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左胸傳來灼痛的位置,才發(fā)現(xiàn)三年前被獄警打斷的肋骨斷口,形狀正和?;毡趁娴陌疾畚呛稀@详犻L的身體突然僵硬,嘴角涌出的黑血濺在錄音帶上,磁頭沙沙轉(zhuǎn)動著:"......用你的骨血激活名單......"
保險柜突然劇烈震動,底層暗格彈開的瞬間,我看見密密麻麻的齒輪零件正在自動咬合。老隊長最后抓住我手腕的力道,把半塊?;账浪腊催M我滲血的斷骨處,劇痛中聽見他嘶吼:"你爹......連親兒子都算計......"
錄音帶突然爆出刺耳蜂鳴,所有齒輪零件"咔嗒"歸位的剎那,整面檔案墻亮起全息投影——將軍組織所有成員的人臉在紅光中閃爍,最中央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坐在省廳廳長辦公室里,對著鏡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廳長辦公桌上擺著的相框刺痛我的眼——里面是他和我爹在警校的合影,兩人胳膊搭著肩,背后墻上的校訓(xùn)被夕陽染成血色。老隊長的身體軟倒在地時,全息投影突然切換畫面,顯示出全市臥底警察的實時定位,其中七個紅點正以驚人的速度熄滅。
我摸出染血的校徽往肋骨斷口按,劇痛讓視線發(fā)黑。保險柜深處傳來機械運轉(zhuǎn)聲,最后一卷膠片緩緩?fù)鲁觯厦嬗谬X輪花紋拼出地址:"市醫(yī)院停尸房,第三排第七個冰柜。"走廊突然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張磊帶著滿身硝煙沖進來說:"省廳被圍了!將軍的人開始清場了!"
老隊長的手機在地上震動,來電顯示是"將軍"。我劃開接聽鍵,廳長的聲音混著鋼筆敲擊桌面的脆響傳來:"小林啊,嘗嘗你爹當(dāng)年藏在牙齒里的氰化物什么味道?"他突然輕笑,"對了,你牢房編號'7304',倒過來就是...""就是第七起案件的拋尸時間!"我攥碎手機屏幕,玻璃碴扎進掌心的刺痛讓我想起三年前獄警塞進我嘴里的齒輪——齒牙內(nèi)側(cè)全是細密的氰化物涂層
我呸地吐出嘴里的血腥味,校徽在肋骨斷口硌得生疼。張磊突然拽開消防栓,紅漆水管拽得墻壁轟隆響:"走步梯!廳長的衛(wèi)隊已經(jīng)到五樓!"全息投影突然爆出雪花,最后閃過的畫面是醫(yī)院停尸房編號,第七個冰柜的抽屜把手上纏著紅繩——和三年前我爹臥底照片里的細節(jié)一模一樣。
老隊長的尸體口袋突然傳出蜂鳴,我摸出個齒輪狀的引爆器,數(shù)字跳動的綠光映著張磊慘白的臉。走廊盡頭傳來整齊的皮鞋聲,張磊咬著牙把我往通風(fēng)口推:"拿著這個去醫(yī)院!我炸斷樓梯!"他扯開警服露出纏滿炸藥的腰腹,警徽在炸彈引線里閃著冷光,"記住,第七個冰柜的鑰匙孔,要用你帶血的校徽擰!"
