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刀插進陳志遠后頸的瞬間，聽見王麗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我眼前白光炸開，整個世界都成了藍色。手術刀沒完全到底，就停在了后頸肉里五公分深的地方，刀柄還在微微顫動，像剛插進塊燙手的凍肉。
左手按在刀柄上，感覺像握著顆跳動的心臟。冷得厲害，不是冬天摸鐵棍那種涼，而是能鉆到骨頭縫里的冰碴子感覺。
后腰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灼痛，燙得人想在地上打滾。那個該死的無限大符號烙印像是有人拿燒紅的鐵絲在上面畫圈，疼得渾身發(fā)抖，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流進褲子里。
"你看到?jīng)]！林默快看！"王麗聲音都劈叉了。
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手術刀插進陳志遠后頸的位置，藍色冰晶正在他皮膚上蔓延，那些紋路不是隨便長的，而是組成了個完整的無限大圖案，和我后腰那個一模一樣，只不過顏色是冰藍色的。
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手術刀刀身在陳志遠后頸里動了起來。不是被人拿著動，而是像有自己意識似的，在皮肉里微微蠕動，順著脊椎神經(jīng)爬。能清晰感覺到那種怪異的脈搏感順著刀柄傳過來，震得虎口發(fā)麻，像是握著臺小型按摩器。
抬頭時看見滅菌室的墻上，冰晶已經(jīng)長出電路板似的紋路，藍色光脈順著紋路流淌，發(fā)出微弱電流聲，跟手術室里搶救儀器的滴滴聲混在一起，特別瘆人。
左手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癢。低頭看見那些藍色紋路正順著刀柄往我胳膊爬，像小蛇似的沿著血管往上鉆。每爬過一處，皮膚就變得僵硬發(fā)涼，像打了麻藥的手術部位，感覺越來越不屬于自己。
"操！這他媽還帶傳染的！"甩了甩手想甩掉這種感覺，可紋路線條黏在皮膚上，看著就像自己胳膊里真長出了藍色血管。
后腰烙印突然疼得讓人跪地上。感覺那無限大符號正在皮膚下逆時針旋轉，燙得像烙鐵貼肉，比剛出鍋的鐵板還燙。
視野里突然蹦出刺眼紅色警告：【【【警告：手術刀能量逆流！檢測到非法數(shù)據(jù)入侵主干道系統(tǒng)！】】】
這破系統(tǒng)總他媽挑要緊時候報這些不明所以的術語，根本不管現(xiàn)在手忙腳亂得要死。
"王麗！想辦法把那破鍋扣在..."話沒說完，后腰烙印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感覺有人拿冰錐從外面往里釘釘子。身體控制不住往前撲，左手重重撞在陳志遠后背。
這一撞，手術刀突然往陳志遠后頸深處又插進去一分，切口周圍皮膚瞬間裂開蛛網(wǎng)似的血縫，噴出來的不是血，是冒著冷氣的藍色結晶顆粒。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看見他皮膚下藍色血管網(wǎng)絡突然亮起來，連血管分叉角度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跟解剖課上的人體模型似的，只是這模型是活的，還在微微顫動。
視野開始扭曲。左邊能看見王麗僵在原地的樣子，她半個肩膀已經(jīng)變成冰雕，臉上還保持著驚恐表情，眼睛瞪得老大，淚珠凍在眼角沒掉下來。右邊卻是另一幅畫面——白色實驗室里，年輕的陳志遠正拿著鑷子夾起半塊冰晶碎片，筆記本上畫滿密密麻麻的符號，和我后腰烙印一模一樣。
"我操，這他媽是..."話沒說完，后腰烙印突然傳來前所未有的灼痛感，像是被人拿燒紅的鐵絲捅進脊椎。疼得眼前發(fā)黑，大腦變成空白，只剩下那股子貫穿全身的劇痛。
后腰那無限大符號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之前明明是順時針轉的，現(xiàn)在突然反著來，就像擰螺絲釘時突然往相反方向用力，感覺皮肉都要被這股力量撕開。
最嚇人的是左手。整只左手從手腕到肩膀全都變成半透明的藍色，能看見皮膚下的血管都變成了發(fā)光的冰晶管道，藍色液體在里面流動，像超市冰柜里的飲料展示柜。
"搞什么..."話剛出口就卡住。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聲和另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同時響起，是個低沉的男聲，帶著狂熱和興奮，"終于...找到了受體..."
