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婚期,同??蜅A⒖叹蜔狒[了起來。佟湘玉摩拳擦掌,儼然把操辦我和呂秀才的婚事當(dāng)成了頭等大事,每天不是在賬本上寫寫畫畫,就是拉著我和呂秀才商量各種細(xì)節(jié)。
“額跟你說,這婚服可不能馬虎!”佟湘玉拿著一塊布料在我身上比劃,“雖然咱沒錢買那綾羅綢緞,但這粗布麻衣也得做出個樣子來!秀才,你那身藍(lán)布衫子該換換了,額看隔壁王大媽家有塊藏青色的布料,看著還挺板正……”
呂秀才紅著臉點(diǎn)頭:“都聽佟掌柜的,都聽晚晚的?!?/p>
白展堂則主動攬下了“安保”工作,拍著胸脯說:“放心吧,婚禮那天,保證不讓任何不開眼的江湖人來搗亂!”他最近正在教莫小貝讀書,順便也“指導(dǎo)”她練些粗淺的功夫,美其名曰“將來給你晚晚姐姐當(dāng)保鏢”。
郭芙蓉雖然嘴上不說,但行動上卻很積極。她跑前跑后地幫忙布置客棧,還特意去街上買了些紅色的綢帶和紙花,把大堂裝點(diǎn)得喜氣洋洋??吹剿郎吓老碌貟鞜艋\,我忍不住上前幫忙,她卻別扭地躲開:“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行!”話雖如此,遞燈籠的時候還是會悄悄對我笑一下。
李大嘴則扛起了“伙食”的重任,整天在后廚研究“喜宴菜單”。“水煮魚得有!寓意年年有余!”“紅燒肉也不能少,紅紅火火!”“再來個甜湯,甜甜蜜蜜!”他一邊念叨一邊揮勺,濺得圍裙上都是油點(diǎn)子,卻樂在其中。
最興奮的當(dāng)屬莫小貝,她每天都纏著我問:“晚晚姐姐,你什么時候穿紅衣服呀?”“秀才哥哥會不會給你戴紅蓋頭?”“我真的可以當(dāng)小伴娘嗎?我要戴花!”我給她做了個小小的紅頭花,她立刻戴在頭上,逢人就炫耀:“看!晚晚姐姐給我做的!”
看著大家忙忙碌碌的樣子,我心里充滿了溫暖。這就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們用最樸實的方式,為我和呂秀才的婚事增添著喜悅。
婚期定在半個月后,一個天氣晴朗的吉日。這半個月里,我和呂秀才也偷偷地甜蜜了不少。他會在我?guī)唾∠嬗裼涃~時,悄悄遞過來一塊糖;我會在他讀書讀得昏昏欲睡時,給他泡一杯濃茶。有一次深夜,我看到他還在燈下苦讀,忍不住問:“馬上要成親了,還這么用功做什么?”
他放下書,認(rèn)真地看著我:“我想快點(diǎn)考中功名,給你一個像樣的家。”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臉上,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我心里一暖,走過去輕輕抱住他:“家不在于大小,在于有你在?!彼眢w一僵,隨即輕輕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發(fā)頂,聲音悶悶的:“嗯,有你就有了家?!?/p>
婚禮前一天,佟湘玉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樓上:“來,看看這個!”她打開一個包袱,里面是一件嶄新的紅色嫁衣。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料子,但針腳細(xì)密,領(lǐng)口和袖口還繡著精致的小花,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斑@是額托王大媽幫忙做的,”佟湘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額知道不好看,但是……”
“佟掌柜,”我打斷她,拿起嫁衣,眼眶有些濕潤,“很好看,我很喜歡。”這是我在這個世界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佟湘玉松了口氣,笑著說:“喜歡就好!明天早上,額來給你梳妝!”
晚上,我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呂秀才房間傳來的輕微動靜,心里既緊張又期待。穿越到這個世界這么久,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終于要和這個我漸漸愛上的男人,結(jié)為夫妻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佟湘玉就帶著郭芙蓉和莫小貝來了。佟湘玉拿出她珍藏的梳子,一邊給我梳頭一邊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兒孫滿地……”郭芙蓉在一旁幫我整理嫁衣,動作雖然有些笨拙,卻很認(rèn)真。莫小貝舉著鏡子,嘰嘰喳喳地說:“晚晚姐姐,你戴上這個紅頭花肯定好看!”
當(dāng)紅色的蓋頭蓋住我的視線時,我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男[聲。白展堂在大聲招呼著客人,李大嘴在后廚忙得不亦樂乎,還有街坊鄰里的道賀聲。
“吉時到——!”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我感覺到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是呂秀才。他的手心有些汗,但很穩(wěn)。“晚晚,”他低聲說,“別怕?!?/p>
我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他看不到。
我們在眾人的簇?fù)硐?,走出了房間,走向大堂。雖然蓋著蓋頭,但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充滿了祝福和喜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雖然雙方父母都不在,但佟湘玉堅持要拜一拜“天地君親師”)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一陣哄笑和掌聲中,我被呂秀才牽著,走向了我們的“洞房”——其實就是呂秀才原來的房間,被佟湘玉他們精心布置了一番,貼上了大紅的“囍”字,床上撒滿了花生、紅棗和桂圓。
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喧鬧聲,我心里充滿了幸福。蓋頭被輕輕掀起,呂秀才站在我面前,臉上帶著羞澀又幸福的笑容,眼神里滿是愛意。
“晚晚,”他輕聲說,“我們成親了。”
“嗯,”我看著他,笑了,“秀才,我們成親了。”
外面,佟湘玉正在大聲招呼著客人:“都來吃??!嘗嘗額們大嘴做的喜宴!”
白展堂的聲音帶著笑意:“呂秀才,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呆頭呆腦的了!”
郭芙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祝福:“喂,呂秀才,你要是敢對林晚不好,我饒不了你!”
李大嘴的聲音最響亮:“都來喝酒?。『韧赀@杯,還有下一杯!”
莫小貝的聲音清脆:“晚晚姐姐!秀才哥哥!你們什么時候生小娃娃呀?我要當(dāng)姑姑!”
聽著這些熟悉的聲音,看著眼前這個我深愛的男人,我知道,我的故事,在同??蜅?,才剛剛開始。這里有笑有鬧,有哭有淚,但最重要的是,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我伸出手,握住了呂秀才的手。他的手依然有些涼,但我能感覺到,我們的未來,一定會像這房間里的“囍”字一樣,紅紅火火,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