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防彈玻璃上時,我正把加了氰化鉀的馬提尼推到雷獅面前。他指尖敲著桌面,銀質戒指在落地燈下泛著冷光,紫眸掃過我顫抖的指尖時,忽然笑了——那是種帶著掠奪意味的弧度,像野獸撕咬獵物前的親昵。
“怕我?”他忽然握住我手腕,指腹擦過我內(nèi)側的蝴蝶紋身——那是三天前他親手用匕首刻下的“所屬標記”,此刻在冷汗里泛著細微的灼痛。我仰頭灌下自己那杯無酒精的酒,指尖掐進掌心:“老大掌心太燙,我……有點醉?!?/p>
臥底第七天,我終于拿到接觸核心賬本的機會。雷獅的書房在頂樓,密碼鎖的數(shù)字是他生日——這個在酒吧廁所聽來的消息,此刻正隨著心跳聲在腦海里跳動。凌晨三點,我摸到書房門口,指甲剛碰到鍵盤,身后突然傳來打火機的“咔嗒”聲。
“偷東西前不看看主人醒沒醒?”煙霧裹著雪松香水味漫過來,雷獅倚在門框上,睡衣領口敞著,鎖骨處的槍傷結痂泛白——那是我上周“失手”開的槍,當時他反而把我按在巷口磚墻吻到窒息,說“小騙子,槍法這么差怎么保護自己”。
我攥緊口袋里的U盤,后背抵著冰涼的書柜:“我只是……”“只是來拿這個?”他忽然抽走我指間的金屬片,拇指碾過U盤外殼,忽然低頭咬住我耳垂,聲音混著煙酒氣落進耳蝸,“上次在倉庫看到你翻監(jiān)控,就想看看我的小臥底能走到哪一步?!?/p>
冷汗順著后頸滑進衣領。原來他早就知道。雷獅指尖抬起我的下巴,紫眸里翻涌的情緒太復雜,直到他忽然把U盤扔進壁爐,火光映得他睫毛投下陰影:“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他握住我握槍的手,槍口抵在自己心臟位置,“殺了我,帶假賬本出去交差;或者……”
“或者什么?”我屏住呼吸,掌心的槍在他體溫下發(fā)燙。他忽然笑了,這次帶著點瘋癲的溫柔,指腹擦過我顫抖的唇:“做我的底牌。”雨聲突然變大,他身后的落地窗外,霓虹在雨幕里碎成光斑——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也是這樣的雨夜,他蹲在巷口給流浪貓包扎,抬頭時紫眸映著路燈,像淬了毒的寶石。
“雷獅,你知道臥底的信條嗎?”我松開扳機,指尖勾住他睡衣腰帶,仰頭吻上他帶著硝煙味的唇,U盤在壁爐里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真正的賬本,此刻正藏在我貼胸的內(nèi)袋里。他怔了一瞬,忽然扣住我后頸加深這個吻,舌尖掃過我犬齒時,低聲笑了:“知道啊,”他咬著我耳垂吸氣,“但你眼底的火,比任務更燙。”
窗外驚雷炸響。我在他懷里閉上眼,指尖悄悄按住內(nèi)袋里的芯片——這場博弈里,誰先動了真心,誰就輸了半局??僧斔菩母沧∥液蟊车暮y身時,我忽然分不清,此刻加速的心跳,究竟是因為任務,還是因為他指尖在我皮膚上畫的那個圈——像在描一個,永遠逃不出的牢籠。
凌晨四點,雨聲漸歇。雷獅枕著我的腿睡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我抽出手機,編輯短信的指尖懸在屏幕上,忽然想起他說“阿阮的眼睛,適合看我贏”時的語氣。窗外的霓虹映在他鎖骨的槍傷上,我忽然輕笑一聲,刪掉短信,把手機塞進枕頭底。
——反正,天亮前還有足夠的時間,讓這場危險的曖昧,在謊言與真相之間,再飄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