯雜,在體內毫無章法地流動,這可能會造成神力逆流。
嚴重的話,她會死。
所以,她需要神官的神力去維持自己那脆弱的生命,神力那溫暖的感覺從四膠蔓延至心臟,春風般和煦。
維婭閉上雙眸,感受著身體里溫柔包容的暖流。
“不對,身體動不了了?!本S婭想要開口喚停,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樣都發(fā)不出聲,周圍的空氣貌似凝滯了一般,難以呼吸。
“痛!好痛!好痛!痛!痛!痛!我不想死!活著,我要活著!”
像是被人拽著頭發(fā)按進了水里,無法呼吸,心跳因恐懼而加速,又因絕望而減慢,大腦漸漸變得模糊而空白。
在她將要陷入暈迷的前一刻,不適感完全消失了。
不只如此,周身的神力更是之前的十倍之多。
“這一趟,到也沒自來?!彼迪?。
只有依舊狂跳的心臟和眉眼間沒有退去的窘迫知道,她依舊后怕。
也是,有誰會不怕死呢?
可霎時,白色的藤蔓將她牢牢裹住,她在狹小的空間內動不了分毫。
整個神殿都慌了,不只是因為皇女在五廳被困,生死不明--更是因為百年未曾降下的神諭出現(xiàn)迷了那里,而非祭壇。
“孩子…”
“我親愛的孩子…”
“我的孩子…”
神的意旨從未如此明確過——圣女,一定是維婭皇女。
只是瞬間,伴隨著一道強光,白藤便被炸得七零八落。眾神官看去,發(fā)現(xiàn)皇女的瞳色變成了黑色然后慢慢地由黑轉碧。
“可她不是惡女嗎?她殺了好多人,圣女是不會殺人的?!?/p>
“你是在懷疑神諭的真實?異教徒!抓起來!”
“神官大人們,”清澈的女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請問,儀式結束了嗎?”明知顧問。
“當然,圣女大人。”一位金發(fā)的少年單膝跪在少女的身前,牽起她的右手,輕吻手背“我是神的侍仆,森伯銳斯?!?/p>
少年抬頭,對上維婭的眸子。少年金色的眸子甚是好看。“也是您未來的仆人,圣女殿下?!?/p>
維婭扶著他的小臂,借力站起,理了埋衣擺和發(fā)絲,好像反應過來似的,略帶驚訝地說:“圣女?我嗎?”
這件事的發(fā)生,讓覺醒儀式比以往提前了兩天結束。而所有大神官被緊急召回神殿準備圣女繼位事程,而其他神官則留在這里,用一天的時間完成剩余人員的覺醒儀式。
“維婭,還好嗎?”艾薩克的臉上并無擔心之色,只是像平時那般機械地掛著笑。
“嗯,多謝皇兄了。”維婭有些疲憊,就連跋扈的氣場都少了幾分。
兩人相視一笑,心里打著各自的算盤。
“不早了,你也累了,回宮吧?!卑_克真的不擔心嗎?
“正有此意?!本S婭點了點頭,像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