通風(fēng)管里全是鐵銹和火藥味,我憋著氣往前爬,左胸每動一下都像有把螺絲刀在攪。引爆器突然震動,張磊的怒吼混著爆炸巨響從身后傳來:"狗日的將軍!老子是警察——
我攥著震動的引爆器往前爬,鐵管擦得肋骨斷口火辣辣地疼。通風(fēng)管突然往下傾斜,我順著斜坡滑出摔在垃圾堆里,腐臭味混著消毒水嗆得人發(fā)暈。停尸房的綠光從門縫漏出來,第七個冰柜的紅繩在冷風(fēng)中晃悠,像是在招手。
我摸出血跡斑斑的?;詹暹M鎖孔,齒牙咬合金屬時發(fā)出咔嗒聲。冰柜抽屜緩緩滑開,白霧里浮出個熟悉的帆布包——張磊在地道里撿到的那個,里面露出半截染血的手術(shù)刀。
突然聽見身后傳來鋼筆敲擊金屬的脆響,廳長的金絲眼鏡在綠光里反光:"小林,你爹藏的秘密,現(xiàn)在該物歸原主了。"他手里把玩著串齒輪鑰匙,其中一把的齒紋,正和老隊長心口那枚?;瘴呛稀?/p>
我攥緊引爆器后退半步,右手悄悄摸向帆布包深處。手術(shù)刀的冰涼觸感剛碰到指尖,廳長突然按下鋼筆筆帽,三支麻醉針擦著我耳邊釘進冰柜內(nèi)壁。"別費勁了。"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笑容像結(jié)了冰,"張鵬飛那蠢材以為抓了你就行,卻不知道當(dāng)年你爹把核心名單刻在了哪。"
帆布包突然動了動,張磊的錄音筆從夾層滑出來,正好落在廳長腳邊。滋滋的電流聲里,老隊長瀕死的喘息格外清晰:"齒輪...?;諍A層...用肋骨血..."廳長臉色驟變,抬腳就踩,我趁機撲過去抱住他小腿,校徽在掌心硌得更深,血腥味混著福爾馬林氣直沖鼻腔。
手術(shù)刀終于抽出來了。我盯著他喉結(jié)處那道月牙形壓痕——和第七個死者虎口的印記分毫不差。廳長反手掐住我后頸,鑰匙串嘩啦啦掃過我臉頰,其中某把齒輪鑰匙突然勾住我滲血的校徽鏈:"你爹當(dāng)年就該知道,當(dāng)警察的,不該有軟肋。"
"咔嗒"一聲輕響,冰柜抽屜突然自動合上。廳長的手僵在半空,帆布包里的手術(shù)刀不知何時割開了他手腕,血珠正好滴在?;諍A層的密碼鎖上。全息投影突然從冰柜門縫炸開,我爹最后的聲音混著齒輪轉(zhuǎn)動聲回蕩:"第七個齒輪...是讓正義歸位的良心..."
全息投影在冰柜門上映出密密麻麻的人臉,我爹的警徽碎片突然發(fā)燙,?;諍A層彈出卷血色膠片。廳長捂著手腕后退,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不可能...這密碼只有..."他的聲音突然被警笛聲掐斷,張磊帶著省紀(jì)委的人撞開大門,突擊步槍的保險栓咔嗒輕響。
"李隊臨終前把證據(jù)發(fā)我了。"張磊的繃帶滲著血,舉著手機對準(zhǔn)廳長,屏幕上老隊長沾血的手指正在解鎖加密文件。?;胀蝗粡睦吖菙嗫趶棾觯X輪牙上的血珠滴在膠片上,暈開將軍組織完整的資金鏈——最末端那個離岸賬戶,戶主欄寫著我從未謀面的母親名字。
廳長突然抓住我持刀的手腕往自己心口送:"殺了我,你母親就永遠別想離開東南亞。"冰柜門突然自動彈開,里面躺著具剛解凍的男尸,左手虎口有月牙形疤痕,正是三年前給我送認(rèn)罪書的獄警。張磊一腳踹開廳長:"他上個月就被將軍滅口了!你媽安全得很!"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畫面,我爹穿著囚服在審問室錄像:"第七個齒輪是監(jiān)察系統(tǒng)的后門..."膠片在掌心自燃起來,灰燼拼成省廳內(nèi)網(wǎng)的IP地址。廳長突然怪笑:"晚了!遠程銷毀程序已經(jīng)啟動!"我的手術(shù)刀尖挑開他襯衫領(lǐng)口,里面紋著只完整的齒輪老鷹,每個齒牙都刻著不同的犧牲者姓名。