那不是我的聲音，可就是從自己喉嚨里發(fā)出來的。
手術刀突然在陳志遠后頸里劇烈抖動。能感覺刀刃正在后頸皮肉里切割，但不是直線切割，而像是手術刀自己在畫著某種圖案，每個切口都精準對應著脊椎某個神經(jīng)節(jié)點，手法專業(yè)得讓人心頭發(fā)寒。
后腰烙印燙得像要燒穿皮肉。疼痛感和左手傳來的冰冷形成強烈對比，一半身子像在火里烤，一半像扔進冰窖，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快把腦子攪成漿糊。
視野里又蹦出系統(tǒng)警告，字都開始扭曲：【【系統(tǒng)錯誤！檢測到雙重代碼簽名！身份驗證失??！】】
"什么雙重代碼？老子就一個人！"吼出聲的同時，左手突然自動抬起，做出完全陌生的手勢，食指中指并攏，無名指小指彎曲，拇指翹起——這個手勢從來沒用過，身體卻像排練過千百遍似的熟練。
眼前景象突然切換得更厲害，正常視野里的滅菌室和另一間實驗室畫面像破電視信號似的快速切換，兩秒鐘切換一次，晃得人頭暈想吐。
最讓人恐懼的是左手徹底不聽使喚了。它自動摸索著陳志遠后頸皮膚，能感覺到那皮膚表面冰涼僵硬，皮下血管里的藍色液體流動速度明顯加快，像是受到某種刺激。
"你他媽是誰？占據(jù)我的手想干嘛？"我用盡全身力氣想奪回左手控制權，可左臂肌肉完全不聽指揮，像中了邪似的繼續(xù)探索陳志遠后頸那個冰晶漩渦。
后腰烙印突然又傳來一陣劇痛，感覺像是被人硬生生剜走一塊肉。低頭看見觸目驚心一幕——后腰那塊皮膚已經(jīng)完全透明，能看見下面肌肉組織正在結晶化，藍色紋路順著脊椎往心臟爬。
視野里彈出刺眼系統(tǒng)提示，字都因為某種干擾而扭曲變形：【【警告：身份代碼沖突！宿主意識完整性下降至63.7%！】】
"放狗屁！老子好得很！"吼出聲的同時，左手完全不受控制地插進陳志遠后頸皮膚下的冰晶網(wǎng)絡，指尖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正在觸摸漏電的線路板。
后腰烙印跟著傳來共振般的刺癢，那個無限大符號竟然在皮膚下站了起來，不再是平面的圖案，而是立體的雙螺旋結構，邊緣閃爍著冰晶藍和校長印記的粉色光芒，像個小型星系在體內緩緩轉動。
"我們...是一體的..."那個陌生男聲又在喉嚨里響起，這次帶著滿足嘆息，"找了這么久...終于找到..."
