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死了?!苯?jīng)紀人再次耐心解釋著,可這幾個字卻如利刃般狠狠刺向宋雅。
宋雅愣了三秒鐘,仿若時間停滯,隨后突然像被點燃的炸藥包,從床上猛地跳下來,徑直沖到經(jīng)紀人面前,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領(lǐng),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對著經(jīng)紀人劈頭蓋臉地咆哮起來:“不可能!你胡說八道!我兒子明明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死?你騙我對吧!”
經(jīng)紀人著實被她這瘋狂的舉動嚇到了,趕忙伸手扶住宋雅的雙臂,語重心長地說:“你兒子確實已經(jīng)死了。新聞都已經(jīng)報道了!你沒看嗎?”
聽到這話,宋雅整個人瞬間呆滯,仿若靈魂被抽離,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涌出,順著那蒼白憔悴的面龐滑落,她喃喃自語著:“你騙我,他怎么會死?他明明還活著..贊贊…贊贊….”
經(jīng)紀人見她哭成這副模樣,不禁有些于心不忍,可還是只能說出那句:“節(jié)哀順變吧?!?/p>
宋雅聽聞,捂住嘴巴,哭得撕心裂肺,那哭聲仿佛要把整間病房都震碎。一旁的蔡寶寶見狀,連忙走進病房想去安慰宋雅,可宋雅卻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將蔡寶寶用力推開,又緊緊抓著她,雙眼通紅地質(zhì)問她:“你是警察!你說我兒子還活著是不是?!”
蔡寶寶面對如此悲痛欲絕的宋雅,一時間竟啞口無言,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告訴她這個殘忍無比的事實。
經(jīng)紀人見宋雅好像真的不知情,自覺說錯了話,便偷偷摸摸地離開了病房,只留下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宋雅和滿心無奈的蔡寶寶。
宋雅見蔡寶寶不回答,竟放肆地大笑起來,那笑聲悲涼又凄慘,在病房里回蕩著,令人揪心。“果然在騙我的…我的贊贊怎么會死了?他那么乖那么懂事,我工作很晚才回來,他會準備自己的飯菜,還會幫我準備一份,每天都會和我說加油媽媽,怎么會呢?”說著,她抱著頭蹲下身去,整個人沉浸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蔡寶寶看著宋雅這般模樣,心疼得厲害,她緩緩走到宋雅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用這種無言的方式安撫著她。
哭了好一會兒的宋雅突然停下眼淚,緩緩抬起頭望著蔡寶寶,聲音顫抖地問道:“我兒子是被殺死的,對不對?”
蔡寶寶看著她那滿是絕望的眼神,不知該如何作答,最終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宋雅的猜測。
宋雅的眼睛里頓時盈滿了絕望的淚水,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無情的事實,可此刻又不得不接受。“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到底是誰這么心狠手辣對一個孩子?!”她悲痛地吶喊著。
“贊贊在那里找到的!你帶我過去吧!”宋雅緊緊抓著蔡寶寶的手,滿是懇求地說道。
蔡寶寶沉吟半晌,想著宋雅此刻精神似乎有些崩潰,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最終還是決定帶她去見許贊。
“我?guī)氵^去,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辈虒殞毐穷^發(fā)酸,強忍著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將宋雅拉起來,讓她坐在了病床上。
宋雅失魂落魄地換好衣服,蔡寶寶幫她辦理好出院手續(xù),而后便帶著她來到了那個村子,一路上,兩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仿佛空氣都凝結(jié)著悲傷。
整個村子寂靜得可怕,天空也是黑壓壓的,透著一股壓抑。那塊地上還留著警察設(shè)置的封鎖線,土地已被翻開,那被鮮血染紅的翻開的土地映入宋雅眼簾,她的眼淚瞬間又奪眶而出,她用顫抖的手緊緊捂著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宋雅緩緩跪在地上,輕輕撫摸著那黏糊糊的泥土地,帶著滿心的不敢相信,撕心裂肺地喊道:“怎么會是這里?”她怎么也無法想象,曾經(jīng)自己也曾來到這個村子,站在這片土地上,可做夢都想不到兒子竟會被埋在此處。這殘酷的事實,讓她痛徹心扉,卻又不得不接受。