"你爹刻的不是名單。"老隊長的錄音筆突然重啟,電流聲里混著齒輪轉(zhuǎn)動,"是能讓所有證據(jù)永久凍結(jié)的病毒..."?;账槠诨馂?zāi)警報聲中嵌進我的斷骨,劇痛讓我看清廳長喉結(jié)壓痕的真相——根本不是咬痕,是?;正X輪長期抵著皮膚的印記。
我踉蹌著后退半步,左胸的?;枕训脭喙巧?。全息投影突然開始閃爍,我爹的錄像畫面卡成雪花,廳長趁機從腰間摸出手槍。張磊的槍響了,子彈擦著廳長耳際飛過,打在冰柜門把手上,火星濺到我臉上。
"別逼我!"廳長用槍口抵住自己太陽穴,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耳朵上,"只要我死了,東南亞那邊就會立刻撕票!"我突然想起老隊長塞給我的那半截齒輪,齒牙內(nèi)側(cè)刻著的微小坐標(biāo),正是母親被軟禁的別墅位置。
膠片的灰燼在掌心堆成小山,其中半片燒黑的殘片上,隱約可見"自動銷毀延遲72小時"的字樣。我攥著殘片逼近廳長:"你以為真有人會信你這套?"他的手指顫抖著扣向扳機,我突然將校徽拍在他持槍的手腕上,齒輪牙精準(zhǔn)卡進他虎口的舊傷。
"啊——"廳長痛得槍掉在地上,張磊趁機撲過去按住他。全息投影徹底黑屏前,最后定格的畫面是我母親在別墅院子里澆花的樣子,她手里的水壺上,印著和校徽相同的齒輪標(biāo)記。
停尸房的冷氣越來越重,我摸出電話撥通省紀(jì)委的號碼,背景音里傳來直升機的轟鳴。左胸的斷骨處突然傳來一陣溫?zé)?,低頭看去,?;账槠凉u漸融入皮肉,留下一個齒輪形狀的疤痕,和我爹心口的那個一模一樣。
電話接通的瞬間,直升機旋翼卷起的風(fēng)撞在窗戶上,玻璃嗡嗡作響。張磊反剪著廳長的胳膊,金屬手銬“咔嗒”鎖住時,我瞥見省紀(jì)委專員舉著攝像機站在門口,鏡頭反光里映出我胸前那道發(fā)燙的疤痕——齒輪紋路正隨著心跳微微發(fā)紅。廳長突然像瘋了似的掙扎,嘴里嗬嗬叫著東南亞的坐標(biāo),張磊肘擊他后頸的悶響中,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別墅坐標(biāo)北緯23度18分,東經(jīng)113度26分,請求立刻救援?!?/p>
專員耳機線纏在攝像機旋鈕上,畫面突然拍到廳長西裝內(nèi)袋露出的半截照片——我母親和他在機場的合影,背景里Y-20A運輸機的尾翼編號,和張鵬飛紐扣上的刻字分毫不差。"他根本沒掌握實權(quán)。"我踹開地上的槍,?;杖诔傻陌毯弁蝗会樤频奶郏?真正的將軍在東南亞。"
直升機懸停在停尸房窗外,繩梯砸在空調(diào)外機上哐當(dāng)作響。張磊把廳長銬在冰柜把手上,突擊步槍頂在他太陽穴:"銷毀程序密碼!"廳長突然露出詭異笑容,舌尖頂出片沾血的膠片——正是我爹藏在牙齒里的氰化物涂層。
我撲過去掰他下巴的瞬間,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段視頻:母親舉著帶齒輪標(biāo)記的水壺,鏡頭搖晃中閃過個戴鴨舌帽的人影,左手虎口有月牙形疤痕。疤痕在屏幕上跳動的紅光里,和?;正X輪的第七顆齒牙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