這話沒說完，左手突然爆發(fā)出更強烈的藍光。能清楚感覺到陳志遠后頸那個藍色漩渦現(xiàn)在完全同步上了我后腰烙印的旋轉頻率，產(chǎn)生的共振讓整個空間都在輕微震動，墻壁上冰晶紋路跟著節(jié)奏閃爍，像巨大的生物神經(jīng)網(wǎng)絡。
最恐怖的還不是這些，是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理解那些冰晶網(wǎng)絡的用途——它們不是單純的能量管道，而是某種...信息傳輸系統(tǒng)。每個冰晶節(jié)點都在處理、傳遞數(shù)據(jù)，整個網(wǎng)絡正在...學習。
這念頭剛冒出來，后腰烙印就傳來針戳般的劇痛。視覺和思維同時分裂成兩半，一半看滅菌室里王麗身體上蔓延的冰晶紋路，另一半"看"到陳志遠記憶里的實驗室筆記，上面畫著和我后腰完全一致的無限大符號，旁邊還有行手寫體標注："終極受體定位程序——尋找'校長印記'適配者"
左手突然用力按住陳志遠后頸。藍色漩渦紋路倒灌而回，順著手術刀的金屬表面爬上來，順著刀柄往我左手蔓延。被凍傷的痛楚帶著詭異的燒灼感，左手沿著前臂長出冰晶狀血管，皮膚變成半透明藍色，能看見里面流動的藍色液體。
后腰烙印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低頭看見那個無限大符號正在皮膚下游動，旋轉方向從逆時針又變成順時針，每轉變一次方向，整個后背肌肉就跟著抽搐。
"你到底是誰？"沖陳志遠吼道。
沒有回應。倒在那里的身體突然睜開眼，瞳孔里閃爍著和手術刀一樣的藍色光芒。那眼神里沒有痛苦，沒有瘋狂，只有一種...滿足和狂熱混合的怪異情緒。
后頸的漩渦紋路突然加速旋轉，從中心噴出細密藍光，組成類似電腦界面的半透明投影，懸浮在滅菌室中央。上面全是看不懂的代碼流和三維模型——那是整個醫(yī)學院的立體圖，藍色光脈組成的網(wǎng)絡覆蓋整個校園，最后匯聚成三個亮紅色的點。
最中間那個紅點，正是我們現(xiàn)在站的位置。
后腰烙印現(xiàn)在不只是燙了，是感覺有冰錐順著脊椎往上鉆，鉆到后腦勺位置突然炸開，無數(shù)冰針往太陽穴扎，疼得想拿頭撞墻。但比這還難受的是腦子開始混亂——看見的東西和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完全對不上號。
左手傳來黏膩觸感，低頭看見手心全是藍色液態(tài)水晶。順著手背流進指甲縫，涼得鉆心。
后腰烙印突然發(fā)出嗡鳴，感覺那個無限大符號正在皮膚下重組結構。疼得彎下腰時，余光瞥見自己左手掌心浮現(xiàn)出和陳志遠后頸完全一致的藍色漩渦圖案，旋轉方向竟然和后腰烙印完全相反，像是兩個互相排斥的磁鐵。
"兩個反方向旋轉的相同符號..."腦子沒思考，話已經(jīng)說出口，"就像...正極對上正極..."
后腰烙印突然爆發(fā)出粉色強光。皮膚上發(fā)燙的無限大符號竟然開始變色，邊緣出現(xiàn)和手術刀相同的藍色紋路，兩種顏色在符號里涇渭分明地盤旋，像是把油和水混在一起使勁搖，看著要融合又始終分離。
視野突然被強制切換，滅菌室景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白光實驗室。眼前站著年輕時候的陳志遠，他戴著眼鏡，手里拿著個培養(yǎng)皿，里面藍色液體里懸浮著類似無限大符號的三維結構，還在微微發(fā)光脈動。
"找到了...這個結構可以形成自我復制的回路..."年輕陳志遠興奮得手舞足蹈，聲音跟剛才在我喉嚨里響起的陌生男聲一模一樣，"只要找到合適的寄宿體...第一個實驗品可以是..."