宋雅趴在地上,發(fā)出絕望又無助的哭泣聲,長時間的哭泣讓她的身體止不住地發(fā)抖。
而因為許贊的死,網(wǎng)上各種陰謀論紛至沓來。有人指責(zé)媽媽沒照顧好孩子,有人指責(zé)老師沒盡到責(zé)任,還有人指責(zé)那個不負責(zé)任的爸爸。許贊的爸爸更是趕緊拍了個痛哭流涕的視頻,話里話外都在說兒子沒離婚之前聰明又可愛,是宋雅非要離婚才毀了許贊,還壞了自己和現(xiàn)任老婆的名聲。
可宋雅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對網(wǎng)上這些流言蜚語全然無動于衷。她只是靜靜地坐在病床邊的地上,蜷縮成一團,手機上反復(fù)播放著許贊從小到大的視頻,此時她的眼淚似乎早已流干了。
蔡寶寶拒絕了宋雅提出要見許贊尸體的要求,畢竟許贊的尸體早已面目全非,難以辨認,她怕宋雅見到后會徹底崩潰。
這起案件已然聚焦了整個淮林市記者和市民的目光,就連局長都出面表態(tài)一定會抓到兇手。然而,警方目前卻一點實質(zhì)性線索都沒有,只能先從許贊的人際關(guān)系著手展開調(diào)查,期望能從中找到突破口,揭開這起慘案的真相。
許贊作為一名學(xué)生,生活原本簡單清晰,剛開學(xué)時成績還能排在前三名,只是不知從何時起成績開始下滑了。
蔡寶寶和鄧迪生為了調(diào)查許贊的案件來到學(xué)校。老師滿臉自責(zé),不停地用紙巾擦拭著眼淚,口中念叨著自責(zé)的話語。
“我們老師特別自責(zé),一直都沒留意到許贊同學(xué)的生活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睏詈七呎f著,邊貼心地為老師和警察端茶遞水。
蔡寶寶向老師詢問:“聽說許贊失蹤那天剛考過試,成績怎么樣?”
老師擦了擦眼淚,從抽屜里拿出那天的考試卷。蔡寶寶和鄧迪生接過一看,竟發(fā)現(xiàn)許贊考了第一名。
此時,站在老師背后的楊浩盯著試卷,眼神里卻閃過一絲不悅,還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蔡寶寶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不禁皺眉問道:“怎么了?”
楊浩趕忙收回思緒,微微搖頭說道:“我只是遺憾,許贊同學(xué)成績上升這么多,卻遭遇不測了?!边@話聽起來似乎沒什么毛病。
然而,這個學(xué)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鄧迪生手中的試卷,而且雖說聽到許贊的死狀時面上表現(xiàn)得很難過,但眼里卻平靜如水,那冷漠的目光連鄧迪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當(dāng)蔡寶寶和鄧迪生兩人從辦公室走出來,并肩而行時,鄧迪生突然感覺背后襲來一股莫名的涼意,他下意識地回過頭,便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楊浩,而楊浩正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這一系列的細節(jié),讓楊浩顯得格外可疑。
那個笑容讓鄧迪生心里很是不舒服,他轉(zhuǎn)過頭對蔡寶寶說道:“你不覺得那個學(xué)生有些不太一樣嗎?”
“怎么了?”蔡寶寶的目光正落在學(xué)校里其他孩子身上,他們正活蹦亂跳地玩鬧著,歡快的笑聲不斷傳來。
“他好像特別在意許贊的成績。”鄧迪生說著,和蔡寶寶停下了腳步。蔡寶寶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回想了一下,也感覺那個學(xué)生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而且他的行為舉止不像是孩子,倒像是個成年人?!编嚨仙恢皇置掳?,繼續(xù)分析著,“聽到我們討論案情,他居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一般孩子不都會被嚇到嗎?”
“可能是人家成熟呢。”蔡寶寶說道,“現(xiàn)在的孩子都很成熟?!?/p>
“是嗎?”鄧迪生的回答帶著些許遲疑,他低下頭,像是在深入思考著什么。
“怎么了?你不會以為許贊是被同學(xué)殺害的吧?”蔡寶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冒出了這句話,在她的理智認知里,這似乎不太可能,畢竟孩子就是孩子,應(yīng)該不會如此心狠手辣的。但鄧迪生的疑慮,也確實讓這起案件又多了幾分撲朔迷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