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門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屋里沒開燈,只有晨光從窗簾縫隙滲進來,落在江時南身上。他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長發(fā)散著,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件月白色的真絲睡衣,領(lǐng)口微敞。
我鞋都沒脫就往里走,笑嘻嘻地準(zhǔn)備俯身去摟他的腰:"怎么醒這么早?"
他抬手——我以為他要摸我的臉,結(jié)果"啪"的一聲脆響,我臉頰火辣辣地疼起來。
可最先聞到的,卻是他身上的沉水香。
江時南的手在抖。他打我的那只手懸在半空,指尖發(fā)白,像是后悔了,又像是還想再來一下。我愣了一秒,突然上去抱住他,把他整個人壓進沙發(fā)里。
"放開。"他聲音冷得像冰。
我不放,反而摟得更緊。他的腰真細,隔著真絲布料能摸到脊梁骨的輪廓。我埋頭在他頸窩里蹭,聞到他身上除了沉水香,還有淡淡的酒氣。
"你喝酒了?"
他不回答,只是掙扎。可他越掙,我抱得越緊。最后他像是沒力氣了,整個人軟在我懷里,長發(fā)糊了我一臉。
"江時南,"我捏他后頸,"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可憐的可愛?"
他抬頭瞪我,眼角紅得厲害,睫毛濕漉漉的,像是哭過。晨光正好落在他臉上,把他瞳孔照得淺了幾分,像是琉璃珠子。
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等了你一晚上。"他聲音啞得不像話,"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手機沒電了嘛。"我去親他眼角,被他偏頭躲開。
"跟誰在一起?"
"周野他們,應(yīng)酬來著,老婆你不知道昨天可累了,轉(zhuǎn)場轉(zhuǎn)了三次。"
他忽然冷笑,一把推開我站起來。真絲睡衣滑下一邊肩膀,露出大片白玉似的皮膚。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腳邊倒著幾個空酒瓶,還有一個打翻的煙灰缸。
"應(yīng)酬?"他抬頭似乎很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衣領(lǐng),輕輕的揪起來"你以為我沒看到嗎?那這里還留著口紅印呢,是誰的?"
我愣住了。跑去浴室一看,宿醉后的腦袋有些不清醒,實在忘記了是誰把口紅蹭到了我的衣領(lǐng)?。我轉(zhuǎn)身向江時南解釋。
"這...這我真不知道。"
江時南轉(zhuǎn)身就往臥室走,我沖上去從背后抱住他。他掙扎了兩下,突然不動了。
"江時南..."我貼著他耳朵叫他的名字。
他肩膀開始發(fā)抖,我扳過他身子一看,他咬著嘴唇,眼淚已經(jīng)流到下巴了。
"你別哭啊..."我手忙腳亂去擦,結(jié)果越擦越多。
"我三十一了..."他帶著哭腔說,"沒力氣陪你玩這種游戲..."
我心臟像是被人攥了一把,直接把他按在墻上親。他一開始還推我,后來就變成揪著我衣領(lǐng),指尖都發(fā)白。
親完我抵著他額頭:"寶寶,我真不知道這個口紅印怎么回事,估計是扶某個女領(lǐng)導(dǎo)不小心蹭到了,我發(fā)誓。我已經(jīng)有你這么漂亮的老婆了我還哪里心思在外面偷吃啊。"
江時南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眨一下就掉下來一顆。我忍不住又去親他眼角,他這次沒躲。
"真的?"
"騙你我是狗。"
他這才稍微放松了點,但還是揪著我衣領(lǐng)不放:"...你身上有煙味。"
"周野抽的,我一根沒碰。"
"...還有香水味。"
"那是酒吧里的熏香。"
他抿著嘴不說話了,眼淚倒是止住了。我趁機把他抱起來往臥室走,他驚得摟住我脖子:"干什么?"
"補覺。"我把他扔床上,自己也壓上去,"陪你睡到中午。"
他推我:"誰要你陪..."
我摟緊他的腰不放:"那你陪我。"
陽光終于完全照進來,落在他的長發(fā)上,像是給黑綢緞鍍了層金邊。我親他發(fā)頂,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
江南春色,不及你眼角一抹紅。