后腰烙印猛地產(chǎn)生拉扯感，像被人拿鐵絲栓住往回放。視野切換回滅菌室的瞬間，左手已經(jīng)按在了陳志遠胸腔上。感覺到他心臟位置沒有心跳，只有某種機械震顫，規(guī)律得像節(jié)拍器。
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接觸的掌心傳來清晰的電路紋路觸感，像隔著衣服摸到電路板。
藍光順著手術刀流進陳志遠身體，和他后頸的漩渦產(chǎn)生共鳴。能看見他皮膚下血管里的藍色液體開始倒流，像退潮的海水，順著神經(jīng)紋路往心臟位置匯聚，然后順著手術刀流動，像輸血一樣流進我的左手。
后腰烙印感受到兩股完全相反的力量同時拉扯。左邊是那個無限大符號順時針旋轉產(chǎn)生的排斥力，右邊是掌心里藍色漩渦逆時針旋轉的吸引力，兩股力量在體內形成剪刀狀，要把整個人剪成兩半。
視野里彈出刺眼血紅警告：
【【【緊急狀態(tài)：受體與宿主極性沖突！同步率突破危險閾值！】】】\
【【【警告：檢測到【校長印記】與【冰晶網(wǎng)絡】產(chǎn)生非計劃內共振！極性反轉危險性：89.7%】】】
"什么狗屁的極性反轉..."咬著牙罵道，左手卻突然自己動了，食指抬起，輕輕點在陳志遠胸口位置，"你們這些搞研究的...從來不管會害死多少人..."
這話出口瞬間愣住。這話不是我說的，像是身體里另一個聲音在借嘴說話。
后腰烙印突然燙得像澆了硫酸，疼得渾身抽搐。視線穿透滅菌室天花板，看見整個醫(yī)學院校區(qū)已經(jīng)被藍色光脈覆蓋，形成立體網(wǎng)絡結構，三個核心點之間的連線剛好構成和自己掌心相同的無限大符號形狀。
"原來...這才是你要的..."左手自己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得不像自己的嗓子，"不是單個核心...而是完整的...網(wǎng)絡系統(tǒng)..."
后腰和左手同時傳來劇烈灼痛和冰凍感。兩種極端感覺在身體里對撞，腦子開始發(fā)懵，分不清哪個是現(xiàn)實哪個是幻覺。
滅菌室墻壁突然滲出藍色液體，在墻上組成完整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圖案。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網(wǎng)絡節(jié)點的分布，竟然和我記憶里醫(yī)學生理課上的人體神經(jīng)網(wǎng)絡圖一模一樣，只是比例擴大了一百倍。
藍色光線下，王麗的身體已經(jīng)覆蓋了三層冰晶，只有眼睛還在轉動，淚水在眼角凍成小冰珠，亮晶晶的。她腳下地面已經(jīng)滲出藍色液體，順著瓷磚縫隙流動，在她和陳志遠之間連成一條發(fā)光的藍色線條。
突然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能量侵蝕...這他媽是在建立某種...神經(jīng)連接！
后腰烙印突然燙得像燒紅的烙鐵，視線里的系統(tǒng)提示又開始跳：【【【警告：檢測到異常神經(jīng)映射建立！主體意識邊界模糊！】】】
左手不聽使喚地升起，五指呈抓握狀懸在陳志遠胸口上方五公分處。掌心藍色漩渦與他后頸漩渦產(chǎn)生強烈吸引力，兩股力量互相拉扯，整個空間的空氣都在跟著旋轉，扯得頭發(fā)根根倒豎。
后腰烙印突然傳來被撕裂的劇痛，像是有人拿著利刃沿著那個無限大符號邊緣切割皮肉。低頭看見皮膚表面出現(xiàn)蛛網(wǎng)狀裂痕，粉色的光從裂縫里滲出來，和藍色冰晶紋路在身體表面形成詭異的紅藍交織圖案。
最讓人恐懼的一幕出現(xiàn)：陳志遠身體開始不自然地抽搐，每個抽搐動作都和我的呼吸頻率完全同步。左眼看見滅菌室的景象開始分解成像素狀碎片，右眼卻看見實驗室里年輕的陳志遠正把一支裝滿藍色液體的注射器刺進小白鼠體內，那只老鼠皮膚瞬間變成半透明，血管變成藍色光脈網(wǎng)絡。
后腰烙印突然反向旋轉，帶來的撕裂痛讓眼前發(fā)黑。最恐怖的是腦子里現(xiàn)在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說話，一個是自己的："媽的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個陌生聲音在說："找到了...完美的雙重接口...兩個世界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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